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令牌

  隻見來人穿著一身深灰色的便服,衣服上繡著清淺的紋路,儒雅樸素。周身散發著一股清越的氣質,讓人看之就覺著舒服。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五皇子軒轅禹。


  “五弟,你怎麽就改了性兒?竟然是來這兒湊起熱鬧?”軒轅奕眉毛輕挑,眼睛中有些探尋的問道。


  軒轅奕搖搖手中的折扇,臉上含著一絲輕笑,像是陽光明媚的春日裏的一縷花香,“隻是聽聞三哥你也在這兒,所以也是尋了過來。”


  軒轅奕並不在追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這個五弟,是越來越高深莫測,總感覺他像是在隱瞞些什麽。


  北漠堯見這人是越來越多,今日這事情也是越來越熱鬧,嘴角漸漸起了一個玩味的微笑。


  軒轅奕轉身看向已經有些腿軟的大夫人,眼中滿滿的都是輕視,“大夫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大夫人麵色蒼白,神色慌張,眼神中有一絲茫然。沒想到醞釀幾日的計謀今日竟然是一下子敗在軒轅奕的手上,這下可好,恐怕今日自己的女兒鐵定是要嫁往匈奴去了。


  而就在這時,一直在一邊保持沉默的北漠堯卻是突然站起身來,“今日這事本是一件喜事,我想,這件事最終應該也是一件喜事吧?三皇子?”


  “那是當然,我定會給匈奴王子一個滿意的答複。”軒轅奕嘴角噙著笑意說道,“王子您今日一定能將您的妻子——雲家二小姐,清越公主雲鶯帶走的。”


  北漠堯滿臉無所謂的說道,明知故問的緩聲說道,“這清越公主不是病的隻剩半條命了嗎?還如何能與我一同回匈奴?本王子時間寶貴,剛不是已經說好讓雲家大小姐代替嗎?”


  軒轅奕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這個北漠堯竟然經曆那般事情之後依舊是對雲汐不死心!還敢生出這般的心思,真是該死!


  還未等軒轅奕發作,雲汐卻是開口說道,神色不卑不亢,“當日宮宴之上,皇上金口已開,和親的人選乃是剛被晉封為清越公主的雲鶯,而非是我雲汐。想必是匈奴王子貴人多忘事,忘了事情的始末吧?”


  這時不知是誰在百姓之間用這方圓十米都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議論道,“呀,這事情我似乎是聽我宮裏的親戚說過,似乎是在宮宴之上匈奴王子和雲鶯小姐竟是做出苟合之事。”


  周圍的人一聽到這般春色無邊的事情,一個個也都是頗為激動。這官宦人家的小姐,本以為都是克己守禮之輩,沒曾想竟然也是這般輕浮放蕩。雲鶴的臉是一陣青一陣紫的,盡管他因為那件事對雲鶯有些反感,但終歸來說也是他放在心尖上疼了十幾年的骨血。這般的被人指責他也是真的快要爆發了。他是一個極為好麵子的人,被這眾多的人指指點點,他瞬間惱羞成怒!

  “把這些閑雜人等都給我拉出去!雲府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嗎?”雲鶴見到輿論似乎一直倒向對雲府以及北漠堯不利的一麵,佯裝有些惱羞成怒的吩咐家丁,想利用這般的方式去幫助北漠堯。


  雲鶴說完之後撫著劇烈起伏的胸口,裝作猛然想到身旁還有兩位皇子的事情,趕緊拱手道歉道,“微臣該死,因為氣急忘記請示二位皇子,請皇子贖罪。”


  三皇子嗬嗬笑道,“無妨,丞相說的沒錯,這裏是丞相的家,還是丞相做主。”


  雲鶴拱手道謝之後,見守衛們竟然沒有行動,雖然不滿但是也不能發作,隻能是再次吩咐,“還不快快去做?”


  守衛們這才是趕緊去辦事,他們是雲府的守衛。若是頂頭上司雲鶴真是踢了他們的飯碗,他們可如何過活?可是這得罪皇子,可是分分鍾掉人頭的節奏。現下聽到皇子的旨意才是趕緊麻利去做。


  可是在推攘之中,卻是不停傳來百姓的慘叫,似乎是有人受傷了。這一個不要緊,瞬間百姓就起哄起來,對雲家是充滿厭惡。家裏管教不嚴,出現這等醃臢事情,竟然還怕人說?還故意傷人?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今日之事,恐怕很快就能傳入大街小巷之中。在個別人的帶領之下,百姓們也是奮起反抗,將雲府的守衛都掀翻在地。繼續坦然自若的看戲,他們可是有三皇子在暗中撐腰。


  雲鶴聽著人群的哄鬧,終於是氣急攻心,眼前一黑就往後倒下,竟然是暈了過去!此事他處於兩難的局麵,隻能是用此方法遁走。哎,匈奴王子,老夫隻能幫你到這了……


  大夫人緊張的過去伏在雲鶴身上,哭的慘烈,也不知道是在擔心雲鶴,還是為她的女兒雲鶯傷心。


  雲汐被這聲音攪得心煩意亂的,猛然喝道,“還沒死呢,你哭個什麽喪?還不快去請大夫!”


  大夫人本想罵回去,但看到幾道嚴厲的視線後,話也是堵在嗓子眼。隻能是低聲哭道,“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造了什麽孽,蒼天如此對我?”


  一直在一旁看戲的五皇子卻是忽然開口:“事情還沒解決,匈奴王子還在等著清越公主一同啟程呢。”


  北漠堯冷哼一聲,“不是說公主已經病的不成樣子?你如何能使她和我一同離開?時間已經不早,還是趕緊讓雲汐跟本王子走吧!”


  說罷,北漠堯看向軒轅奕以及五皇子軒轅禹。這兩人隻有一個人會武功,雲汐也是會些功夫。今日這事情想必是無法善了,隻要是能製住較弱的雲汐,那軒轅奕必定會乖乖就範。以雲汐為人質直到離開,雲汐就有可能被他帶走。


  如今北漠堯接連幾次敗在軒轅奕手中,早已有了執念——一定要贏軒轅奕一次!成王敗寇,過程卑鄙又如何?結果是好的就行!


  說做就做,北漠堯正巧距離雲汐比較近,一個霍然出手,直接抓向雲汐手腕命脈!


  客廳的一處屏風後邊,雲鶯帶著黑色的麵紗,蒼白的臉上滿是猙獰。她原本是想來看看雲汐是如何悲情的被迫嫁往匈奴,誰知卻聽到這番動靜。現如今,她什麽都沒了。名聲也變得一團糟,恐怕還是要被送往匈奴。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雲汐!

  雲鶯為了裝病,是故意服下藥的。藥效使得她腳步很是孱弱,本就是不能走路的,卻硬是憑借著一腔恨意走向大廳。


  “雲汐,我要殺了你!雲汐!”雲鶯袖中隱藏著一把匕首,悄然向著雲汐靠近……


  雲汐本就距離北漠堯很近,但雲汐也不是吃素的,在北漠堯出手的一瞬間就已經是猛然後退,躲過了他那一招。而北漠堯怎麽會輕易放棄?一招不成再來一招,竟然又是向著雲汐抓去。


  兩人的武功有些差距,麵對這般強硬的攻勢。雲汐隻能是閃躲,距離屏風卻是越來越近了。而那裏,又有著一個人等著她。


  軒轅奕和軒轅禹對視一眼,一個會武功的趕緊進去幫忙,一個不會武功的在一旁沒事搗搗亂。


  “雲汐!受死吧!”雲鶯大聲的吼道,聲音裏帶著病態的嘶啞,像是自地獄之中迸發的聲音,讓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雲汐本是一個回旋踢,打斷了北漠堯一個殺招。正要落地的時候,身後的殺氣淩厲的使她心中一驚。雲鶯竟然在這裏,剛剛她完全沒有察覺到。


  “小心!”軒轅奕被北漠堯纏著,一時之間無法脫身,眼睛充血般通紅——雲汐,你可不要出事啊!

  雲汐的身體在往下落,雲鶯的匕首近在眼前!雲汐忽然靈機一動,將腰上的腰帶扯了下來。一個甩手朝向軒轅奕扔去。軒轅奕接的很準,瞬間向著腰帶注入真氣,腰帶堅韌如鐵。使勁往後一拉,雲汐脫困!


  脫困的雲汐剛一站穩,就一個回身向著雲鶯踢去。雲鶯受下一踢,砰地一聲撞在屏風之上,摔在地上。與此同時軒轅奕也是將腰帶扔過來,雲汐旋身一係,一切恢複原樣。


  華麗落地!


  ‘當啷’


  忽然有一件物品隨著雲汐的落地也是掉落在地上,雲汐疑惑去看,那東西竟然是個令牌!雲汐這才是想起,這個令牌乃是那日軒轅奕給她的謝禮。


  軒轅奕兩人的短暫打鬥也是以北漠堯小敗結束。北漠堯揉著有些疼痛的手腕,打量著那個令牌。如果他沒看錯,那個令牌上似乎有個‘奕’字,這東西恐怕八九不離十是軒轅奕的東西。


  軒轅奕看到令牌的時候麵上卻是燦爛一笑,雲汐她竟然是將自己送給她的東西放在身上!頓時軒轅奕的內心圓滿了,幸福的冒泡。


  底下的百姓也看到了這一轉折的一幕,不過都不太明白什麽意思。不過隱藏在百姓中的軒轅奕手下卻是曉得的啊,那可是他們爺的東西。而且,他們爺似乎對雲汐姑娘也是頗為中意,眼睛咕嚕一轉,計上心來。


  “呀,那不是三皇子的東西嗎?雲汐小姐怎麽隨身帶著?難道……”這話說了半句,不過內裏的意思已經是夠周圍的百姓反應的了。


  北漠堯不屑一顧,抨擊道,“我說怎麽感覺三皇子今日這般相逼,原來還有這層意思。”


  雲鶯捂著胸口,柔弱卻狠毒的說道,“我還當你雲汐是多麽白蓮花,誰知道骨子裏竟然也是這般淫蕩,竟然和別人私定終身。嗬嗬,真是以五十步笑百步。”


  雲汐的臉色有些深沉,盡管她狂放不羈,但也算是有原則的人。這般被人誣陷,心中著實有些惱。


  退一萬步講,一個女人被這般羞辱,誰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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