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豪門的大忌
聽完母親的敘述後,沈璟在無形中握緊了雙拳,骨頭清脆的響聲映照出他內心的怒氣。
申琳將兒子的所有動作看在眼裏,她輕拍他的手,吩咐道:“璟兒,如果避孕一事你當真被蒙在鼓裏,也別衝動。你找機會好好和彩彩談談,即使她現今仍然沒有生孩子的想法,但也許在你真誠的勸導下會讓她改變心意。如果問題可以任憑三言兩語或促膝談心便能迎刃而解,那也就皆大歡喜了!”
此刻站在廚房的思佳,冷眼觀察著客廳的場景,一縷奸笑浮上臉龐,那股得意非凡的神色似乎是在為自己挑撥離間的行徑暗自稱好。
思佳是從沈璟與韓彩結婚後才來到沈家做幫傭的,因為之前都是在名氣甚淺的小戶人家為奴為婢,因此在她一踏足這片宛若城堡般的別墅時,就羨慕和憧憬上有錢人的生活。
除了富裕的豪族財勢外,最吸引思佳的還有沈璟那種形若從畫冊裏走出來的花樣美男一般的俊秀麵貌,從此之後她仰慕上了這位名聲大噪的沈家二少爺。
可歎和可氣的是沈璟的滿腔心思都花在了韓彩身上,直看得思佳恨到骨髓,但可憐的是身份卑微的她絲毫不能奈何得了二少奶奶。
慶幸老天憐憫,讓她發現了韓彩服用避孕藥的大秘密,這可是豪門的大忌,眼下有此絕佳的機會,她豈會任由其錯失呢!
於是思佳未加深慮就把自己發現藥瓶的經過添油加醋地告訴了太太,爾後也便發生了申琳向兒子抱怨連連的畫麵。
然而頭腦簡單的思佳渾然不知自己早已掉入了別人的圈套裏,成為別人清掃情敵的棋子,而那個人就是表麵安分守己做賢惠媳婦,背地裏一直在暗中使壞的西本純子。
沒過多久,門外響起一陣汽車發動機鳴呼的聲音,伴隨著聲響的消停,韓彩也一身倦憊地回到了家中,在玄關處換鞋的她發現公婆和丈夫都坐在客廳沙發上,似乎等她已久,遂習以為常地靠近他們,並逐一親切地和家人打過招呼。
然而申琳聽到韓彩親昵地稱呼自己為媽時,心裏卻是極為反感,因此語氣也是不同往日的冷淡:“我哪裏敢配得上當你的媽喲!尋常我說的話你能不當耳旁風,左耳聽右耳出我就燒高香了,彩彩啊,以後做人要實誠嗎,千萬別惹人嫌哪!”
扔下幾句包含尖酸刻薄的話,申琳就甩下兒子和兒媳,自顧往餐廳方向走去。
盡管公婆已然離去,但她冷漠話語形成的隔閡意味像根刺剜在韓彩的心頭,她斂回恍惚迷惘的神色,向丈夫投去探詢的眼神,希望自己的疑惑能在他那裏得到解答:“沈璟哥,媽今兒個怎麽感覺怪怪的呀?”
“或許怪的是你吧!”沈璟冷言冷語地道出一句,隨後意味不明地瞥了妻子一眼,提醒道,“開飯了,還是先吃飯吧!”
饑腸轆轆的韓彩並沒有對公婆和丈夫淡漠的態度進行過度的臆想,而是與平時一樣陪著沈璟先行吃了飯。
席間,韓彩明顯感覺到沈璟的冷淡,一頭霧水的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想問清困慮卻礙於身邊人多,隻得一味隱忍和默默扒飯,就連菜都忘了夾。
沈璟放下碗筷,看了一眼同時放下碗碟的老婆,以沒有任何感情的語調問道:“吃飽了?”
聽到詢問,韓彩抬頭迎上他銳利的目光,隻見那昔時溫柔的眼神裏在此刻多了些許的悲傷與憤懣,不知何故的她不願多想,僅簡簡單單地答道:“嗯,飽了!”
不等老婆多言,沈璟徑自對她說道:“待會不管發生什麽事,不管我做出什麽決定,你都不要說什麽。喏,現在你先隨我一起去客廳!”
話音剛落,沈璟便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餐桌邊,當他經過廚房時,朝裏麵高聲喊道:“思佳,你過來!”
“是,先生,請問有何吩咐?”思佳滿懷期待地從廚房一溜小跑到客廳裏,她原以為少爺會向少奶奶發難,並讓自己做見證人,因此心裏湧動著歡喜。
沈璟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思佳一番,奚落道:“怎麽,看你的模樣倒像盼著我給你點獎賞啊?”
聞言,思佳頓感情勢不妙,隨即戰戰兢兢道:“少爺,您說笑了,我沒有這樣想。”
“哼!”沈璟向地上甩了一個牛皮袋,裏麵鼓鼓的,形似裝著不少量的現金,以鄙棄的腔調說出了一連串的稀薄言語,“雖然在太太眼裏,今天你做的事情於沈家有功,不過在我眼中,卻是相當地討厭如你這種搬弄是非、亂打小報告且心懷不軌的人。你沒有守好為傭的本份,更是隨處亂嚼舌頭,撥弄主子家的私事,所以在這個家,你不可能再待下去了。”
“袋子裏裝的是你之前以及未來一年的工資,拿上這個給我馬上滾蛋!”發泄完怒火,沈璟手指著別墅大門,眼紅聲怒地驅客道。
“少……少爺!”思佳淚如泉湧,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行為竟然帶來了這種與其期望大相徑庭的結果。
因為害怕,思佳不想撿錢卻又不得不撿的手有些發抖;因為委屈,她轉向韓彩,百般哀求:“二少奶奶,我知道錯了,您幫我向少爺求求情吧,我要是離開沈家,失去了工作,真的沒地可去了。”
“彩彩,你沒有必要為這種人求情。”不等愛妻開口,沈璟就已經堵住了她剛欲翕動的唇瓣。
他看著哭得不成人形的思佳,擰緊眉頭,又厲聲喝罵,將了這個居心叵測的女傭一軍道:“給我閉上你的嘴,你還有臉求少奶奶幫你?哼,你這種賤婢,給我滾得越遠越好!”
“最後本少爺再教導你一件事,以後不要枉為小人,你呀,應該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幹那些物極必反、吃力不討好的事,不然以後在整個江源都沒你能夠落腳的地方,滾!”
正當思佳狼狽不堪地準備收拾細軟離開沈家別墅的時候,聽到風聲的申琳和西本純子一同迎了出來。
“二弟,你在趕走我的女傭之前,是不是應當和我這個主人商量一下呢?”純子完全不懼沈璟眼裏閃爍的怒火,一臉淡然地看著他,“按照沈氏家規,唯有在仆人犯大錯且無可饒恕的情況下,才能趕她出門,那我倒要問問思佳究竟犯了何錯,要受你不明不白的驅趕呢?”
“你想問緣由嗎?我覺得你應該心中有數吧!你專屬的仆人嘴裏閃了舌頭,故意搬弄是非惡意中傷主子家的關係,既然你管不住,那便由我來調教。”沈璟迎視著純子的冰藍眼眸,他那深邃妖冶的瞳仁也在沉寂中透露著絲絲挑釁的訊息。
“即便思佳有錯,做主子的慢慢管教便是,何必動輒就趕人呢?”原先作為沈璟身後見不得光的紅顏知己,西本純子對他除了敬畏仰慕,就是濃濃的暗戀,如今她自抬身價成為他名義上的大嫂,自然無所畏懼。
“像這種心術不正的傭人,再跟著一個同樣喜歡耍陰謀詭計的主子,根本就管教不好,反而會更為變本加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沈璟的嘴角掛著邪魅的笑絲,“既然預知到後患無窮,就該早些防微杜漸,斬殺罪惡的根源。”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聽到沈璟表麵上是在責罵思佳,事實上卻是指桑罵槐,把矛頭對準了自己,純子瞬時覺得臉上掛不住,便針鋒相對道,“有話直說即可,無需拐彎抹角。”
“你休要以為我整天待在公司,回到家聽到媽的隻言片語就會無辜發火,你更不要以為我不明白你們這幫好事之徒私底下的小動作。”見純子不見棺材不掉淚,沈璟不留情麵地戳破避孕風波背後的漏洞。
“先不說彩彩豈會粗枝大葉把用完的避孕藥光明正大地放在垃圾桶裏,但拿今天家裏出現老鼠一事來說就滿含蹊蹺。這個家雖然規模和格局很大,但經常有傭人兢兢業業的打掃,怎麽可能會有老鼠肆虐呢!好,就算真有老鼠,又怎麽會如此湊巧的在今天橫行霸道呢?我想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故意放出有老鼠的虛假言論,她的目的就是要栽贓嫁禍,而思佳便稀裏糊塗成為了幕後主腦的一枚棋子。”
“對,沈璟少爺,我是被人利用了,我太糊塗了,還是您聰明。”思佳淚流滿麵,她滿心悔恨,不該多嘴多舌摻和主子家的內務事,現在惹禍上身,連辯解的機會都無法擁有,“少爺,請您千萬別趕我走,離開這裏,我真的沒有去處啊!”
“早知有此下場,先前就不該亂嚼舌根。”沈璟完全不把思佳的討饒當回事,在他心裏已然將她這位不忠心的仆人除了名,“家裏鼠輩橫行,這種局麵於己不利,如今我沒有證據證實思佳完全清白,亦是沒有足以挖出叵測之人的身份,但今天出了這檔子事,我總該為自己和彩彩討個說法,所以思來想去,即使思佳是替罪羔羊,也必須離開沈家。”
耐心聽完兒子的分析後,申琳也隱約覺得事有蹊蹺,但她此刻擔心的並不是別有用心者究竟是誰的問題,而是關於沈家仆人的工作安排:“璟兒,現在家中的傭人都各司其職,思佳亦有她獨特的活計,要是貿然把她辭退了,她的工作一時半會到哪裏找人來替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