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夢裏夢外兩重天
就在純子暈陶陶地淪陷在沈璟高超的吻技之中，他大掌摩挲著她溫潤的肩頭，滑下了其上的肩帶，忽而，他卻一個冷顫，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一般，電擊般放開她，混沌的眸怔愣著看著眼前的女人。
那一瞬間，純子清晰地自他的眼眸中看見了初戀般的傷痛，隻是，那抹傷痕轉瞬即逝，轉身，他孤孑的背影已經向樓上走去，恢複了素來的冷峻陰冷。
純子側身，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攥緊手掌，直到尖細的指甲嵌入了手心，她很確定，他愛著一個女人，在那之前，她認為他一直是沒有心的……
“天氣真是不好呢，連日來都是陰雨天。”北爾淳手裏撐著一把雨傘，抬頭，對著灰暗的天空不滿地嘟噥了幾句。穿過街區，就是九年前真純與江雪合租的公寓。他走上前，先放眼四望，將四周的環境觀察了一番。街區附近沒有什麽特別的建築，院落裏一架空蕩蕩的秋千在陰雨中孤單搖擺。他習慣性地撇了下嘴角，伸手，按下門鈴。
門鈴響了許久，房間裏都沒有回應。他有點煩躁，攥起拳頭，開始敲門，一邊大叫：“有人在嗎？有人在嗎？”他的叫聲倒是讓旁邊的出租屋打開了門，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孩伸出頭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很明顯，他的敲門聲打擾了他的睡眠，北爾淳立刻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屋子裏沒人，學姐出去實習了。”男孩說。
“哦，對不起，小兄弟，打擾你好夢了。我是江源警署的警察，現在奉命調查一起命案。”說完，他露出職業警察的笑容，然後亮出自己的證件。
“命案？”這兩個字顯然把男孩嚇了一跳，睡意頓消：“這裏沒有死人啊！”
“是九年前的案子。”
“哦，是那個啊。”聽了他的話，男孩才恍然大悟般：“說起來也真是，這屋子時常鬧鬼呢，導致學姐一直嚷嚷著要搬走。”
“鬧鬼？”聽見這個詞，北爾淳輕笑了一聲，作為警察，他自然是不相信這些超物質的東西，不過難免嗅出了一絲不尋常：“很可怕嗎？都有誰知道這裏鬧鬼這件事？”
“好幾任房客都知道啊！而且，房東想瞞都瞞不住，在這租房子的不都是工大的學生嘛，哪個會不知道？”
“那麽你看見過傳說中的鬼嗎？”
“這個倒是沒有，不過您可以去問問後邊的43號，他一直是住在這裏的，大概九年前就在，或許知道點什麽。”
“哦，那真是不錯。”北爾淳笑了一下，抖了抖手裏的雨傘：“小兄弟，謝謝你了。”說完，起步向他口中的43號走去。
北爾淳來到43號的門口，首先觀察方位，是正對著死者住屋的方向，可以看見死者住戶的後間窗戶，興許，朝陽升起時，借著霞光，可以看見對麵的一些風景。分析完畢，他按下了門鈴。
不一會兒，“哢噠”一聲，門被打開了，顯露出一張平淡無奇的男子麵孔，但是很有些儒雅氣質，像是教授之類的人。他一臉疑惑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您好，我是江源警署的警察，奉命調查一起命案，想向附近的住戶了解些情況。”他拿出證件，表明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哦。”聞言，男子才拉開大門，低頭問好：“您好，請進來坐吧！”
兩個人相諧走進屋子，男子給他倒了一杯清茶。然後在他對麵的椅子坐下來。北爾淳開始詢問：“請問您是九年前就住在這裏嗎？”
“嗯，我是工大的學生，畢業後就直接留校任教了。”男子回答，這個職業倒是和他的氣質很相配，大學教授。
“那您一定對九年前前屋的命案有印象了吧？畢竟這種事一生也不一定能碰到一次。”
“嗯，您是說那家死去了一個女學生嗎？她是我們班的同學，名字叫白真純。”男子沒有思考就脫口而出。
“是呀，看來您還記得。”他開始攤開本子在上邊記錄。
“因為個子到一米七，比較特殊，所以有些印象，再加上後來遭遇了不幸……”
“那麽江雪這個人，您知道嗎？”
“知道的，是和她一塊合住的女生。”
“對她有比較特殊的印象嗎？”一邊說話，他漫不經心地抬頭，忽然發現眼前的男子目光有一瞬的閃爍，之後才回答：“特殊的印象？大概就是很漂亮吧！”
“不錯，是個大美人呢。”北爾淳也感歎著：“現在已經是全江源商業女性精英了。”
“是嗎？”聽到這裏，男人似悠遠地歎了氣兒。
“好了，能描述一下，案發當天，你發現過什麽異樣嗎？”他言歸正傳，好像兩人在江雪身上浪費的語言過多了。
“異樣？”男子仿佛是陷入了悠遠的回想，一會兒，慢慢地抬起頭來，回答：“好像記得看見有一輛車來接江小姐出去。”
“嗯？那麽大概是幾點呢？”他馬上追問，然後才猛然想起得到答案的機率不大，畢竟是九年前的事了。
“十點吧！”然而，令他詫異的，男子竟然答了出來，北爾淳不禁抬頭，看了他一眼，九年前的事，他怎麽會記得那麽清楚？
“你確定嗎？”
“嗯，好像是我出門倒垃圾，江小姐還問我幾點來著。”
“哦，原來是這樣！”北爾淳笑了一下，拿出兩張照片，照片上分別是沈璟與沈熙俊：“你能認出來來接她的人，有可能是這兩個人中的哪一個嗎？”
男子接過去看了看，搖頭：“不知道，都九年的事了，誰能記那麽清楚。”
“哦，也是。”之後，他又問了些問題，但是男子都以過去九年記不太清楚，所以沒有得到什麽實質性的線索。最後，北爾淳站起來，遞一張名片給他：“如果您能想起來什麽，可以打這上麵的電話。”
男子也禮貌性地遞了一張名片過去，他收在手裏，看見名字是付雄哲，職位是物理係教授。轉身，拿起傘，走了出去。付雄哲跟在他身後，禮貌性地將他送了出去。
翌日。天氣在連日的陰雨之後竟然放晴了。難得的晴朗天氣。
哲洙在海灘上撐起遮陽傘，收拾好東西，打算開始一天的生意。不經意抬頭，看見不遠處的海灘上，有一個男人黑色的身影，身後跟著幾個黑衣保鏢。他目光一閃，還以為是心底那個人。隻是，搖了搖頭，不禁有些戚戚焉，都四年了，恐怕不會再回來了！
沈璟側身，看著不遠處熟悉的身影，嘴角挑起一絲笑意，那笑容，難得沒有了邪魅冷酷，閃現溫情善良。他邁步向前，向著哲洙的方向走去。
哲洙正在彎腰搬飲料箱，忽然，身體被一片陰影籠罩。抬頭，目光愣住了，懷中的箱子也“砰”一聲掉在了地上。許久之後，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哎呦”一聲痛叫出聲，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立刻，大掌拍在他的肩頭上，語氣還是不確定的顫抖：“沈璟，是你嗎？”
聞言，沈璟輕笑了一下，開口：“不是我還是誰？”
聽了他的語氣，哲洙疑惑地皺眉：“你的聲音變了？”
“嗯，車禍時聲帶傷了。”他話語剛落，就被他大力地抱住了：“哇哇，傻小子，你知道哥哥等你等地有多苦嗎？哎呀，哎呀……”說話間，有淚從眼睛中湧出來。沈璟伸出胳膊，第一次主動回應他的擁抱，四年來，第一次真實地感覺到了親情般的溫暖。
激動到不可置信的相見讓哲洙感覺不真實，老是對著他又掐又捏，看得旁邊的黑衣保鏢們直瞪眼睛，從沒有看見冷漠無情的沈總裁這樣滑稽的樣子。而他，卻是含笑任哲洙動作。之後，兩人在他的店裏坐下來。
沈璟抬頭，問他：“哲基呢？”
“已經畢業了，現在在市中心開了家電腦店。隻有周日回來一次。”哲洙剛回答完他的問題，就迫不及待地問出心中所想：“沈璟，四年前，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
聞言，沈璟目光一沉，但還是將那天自己驅車帶媽媽離開，途中遭遇汽車爆炸與江雪陷害的事講了一遍，但是略去了自己的身世一段。哲洙靜靜聽著他的話，越聽越氣憤，手背上青筋暴露，最後，“哢吧”一聲，將手中的啤酒杯捏碎了，足見他心中氣憤。
“那個該死的女人！想不到她這樣狠毒！把你丟入海裏後，自己卻平步青雲，一步步鞏固了自己的地位，成為所謂的商業優雅女性精英，要是讓人知道她是如何爬到那一步的，會被人人唾罵！”
沈璟聽著哲洙的口不擇言，目光陰沉，喝一口啤酒，目光陰鷙：“放心，總有一天，我會讓她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中，活在天堂與地獄之間！”
這時候，哲洙才發現身旁好友的變化，他不複過去的善良溫和，渾身散發出冷峻邪魅氣息，仿佛是潛伏的獸，冷寂煞人。他忽然就轉了話題：“彩彩小姐，她知道你回來了嗎？聽說這麽多年，她一直在等你回來。”
他的話讓沈璟一陣疑惑，搖頭：“不，她不知道。哲洙，你難道不記得，四年前，我是為什麽要走嗎？”
“但是，你出事後，她傷心了很久。”哲洙沉默著喝了一口啤酒，然後猛然看見外邊垂首等待的黑衣保鏢，看來這些年，他混的很不錯啊：“外邊那些保鏢是怎麽回事？還有，看得出你現在身份不同了。出事後，遇到什麽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