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宗修炼第二日,程四海将一干太学生带着来到南山山腰,众人顶着烈日炎炎,看着眼前偌大的宫殿。
程四海咳嗽了一声:
“此乃我太白宗第二大修炼圣地,战俑宫,其中兵勇乃是由黄沙组成,被击溃后便会出现两个,两个被击倒就会出现三个,依次叠加。
同时战胜十个黄沙兵勇便是达到了入门要求,这也是我太白宗弟子的底线。
老规矩,自觉体力不支者,尽快捏碎手腕玉牌,自会送你出来。
元婴可以不用参加试炼,其余太学生,依次下场吧。”
随后有道童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程四海找了一块阴凉之地,坐在上面:
“昨日的月牙瀑试炼,前十名的太学生都已得了奖励,今日照旧,前十名者宗门赏赐更多,下场吧。”
杨醒方却是捏了捏鼻子,又拿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走到程四海面前:
“仙师,这,弟子胳膊肘昨日被山中猛兽所伤,这个医证。”
程四海看了一眼:
“嗯,山中常有猛兽出没,身为弟子应该小心,不要随意四处走动,既然被猛兽所伤,也是我太白宗回护弟子不利,就算你通过吧。”
别人却是没有杨醒方这般大方,他在武举赌博盘口中挣了最少八十万两银子,故而由得他挥霍。
陈淑娴也轻摇莲步,上前递上了一张五万两的银票,还没开口,程四海却把眼一瞪:
“唉,我说陈太后家的,昨日五万尚可,乃是第一关,今日五万不可,最少要像旁边这位杨相公一般,十万两,少了一两也是不诚心呀,须知大道难成,需要磨练。”
杨醒方在一旁得意连连,心中暗想你虽是金枝玉叶,但是商贾的心思你可是差远了。
陈淑娴一指旁边的薛太岁:
“他为何今日不用下场试炼?”
此刻薛太岁满脸笑意,根本没听他们在讨论什么,只是盘膝坐在地上,跟傻子似的不停往一把钨铁菜刀上呵气,并不时用袖子擦抹,只是无论如何擦抹,依然看不到透亮,还是锈迹斑斑。
太学们早就对薛太岁现下的表现不满,别人要下场比试,他却在一旁擦抹菜刀,这不是旁若无人是什么。
“喂,哥哥兄弟,这个大个子是个二百五吧,得了便宜还不赶紧回屋歇息,在这里大太阳地底下晒着作甚?”
“可不是嘛,听说昨日掌教宗主让他选宝贝,他就选了这把菜刀,真真是没脑子的货,好白菜简直让猪给拱了。”
“听说这家伙来了中州学馆没干别的,就是整日里做饭炒菜,这般没出息,还来当什么太学生。”
“就是,就是,哗众取宠罢了,小人惺惺作态。”
程四海听得不耐烦,面色一沉:
“他乃是昨日破了月牙瀑记录之人,掌教宗主已有法旨,其余四圣地免试。”
陈淑娴一脸傲娇:
“下场就下场,还怕了你们不成?”
随即一瓢身形,落入战俑宫之内。
她方才一落地,地上的黄沙骤然聚拢,已成一个盔甲兵勇的身躯,与寻常兵丁无异,手持钢刀杀了过来。
陈淑娴却从腰后拽出两把梅花双钩,上下舞动,与那沙兵战作一团。
薛太岁此刻却停了手里的菜刀,眼睛直勾勾看着陈淑娴与沙兵对打,片刻之后放下了心思,罢了,这小妞儿生在世族大家,资源充足,看来自小不知受过多少武师的传授,着实有两下子。
果然十回合不到,陈淑娴一招拦腰锁玉带,直接将那沙兵腰间钩了一尺长的口子,沙兵顿时周身崩塌。
只是还没等她穿过一口气,再次聚沙成兵,刚才那个被击溃的沙兵又自凝聚了出来,另外身上的沙粒还凝聚出一个手指长戟的沙兵,两人一前一后杀到。
陈淑娴只得再次迎战。
薛太岁捏着下巴,这门法术可真是惊奇,竟然能一一凝聚沙兵,若是在战场之上,且非兵源无穷无尽?真真是个好法门。
只是他却不知,也唯有在这战俑宫,得天独厚,这地上沙土都被千百年来的大能施过禁咒,若是放在两军对阵的疆场之上,却是不能。
片刻之后,终于场内变为十个沙兵,或持刀舞剑,或远距离射弓,端端是不好对付。
人力终究有限,即便修真也是一样,否则这天地间早就给修真大能杀得空无一物了。
所谓飞升境大能,以一人之力抵挡千人,可以说行得通,但要对待千军万马也是无力。
在陈淑娴击溃第九个沙兵时,肩头早就中了一箭,鲜血崩流。
众人才知道,这沙兵竟然真的能伤人性命。
陈淑娴依里歪斜往下一败,最后一个手持长矛的沙兵又攻击了过来。
奈何沙兵终归是没有思考能力,直直正往前冲,却见陈淑娴将一对梅花钩交在单手,左手从腰间荷花包里取出一支金镖,回身一抖手:“中!”
那支金镖直挺挺插在沙兵咽喉之处,瞬间溃散。
围观众位学子一阵大声叫好,此刻众人同仇敌忾,竟然是拧成了一股绳。
薛太岁也捏着下巴佩服,料想她一介柔弱的官家女子,竟然也会打暗器。
这战俑宫极是公平,只要是击中沙兵,一伤便算是击溃了。
眼见聚沙成兵,乃是一个个沙兵又起,仿佛无穷无尽。
陈淑娴手捂着肩头伤口,流血不止,飞身跳出战俑宫。依旧是一脸傲娇,围观众人纷纷祝贺。
程四海点点头:“战胜沙兵十个,嗯,也算通过了。”
早有道童上来,敷上上好的金疮药和灵汁,加快伤口痊愈。
此时却听见旁边一个绿衣大汉吼了一声:“如此有趣,待俺兄弟也去试炼。”
薛太岁闻声望去,却是闫凯和魏收两员裴府家将。
此刻两人衣甲一绿一红,纷纷跳入战俑宫。
闫凯手执一把合扇板门长刀,魏收却是一对萱花大斧,两人如同哼哈二将。
这一威武亮相,着实涨了太学生的士气,大家纷纷鼓掌喝彩。
薛太岁与两人久在侍郎府西花厅习武,知道两人配合颇有几分威力,故而也站起身来观瞧。
那战俑宫却是颇具元气,已经感觉有两人入场,故而黄沙凝聚,出现两名沙兵,左边持刀,右边舞枪,纷纷杀向二人。
奈何闫凯与魏收的武艺及临敌经验绝非陈淑娴一介女子能比,只一回合,就将对面沙兵拦腰斩断。
聚沙成兵,再次凝聚成四个沙兵,照着二人攻击过来。
薛太岁捏着下巴暗笑,这门法术竟然还有计算能力,果真其妙非常。
闫凯与魏收在战俑宫之中横冲直撞,配合得相形益彰,两炷香的工夫,已经斩杀沙兵两千多人。
那记录牌却是计数分毫不差,闫凯杀敌九百九十八人,魏收杀敌一千二百人。
闫凯抬头看记录未破千人,心下不忿,还要再行砍杀,奈何气力用尽,已然舞不动大刀。被魏收死拖活拽,拉出了战俑宫。
程四海频频点头:
“果然是悍勇之人,两人记录必可过太学生前十,等着宗门赏赐吧。”
众位太学生仿佛得到了提示,那些武力较弱的往往拉上一个武力较强的组成团伙,一同入宫测试,当然也有杀敌技能不过关,未到十个沙兵被送出的,也有一路高歌猛进之辈。
最为有趣的却是姜东美和万贝怡组成了搭档,两人文文弱弱,却是法术惊人。
姜东美从怀中掏出一支红色竹签毛笔,往空中写着大字,每一个字仿佛力有千钧,形成阵阵气海波浪,沙兵往往被气流扫中,瞬间崩溃;万贝怡则是用毛笔不断往四周洒墨汁,那墨汁斑斑点点,洒在沙兵身上,一触即溃。
薛太岁心中好笑,这两人本是文士,却是有这奇妙群攻法术,当真不可小觑。
奈何墨汁终有穷尽之时,写毛笔字的臂力也有不支之力,两人退出战场,竟然斩杀了沙兵三千多人,比闫凯和魏收的成绩还要好些。
最沾翘的还是石之康,矮挫壮居然带了傀儡狗子铁嘴下场,那沙兵没有灵智,只知道攻击人,却感觉不到傀儡的存在。
而石之康身有神门四大天王的纹身,往往能躲避攻击,样子十分滑稽,左躲右闪,口里还不停嚷叫:
“铁嘴,咬他们,咬死他们。”
逗得观看众人哈哈大笑。
那狗子傀儡上蹿下跳,逢沙兵就咬,竟然杀死了沙兵近千人。
只是石之康元气不济,指挥不动傀儡,否则一直咬下去,没准真给他破了纪录。
裴邵在一旁看得欣喜,暗想此时不拉拢众位豪杰,哪里还去找这样的机会。
故而一抖五彩锦衣,脚上踢着鞠球就要下场。
程四海慌忙起身:“裴侍郎,元婴就不要下场了吧。”
裴邵潇洒一摆紫金冠上的飘带:“不妨事,我也正好检验心中所学。”
人本就潇洒,此刻脚踏鞠球,竟似踩住一个自动滑动的车子一般,驶向场内。
沙兵聚起,发动攻击,奈何裴邵脚上的鞠球竟然像是长了眼睛,在裴邵周身弹跳,四下里护得周全,裴邵踢得一脚好蹴鞠,此刻之间红色点点飞影,不断击打沙兵,就如同弹子击打靶子一般,乒乒乓乓清脆爆响不断。
元婴修士自然元气饱满,非是其余太学生可比。
过了好大一会儿,裴邵气力用尽,飞身驾着鞠球出了战俑宫。
再看那醒事牌记录已然翻新,裴邵共击杀沙兵五千名,位列排行榜第二,比之排名第一之人的八千名沙兵记录只少三千。
裴邵满意连连,冲着大伙抱拳:“小小把戏,见笑了,见笑了,诸位!”
众人无不被这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所折服,纷纷挑出大拇指。
“兄弟,我原本以为裴侍郎就是沾了他们裴家资源的光,原来也这般厉害呀。”
“废话,人家当年还参加过京师保卫战呢,打的老贼侯万京北逃了。”
“原来如此,真是可敬可佩呀!”
“要不怎么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呢,人家本来就是世族大家,人不但风流潇洒,就是这一身本领,那也是没几个能及的呀。”
“可不是,就不像某些人,偶尔得势,就开始奚落旁人了,真真小人行径。”
说罢众人都往那一头红发的薛太岁看去。
薛太岁此时却浑然不理,已然拿着菜刀出奇。
“别理他,真真的傻子。”
“呸,傻子一个。”
一阵阵颂扬之声,裴邵兴高采烈,在一旁饮着茶水,自有仆人打伞,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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