佛家斋月又作三长斋月、善月。指阴历正月、五月、九月等三个月份。于此三月,宜持斋食法,慎言行,勤修善业,杜绝恶事,故称为斋月或善月。据四天王经、释氏要览卷下等所载,因天帝释及四天王等,于正月、五月、九月察人善恶,人当持斋以修善福。此亦如来之随机摄化善巧方便。
蜀山也有斋月,全山戒严,上下一律吃素。
白馒头、豆沙包、葱饼、油条、绿豆汤,喜人的是还有素鸡素鸭,金黄的油炸,采石工人们吃起来也着实有一番风味。
“老二,老三,我们进度太慢了,今晚我要好好挖一挖,老二放哨,老三去巡视,别让不相干的人破坏我三人的计划。”丁天庆嘴里咬着油炸糕,乌弄不清地说道。
薛太岁每日里挖隧道却是出工不出力,出力不出活,尽量拖慢进度,料想隧道一通,丁天庆与张大廉二人即刻逃之夭夭,弄不好还得杀自己灭口,因此却不上心。唯有小怜那丫头,自从那日听了薛太岁酒后吟诗之后,就每日里寻得借口来看望,引得众多采石劳工纷纷大叫不平。
“太岁哥,快来,红烧鱼。今天,蜀山上下都是素。”小怜今日换了一身翠兰色的衣装,在薛太岁眼中真是人比花娇。他掀开食盒篮子,看着点着葱花的红烧鱼,再看了看小怜,不由得嘿嘿傻笑。
“傻样儿!”小怜娇嗔了一嘴,低下头给薛太岁盛百米饭。
“哎呦,太岁哥,这还没拜堂,就这么恩爱了!我看看什么好菜,咱们采石场的劳工弟兄今儿可都是吃素呀。”一旁张大廉拉着公鸭嗓,嗲声嗲气学着小怜的腔调,使尽呼喊,惹得周围劳工越聚越多。
“妹妹我心里想起个人呦,山坡坡草草黄又绿,又一年妹妹我在等你。牵牛花开花在夜里,哥哥我有个小秘密。白花花的大腿,水灵灵的脸儿,这么好的地方留不住你.……”一旁众劳工纷纷起哄,歪毛淘气唱着各种情歌。小怜气的抡起篮子,一顿乱打,却也一时羞红了脸,提着篮子悻悻地走了。
薛太岁在身后,看着那一扭一扭的屁股远去,不由得痴了。暗想自己每日刀头舔血,真不知何时何日是个尽头,要是就和小怜隐居在这蜀山采石场,每日里来男耕女织,放些牛羊,料想原也不错。他没有和女子恋爱过,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恋爱,只是知道此刻的感觉是甜蜜无比。
一众劳工起哄:“人家都没影了,薛大个子你还看呀,哈哈哈。”薛太岁挠了挠头,嘿嘿傻笑起来。
一年一度的斋月日期到,邢如龙和邢如虎两兄弟都换上了道袍正装。邢如龙是个沉默角色,深知位居高层更应该多听少说,一般事宜都是邢如虎出来张罗。此刻邢如龙一努嘴,邢如虎咳嗽两声:“今年斋月又到,蜀山掌门有令,着天权真人封玉书主持祭祀大典,真人有令,一时三刻后会来采石场,需要遴选人等。你听好了,无论哪位兄弟被选上,选上去干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只知道我兄弟俩待众位劳工兄弟不薄,隔三差五,有酒有肉,希望大家多担待一些。如果见了天权真人胡说八道,那回来,呵呵,也就不用回来了,我会让他消失在回来的路上。”
午时三刻后,天权真人封玉书一身银白色八卦道袍,从天而降,着实一派仙风道骨。邢如龙率领大伙一起跪拜:“采石场众弟子恭迎天权真人,祝真人吉顺永昌,早蹬仙班,无量寿佛。”
封玉书一摆手:“各位辛苦,起来吧。”仍是一脸严肃。
封玉书看大伙站立起来,咳嗽了一声言道:“一年斋月,我蜀山要祭祀列祖列宗,祭祀开创蜀山基业的各位先贤,当然也少不了供奉道家仙祖。全蜀山各个生灵皆需要沐浴道光,弘扬我蜀山剑派的威德,为此特地选派人等进入锁妖塔,抚慰邪魔外道之身,传我道法源深。如有自愿肯去者,出塔后直接收为内门弟子,如若不幸,天不假年,则牌位供奉于我仙剑大殿之上,英灵永享香火。”
众劳工一片鸦雀无声,不知谁先喊出来的:“什么内门弟子,三四十年了,哪个人进去活着出来过?不去,不去!”
“对,我们不去,没人去,你蜀山偌大门派,为何每次都来选我们采石场的兄弟,不公平。”
“对,不公平!”
邢如龙仗着胆子问道:“真人,这,咳咳,可是第三十五年了,每次都来我们这里选人,这人手太少,砺剑石开采只怕不力呀。”
封玉书略微一歉然:“大伙,各位,对不住,因为锁妖塔内有历代蜀山掌门集飞升前最后的功力设置的北斗七杀剑阵,代代累加,杀伤力非凡。但凡筑基修为以上者进入,剑阵不分敌我,立时发动,采石场的弟兄们都在筑基境以下,所以是最好的选择。”
言罢,神色凛厉,悄声对邢如龙言道:“今儿你要是选不出人来,我只好让你兄弟俩去一个了。”
邢如龙一缩脖子,用眼角扫了一眼邢如虎,邢如虎手持水火大棍就是一顿乱打:“贼配军们,吼什么?是爷们就言语一声,平日里妈的吃酒、打架样样在行,一碰见真茬子,咋的了?都怂了。”
邢如虎一阵棍子,总算把反对声音压了下去,转头看向丁天庆:“老丁,你好歹也是这里的大哥,说个话吧。”
丁天庆捅了一下张大廉,张大廉咧嘴一笑:“老规矩,生死签,抽到长签的去,命长嘛。”
所谓生死签,就是靑稞草的杆子,春天里长短大概一般齐,故而最为公平。整整一百二十支生死签抽完,张大廉尖着嗓子喊道:“行了,这里有竹筒子,每个人将生死签放入筒子里,最长的那个兄弟,嘿嘿,对不起,你命长嘛,只好代替大家前往锁妖塔。”
火鸽子丁天庆早已知晓他的把戏,在耳边低声道:“老二,你这是要把老三送到锁妖塔吧。”张大廉嘿嘿笑道:“大哥,三弟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现下不如立即除了他,免得以后还得弄脏了双手,那大份财产还是你我兄弟相处最久,分起来也更容易些,嘿嘿。”
张大廉拿到众人交上的生死签,一百二十支都插进竹筒,初始看来长短差不多,但是后来发生了神奇的事情,薛太岁那支靑稞草杆子居然明显长了好多。
张大廉一脸无辜样,将竹筒放在众人之前:“各位,各位,看清楚了,童叟无欺,这根最长的是薛太岁交上的二十四号,这红发大个子自从来了我们采石场就十分硬气,力拼了丁哥几十天,这样的硬汉子正是我等的楷模呀。”
众人急于摆脱干系,巴不得有人出头,此刻听了此言,纷纷大喝:“薛太岁勇力过人,胆略无双呀。”
薛太岁明觉有诈,奈何抓不到什么把柄,再加之众人欢呼雀跃,再看天权真人,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自己,只怕不答应就要立毙当场,不得已只好装回大肚汉了,站立起身,一举手:“既然各位兄弟抬爱,薛某就不辞劳苦,若有幸回来,再与诸位兄弟痛饮高歌,谢过了。”
封玉书一回身,冷冷撇下一句:“今晚准备一下,明日午时我带你入塔。”身形一晃,纵于高空之上,御剑乘风而去。
“恭送真人回銮。”众人纷纷下拜。
是夜,草庐之中。
草头翁一反从不饮酒的惯例,居然摆酒款待薛太岁,小怜在一旁添酒布菜。
“呦呵,老丈今日却是为何?怎么也饮酒起来了?难不成是听闻我代表这百十劳工进锁妖塔,为我祝贺不成?”薛太岁一面往嘴里塞酱牛肉,一面嘟嘟囔囔问道。
“哎,吃,你还知道吃,知不知道能进锁妖塔的劳工,十有八九是回不来的。”草头翁一面灌酒,已满唉声叹气。
“知道,怎么不知道呀,但是我又有何法子呀,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是与非,来,再干过吧。”薛太岁又饮了一大碗。
草头翁一把夺过薛太岁的酒碗:“你明日进塔献斋祭,可准备什么祭品没有?”
薛太岁见他话里有话,不由得答道;“自有蜀山剑派准备,我需要什么相干。”
草头翁一摆手道:“不然,以往采石场的子弟都是带蜀山剑派准备的素斋,但是都是有去无回,你自己要亲自准备一道菜。”
“我准备菜,嗨,这倒新鲜,做菜我拿手呀。”薛太岁一拔胸脯。
草头翁略一迟疑问道:“你可知道道教的四不吃?”
薛太岁摇了摇大脑袋:“我怎知这些繁文缛节,愿闻其详。”
草头翁捻着须髯,倚老卖老道:“不食牛,因其善。一辈子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终生劳作,普济众生,它太辛劳了,不能吃。众所周知,太上老君是骑着青牛出函谷关的,他被关令尹喜留下,才铸就了《道德经》。道经说,牛羊食草,纯善之物也。所以说道家不食牛羊肉,因其善。不食乌鱼,因其孝。人们通常说:乌鱼最可恶,连自己的亲生子都吃,但道教说法与此恰恰相反,他们认为,乌鱼一到产卵期,两眼昏花,什么也看不见,只待饿死升天,乌鱼崽最有孝心,宁可自己游入母嘴,给娘充饥,也不能让娘饿死,精神可贵可佳,吃不得。古人一般都不食乌鱼,捉到即放之。道教不食乌鱼,因其孝。不食鸿雁,因其贞。鸿雁志向高远,矢志不渝。皆为夫妇后,一心一意,即使一方死亡,另一方也贞守到最后,过单身生活。雌雁产卵之时,雄雁在一旁守候,如遇天敌,奋身反抗。失偶朕雁,终生独居,处境凄凉,矢志不渝,不再婚配,精神可嘉,不该吃。道教不食鸿雁,因其贞。不食狗,因其忠。古往今来,人们常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终生随主,为主效劳,不可食也。狗是人类至善至忠的朋友,为人类服务,忠心耿耿。所以道教禁食狗肉,因其忠。”
薛太岁已经半醉,哈哈大笑:“好吧,不辜负您老一番美意,不就是不吃这四样嘛,我去准备,保管让诸天道家神灵挑不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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