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性的善與惡
哲洙點點頭：“彩彩，這些話，沈璟本來囑咐我不要告訴你，可是我感覺，他已經變了，那麽陌生與可怕，腦子裏都是些殘忍灰暗的想法，但是，我不想他這樣，這樣會毀了他的。所以彩彩，我希望知道那些事後，你一定不要放棄他，也隻有你，才能幫他走出那片黑暗。”說完之後，哲洙將四年前，汽車爆炸案以及四年間，沈璟如何生存下來向韓彩複述了一遍，當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才發現，韓彩已經淚流滿麵，啜泣出聲。她悲傷的臉上悲慟滿布，哽咽著說：“我就……知道，四年前，在他身上發生了可怕的事情。隻是，沒想到，江雪能殘忍到此，泯滅人性！還有這四年間，究竟是什麽支撐著他活了下來，哲洙，我好害怕，沈璟他，怎麽會受到這樣多的傷害，是我對不起他，當時，如果不是我逼著他離開，也許這樣事就不會發生了！”說完，她用手捂住臉淚流不止。
哲洙拍了拍她聳動的羸弱肩頭，低聲安慰：“彩彩，不是你的錯，就算不是那次，江雪也會找機會下手的。”
是夜。
地下賭城，隸屬於北鬥集團的娛樂產業鏈條，兩年前，收購了大世副總裁韓彩手中的逐浪賭場，因此規模更加宏大，稱霸江源博彩業。
沈璟修長的身體站立在二樓正廳上，鳥瞰著整個一樓大廳間的欲望瘋狂。漫天飛的錢幣與骰子，一張張被欲望控製變形的臉，在人性的善意與惡意之間徘徊，這裏，明顯就是崩潰的邊緣。他嘴角挑起莫測的微笑，卻冰冷的令人恐懼。忽然，他的目光被一抹嬌小的身影吸引，韓彩！她怎麽會來這裏？當他還來不及想通這個問題，劍眉不悅地皺起。樓下，幾個小流氓拉住了她的手，看著她花容失色的臉，他骨節一動，側頭，吩咐身後的保鏢。保鏢得令，馬上快步跑了下去。
遠遠地，韓彩看見了沈璟的身影，眼睛瞬間模糊，腳步都有些淩亂不穩，她伸出胳膊，一步一步走上前，含淚喚著：“沈璟啊……沈璟啊……”終於站在他的麵前，踮起腳尖，含淚撫摸著他絕俊的臉，然而，他依舊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沈璟啊……沈璟……哲洙把一切都告訴了我，對不起，讓你承受了那麽多，背負了那麽多，現在，可以放下了，我會陪在你身邊，你不需要那麽累了，沈璟，沈璟……”說到這裏，她再次淚水決堤。
然而，沈璟聽著她溫柔的話語，看著她悲傷的淚顏，卻絲毫沒有動容的跡象，側頭，嘴角挑起一抹冷冷的笑，用手支住她拂動的手腕，語含諷刺：“韓彩，你要我停下來？你怎麽會了解，那種生死邊緣徘徊掙紮的絕望，被奪走一切的痛苦與憤怒，付出了一切，卻被當作扶梯的悲哀！還有……再一次衝破心魔深愛著的女人，卻背叛了的痛苦！這些我都經曆了，你要我現在停下來？那麽罪惡是誰先開始的呢？”說完，他有些嘲弄的笑了，俯身，曖昧地在她臉頰上吹著暖氣，大掌在她臉頰上輕滑，嘴角輕吻著她的肌膚。四目相對，他誘魅的眸像是魔力的黑色陷阱，不斷迷惑著獵物的墮落：“那麽你說，我該怎麽做？”
韓彩悲傷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卻感覺是如此陌生，喉口哽咽，許久，才沙啞著聲音：“沈璟，我一直在你身邊，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現在，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事，隻要，隻要你回來，不要再這樣了！”說完，充滿希冀地望著他。
“嗬嗬……”聞言，他卻輕笑出聲，聽不出情緒如何，猛然，大掌貼住她的雙頰，冰冷的吻撲麵而來，隻是冰涼嘴唇沒有任何溫度，韓彩含淚接受著他的吻，懷著虔誠的心緒。然而，當她還沉浸在他的急切冰吻時，他瞬間放開了她，聲音幽幽地在她耳邊回蕩：“那就讓我看看你能為我做到什麽地步吧！”他的話，沒來由，讓她的身體顫栗起來。
接下來，他轉身，拉著她大步向樓下走去。韓彩疑惑地跟著他，腦海中還回蕩著他那句：“那就讓我看看你能為我做到什麽地步吧！”的話。當兩人在中央的公布台上停下來。沈璟忽然大聲開口：“各位，今晚我們賭一場新的玩意兒怎麽樣？”
聞言，瘋狂的眾人紛紛停了下來，側頭，充滿興味地盯著公布台上的兩人，有人已經開始大聲吵嚷：“沈總裁，您說該怎麽賭？”
“哈哈，您旁邊的小姐真是漂亮啊，難道是新換的情婦？原來的那個日本妞也不錯啊！難道是沈總裁您搞膩了？哈哈……”不知是誰挑頭說起了這個話題，眾人紛紛哄笑出聲，看著台上典雅高貴的韓彩，眼光充滿了猥褻。
韓彩低著頭站在公布台上，卻感覺自己像是光著身體站在眾人的麵前，羞愧到無地自容。邊側，沈璟誘魅一笑，聲音清冷高亢：“那，今晚的賭注就是韓彩小姐好了！誰贏了，今晚，她就是誰的！怎麽樣？”
他話音剛落，眾人就嬉笑出聲，還有些輕浮地打起了口哨，韓彩，可是江源有名的大美人啊！典雅高貴一如女神，哪是他們這些無名小輩能夠見到的？如今，看著活生生站在台上的美人，沈璟口中的條件無疑點燃了整個大廳的雄性欲火，紛紛躁動著聒噪不安，扭曲了猥瑣的麵容。
“好好……”
“真是做夢都遇不到的美事啊！”
“美人，今晚你是我的了……”
“哈哈……真不知道是什麽銷魂滋味！”
眾人的猥褻語言落在韓彩的耳中，她瞬間麵無血色，側頭，不可置信地盯著沈璟，張口，話語都破碎不堪：“你……你怎麽能這樣做？”
聞言，他含笑側頭，隻是那笑，卻讓她毛骨悚然：“不是說，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嗎？我希望你替我做的，就是這個。今晚，我的賭場營業額會急速飆升，這不都是你的功勞嗎？”
他嘴角冷戾的笑讓她如墮冰窖，黑眸底色的黑讓她絕望恐懼，此刻，周身的一切都不複存在，韓彩含淚看著身側的男人，他是如此的陌生，仿佛，她不曾真正認識過他。是冷血殘忍的惡魔嗎？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情？
眼前一恍惚，光影重疊中，眼前仿佛浮現出一個修長明亮的影子，站在漫天的白雪中，溫潤的笑，宛若月光般皎潔動人。她身體不穩，雙腿都支撐不住重量，險些跌坐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扣住桌沿，臉色慘白地看著他。
對麵，沈璟還一臉笑意的看著她，隻是，那笑，是如此的諷刺與刺眼。
一瞬間，她冷了心，也幹涸了淚。幾次張口，終於連出了斷續的語句：“這……真是……你想要的？”
對側，他聳了聳肩，邪魅的眼眸間又透露出一抹陰鷙邪氣，然後轉身，看著底下騷動的人群：“不是你說的嗎？願意為我做任何事。”
“是……希望我躺在別的男人身下嗎？這樣你就滿足了，是嗎？”她咬著唇問，眼淚不爭氣地再一次如雨滾落。死死地盯著沈璟的一舉一動，此刻，他不知，他的語言與行動，已經深深地傷害了她。四年的等待與尋找，當所有人都放棄了，是她，一如既往的等待與思念，是她，守護著渺茫的微弱希望，堅信他沒有死！可笑啊，她怎麽能夠料到，再次相見，他卻已經是這般陌生！完全把她排拒在心門之外！決絕地轉身，她含淚看著下麵一張張被欲望扭曲了的猙獰麵孔，仿佛是來自地獄惡鬼般可怕。
淒美的笑在嘴角勾起，宛若是風中凋零的花瓣。低低的語言在半空中逸散開來：“那麽……就如你所願吧！”話音一落，她快速褪下圓潤肩頭的披肩，裸露出鎖骨一片玉骨冰肌。
她的動作更是將全場的氣氛飆到了最高點，整個大廳像是欲望之城般充滿了嘈雜之聲，夾雜著男人們的口哨聲與唏噓聲。個個像是惡狼般盯著麵前高貴神秘的女神脫衣解帶。
她的動作讓沈璟有一瞬間的詫異，他沒料到，她竟然主動加入了他的遊戲。雖然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挑起這個遊戲的原因是什麽？仿佛，也想讓她感受自己的屈辱或是痛苦？隻是，看著她決絕的眼神，他的心中湧起了無窮無盡的悔意！
就在這混亂嘈雜的時刻，一件灰色西裝扔在了韓彩的肩上，她低聲驚呼一聲，側身，看見了千雲輝的身影。他灰色著眼睛站在公布台入口處，素來的溫潤和煦被憤怒暴戾取代。
“雲輝……”看見他的一瞬，她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仿佛是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了一塊浮木。
沈璟轉身，這是四年後兩個男人第一次相見，雖然無形中他們早因為一個女人互相較量過。他插在褲袋中的手不禁握緊，力氣太大，骨節都“錚錚”作響。
三人之間的對峙完全占據了整個大廳的焦點，江源誰人不知，千雲輝是最大黑幫黑薔會的少主，而韓彩，是他多年傾心愛戀的女人。頓時，眾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響，害怕下一秒就被黑薔會盯上。
“嗬嗬……”一片靜默中，沈璟忽然輕笑出聲，隻是那笑，是如此的刺耳冰冷！眸底冰冷的黑，凍結了周圍所有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