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薄情寡義的男人
“雖然你失去了愛妻,但所幸的是你依然就沈家赫赫有名的大少爺,尊貴的身份早已將你婚姻的不幸彌補殆盡了。”西本純子忽然發出一聲深深的歎息,“你的處境比我好多了,哪裏像我千裏迢迢跟我愛著的男人來到江源,我的錢和心都給了他,可現在他具備了權勢和聲望,更找到了一個與他更匹配的名門千金,於是就毫不猶豫地拋棄了我。離了他,我就向無頭蒼蠅,在這座城市沒頭沒腦、無依無靠地亂撞亂闖著,你說我一個孤苦無依的女人是多麽悲慘。”
“真是太可惡了,究竟是誰居然這樣對待一個弱女子。”沈熙俊把滿滿一杯酒全部倒入口中,一個勁下咽後,用力拍著桌子大聲指斥薄情寡義的男人。
“那個負心漢還能是誰……”西本純子賣了賣關子,緊接著才娓娓道來,“他就是你的弟弟,剛剛新婚不久的沈璟。”
她的話才說到這裏,還未等得及沈熙俊開口詢問,他就像中了魔咒一樣暈倒在桌邊不醒人事。
見狀,西本純子立刻探到沈熙俊的跟前,輕輕喚道:“沈總裁?沈總裁?沈先生……沈熙俊!”
經過多次呼喚,暈倒的人依然沒有任何動靜,純子的嘴角牽出一抹邪惡的笑絲,她從沈熙俊的口袋裏摸出手機,翻開他的通訊錄,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喂,您好,請問是韓彩小姐嗎?”
“你好,我是韓彩!”此時的韓彩正在自家臥室裏卸妝,原本她看到沈熙俊打來電話給自己,心裏有些吃驚與為難,但她扭頭看了一眼在浴室洗澡的丈夫後,才慢吞吞地接通了手機,然而當對方傳來的是女人的聲音時,她的心再次一驚。
手機另一端的女音並沒有因為韓彩一刻的怔愣而停下,隻聽她用標準悅耳的普通話說道:“你好,韓小姐,這裏是流韻酒吧,沈熙俊先生喝醉了,他迷迷糊糊地囑咐我到他的手機裏找一個最常聯係的人來接他。我看他通話記錄中經常聯絡的便是你,想著你應該是他最親的人,就冒昧地撥通了你的電話,希望你盡快過來接他離開。”
你應該是他最親的人!霎那間,韓彩一顆跳動的心竟因這一句揣測之語敲擊地停歇了片刻,她握著手機的手沒來由地緊了緊,她剛想辯解自己與沈恩俊關係清白時,對方的電話已經擱置。
“嘟嘟嘟嘟……”一連串的忙音像一個個鬼魅般摧捅著韓彩的耳膜,她默默關掉手機,心裏盤算著對策,她認為沈熙俊喝醉可以與她無關,但礙於兩個人畢竟有過一場情緣,她總不能撇下他的安危不管,任由他自生自滅或醉生夢死吧!
想到所有的可能性後,韓彩就一心想等著丈夫洗完澡出來,給自己出謀劃策,無奈二十分鍾過去後,沈璟仍然未聞一絲動靜,於是她就決定孑然一人前往酒吧把醉鬼帶回沈家。
韓彩深夜驅車趕到流韻酒吧,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雅間內,便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沈熙俊伏趴在桌子上動也不動。
“熙俊哥!”她親切地呼喚著醉倒的人,企圖叫醒他的意識,索性他的酒意在時間的洗滌下逐漸消散,人也慢慢清醒了過來。
“你……怎麽是彩彩你?”盡管沈熙俊看起來人是醒了,但言語似乎依然沒有倫次,他斜斜倚靠在沙發椅上,眼眸空洞迷離,大手在酒杯邊沿一遍遍撥弄著,儒雅謙和的臉上因醉意帶上了些許淒哀的色彩,隻聽他一聲聲慫恿著,“來,彩彩,既然你來了,就陪我喝一杯吧!”
“熙俊哥,你已經醉了,我們回家好不好?”韓彩奪走沈熙俊手裏的酒杯,美眸裏流動著的皆是焦急與關切。
“家?”一個單音節從沈熙俊鼻腔處淒涼的逸出,他的雙手附上臉龐,整個人散發出莫名的痛楚之態,“我的家雖在,卻沒有同床共枕的愛人,多的全是一幫見我不順眼的仇人,媽對我冷淡刻薄,爸視我為公司的傀儡,連我有好感的女人也成了我弟弟的妻子,試問那個家我還有什麽可留戀的。”
聞言,韓彩花容失色,斂眸直視著妄言的沈熙俊,想著若是在平時,他絕對不敢或不會講出這番驚撼的言語,此刻居然能大言不慚,許是酒精的作用使然。
“熙俊哥,媽隻是一時間無法接受得了自己撫養了將近三十年的兒子不是自己生的而已,她對你的冷漠僅僅在裝冷酷;至於爸,他一向雄心壯誌,他管理的方式對誰都一樣,這麽些年你都承受過來了,又何苦覺得心不甘情不願呢?”韓彩慢悠悠在沈熙俊的對麵坐下,目光平和地望著他,盡己之力安慰開導著,“何況那個家,還有你和江雪愛情的結晶哪,盡管她已經離你而去,但新宇還在你身邊啊,你應該振作起來。”
趁韓彩說話的當機,沈熙俊斟滿一杯酒放到她的手中,爾後奪回自己用過的酒杯,添滿酒液後,向她舉杯:“彩彩啊,既然你陪我聊了天,幹脆賞個臉跟我喝酒吧!”
話一落音,沈熙俊就一飲而盡,看到他喝酒的勢頭,韓彩有些後怕,但觸及他注視著自己的哀傷眼神,有些不好拒絕他的意願,但念起自己來酒吧的初衷,隻得無奈道:“熙俊哥,我是來接你回去的,若是我再沾了酒,可就無法開車了。”
“何須開車,如果我們都回不去,到時趁著意識還清醒就在附近的酒店開房休息就好。”他一個勁勸著韓彩喝酒,見她遲疑不定,似乎很不給麵子的樣態,立時拉著臉氣惱道,“既然你無意陪我,就趕緊離開好了,沒有你在,我一個人喝悶酒也很快活,至少那樣沒有人在我耳邊一直念念叨叨,你走吧!”
聽到沈熙俊不惜逐客來鼓動自己,韓彩凝起秀眉,心想著:熙俊哥很明顯是醉了,連在酒店開房這種話都說出來了,若是我陪他瘋,待會可怎麽回去,難道真要……如果讓外人或是狗仔隊發覺,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可要是我一再不順從他的意願,恐怕他受創的心會更加難過,唉,都怨我,向來心軟人慈,為什麽總是下不了狠心回絕一個肝腸寸斷的人呢!如此看來,今日這杯酒怕是難免了,這也罷,如果我沾酒後不能開車,隨便請代駕或打電話找沈璟哥過來便好了。
唉,真是後悔,剛才出門時隻顧著擔心熙俊哥在酒吧的安危,竟連等待沈璟哥洗完澡的幾十分鍾都無法等。
在她苦思詳慮的時候,沈熙俊緊盯著她的眼神通紅似血,隻一瞬間的功夫,他就連灌兩杯酒,緊接著好似意猶未盡一般,再捧起第三杯酒伸至嘴邊。
剛想喝進口中,便被眼尖的韓彩擋住:“你別喝急酒,喝得太急容易傷身,好啦,我陪你就是了,大不了今天就醉死在這兒。”
“這才是我認識的彩彩,雖然表麵冰冷如寒山,拒人於千裏之外,但內心卻是個極其善良清純、善解人意的女子。”沈熙俊凝望著眼前俏媚溫婉的女人為了陪自己甘願觸碰辣液,那一刻,他的心裏非常不是滋味,想著就是這樣婉順的女人居然曾被自己拋棄過,如今縱使他求神拜服,怕是也無力返天。
想起這一點,沈熙俊的耳邊突然回想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如果你為她動心,且覺得為之深深著迷,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便是對她產生了深厚的愛意,既然愛上了,就要勇敢表達,這世間沒有什麽是不可改變的,就如一對戀人,隻要他們沒有結婚,你便還有機會,如果他們已經喜結連理,也還有婚姻破滅的可能,夫妻之間有此嫌隙,你還愁得不到心上人嗎?”
他觸及韓彩剪水秋眸裏顧盼流飛的異彩,心裏如策馬奔騰般跳蕩不已,一時間,他多想多想擁她入懷,可是人倫理性告誡他,那可是他弟弟的女人,即使這個弟弟與他沒有半絲血緣關係,但一日為親人便在潛意識裏造成了倫常的思維。
韓彩隱約感覺到了沈熙俊緊緊睹視的眼神,喝著酒的她仿若已經習慣了他炙熱的視線一樣,她沒有躲閃,沒有悻悻然,隻是輕抿著手中的清酒,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自然,縱然她知悉他的心思,在她寧願自欺欺人不去戳破其中的利害關係。
幾巡酒下肚,韓彩感到腦袋生疼,她看向沈熙俊,發覺他也是三兩撥千金的樣子,她努力讓自己站直身子,卻又踉蹌地摔回椅子裏,望著自己站不穩的腳步,很是為自己一時沒把持住喝了許多酒而自責。
為了讓自己的酒意散褪些,韓彩隻得歪倒在椅子上,借助清水的滌蕩效用來讓自己覺得好受些。
迷迷糊糊之際,沈熙俊明朗中混雜著渾濁酒氣的聲音襲進韓彩的耳內:“彩彩啊,你說老天把若雪帶走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其實她並非我的真命天女,以前是我選錯了,而我卻一直沒有意識到我的過失,所以他伸出幫助之手,助我快刀斬亂麻,忘卻過去的錯誤,重新追求本應屬於自己的幸福呢?我到若雪出事後才恍然覺悟,我的真愛其實是彩彩你。”
“熙俊哥,你喝醉了。”看著沈熙俊躺在沙發上的身影,聽著他借著酒意大膽袒露的心聲,韓彩沒有一絲感動,心裏湧現的僅有縷縷的憤懣,“我隻當你今日的言談隻是酒後亂言,望你清醒後不要再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