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誰是凶手
在大家稍微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人愈加緊張,他們想著連老板眼前的大紅人都吃了癟,那下一個輪到自己被刁難時定會“死”得更慘不忍睹。
“總裁,我,我還沒有把總結表打印出來,最近一直在忙其它的事。”許景瞅了瞅上司烏雲密布的臉色,支支吾吾道,“如果你急著要,那我粗略口述給你聽吧!”
“我要的最具體精細的統計結果,光憑你口述能了解到什麽?”開聲的男人半眯起危險充斥的眸子,他向許景擲去冷鷙精銳的珠芒,隨後脫口責難道,“這件事你沒做好,那你口中的另一件事應該有結果了吧?現在能向我匯報嗎?”
聽到這裏,許景才明曉老板遷怒於自己的真實意圖,好在他已經圓滿完成了沈璟布置給自己的任務,隻不過常務會議召集得匆忙,他還沒機會把調查結果向上司陳述。
“您托給我的兩個任務,我都辦妥了。”吐露出半截話,許景試探道,“總裁,如果你方便的話,咱們出去詳細說唄!”
沈璟端坐在真皮交椅上,神情陰凜漠冽,他煩躁地翻動資料的右手在許景的探詢聲下適時停住。
下一秒,他瞬時合上手裏的文件夾,視線掃了一眼會議桌周圍的員工,嘶啞著聲音發出指令:“各部門的負責人按照編號逐一向其他部分展示上月的工作成果,等我再次進來時,我希望你們已經把公事總結放在了我麵前。”
許景在前,沈璟佯作漫不經心地走在其身後,臨出會議室門時,他倏然回頭衝網絡部總監說道:“哲基,你也出來。”
“是,總裁。”張哲基唯唯諾諾的應著聲,此刻的他絲毫不見在叱吒網絡時的英颯風姿。
等總裁辦的門被從裏麵緊鎖後,許景才不設防備地說:“那輛撞人的二手車車主已經找到了,但他並不是背後主謀嗎?總裁,你能踩到幕後主使是誰嗎?”
看著許景神叨叨的樣子,沈璟向他投去睥睨的目光,聲音極為陰寒:“事情是你調查的,我怎麽會知道!有話快說!”
“我找到車主後,使了些手段,他才說出了實情。”許景調查的過程可謂艱辛無比,因此這一刻在向上司回報的時候自然不會錯過表現的機會,“那天他剛買回一輛二手車,但還沒來得及過戶辦證,在半道就被人攔了下來,稱願意花重金買些他的車,並要他保證事後絕不泄露半句,否則一定要他好看。”
“重金?”沈璟把暴躁和低落的情緒拋開,將所有的精力集中到助手談及的問題中來。
“是啊,那人可是花了能幫助車主買回十台同樣車輛的錢。”許景捕捉到上司冥思的神情,當即推理道,“既然她能準備重金買回一台舊車,就證明她是有備而來。”
“你的意思是他抱著必勝的信心要弄死思佳?”獲知驚奇的線索,沈璟眸底的怒意越發明顯,“那個人到底是誰?他和思佳有什麽深仇大恨,要把人撞得半身不遂,猶如半死之人?”
許景探身向前將唇附到老板的耳邊,好像非常怕把自己得來的秘密泄露在人前,良久,他的嘴巴蹦出五個字:“副總的夫人。”
“她?”真相呼之欲出,沈璟大為吃驚,“思佳曾經服侍過純子,她們之間並沒有利益衝突,也沒有舊愁新恨,她為何要下此狠手?”
“這我就不知道了。”許景聳了聳肩,無可奈何地分析,“盡管我不清楚副總夫人因何故為此行,但我卻明白她是個隱藏不漏的陰謀人士,她極其惡毒,表麵看起來無害,但不知何時她就會冷不丁咬你一口,讓你知疼卻無法言訴。”
很長時間沒有發表意見的張哲基也是按捺不住插著話:“我這裏的情況也很古怪。我發現公司最近的資金鏈很不穩定,似乎有人在擅自挪動資產。另外,我查到彩彩姐和千雲輝於前天晚上搭上了去科隆的飛機,估計現在他們已經在遊山玩水了。”
張哲基的猜測正巧是沈璟不忍直視的敏感點,此時此刻他不加掩飾的話令大名鼎鼎的帝國集團的執行總裁不得不麵對殘酷的現實。
他及時調整好情緒,淡淡地吩咐道:“哲基,資金那一塊,你給我嚴防緊守,不過在把好關的同時切記不能打草驚蛇,我準備放長線釣大魚。至於許助理,你給我立馬乘飛機趕去科隆,幫我把總裁夫人帶回國。”
話才脫口,沈璟又改口道:“算了,你還是幫哲基盯好公司的動靜吧!彩彩那邊,我自己想辦法解決。”
整個忙碌焦躁的下午,沈璟所有的時間除了把晾在會議室的員工安置好,剩餘的力氣就用在準備晚上登機趕往科隆一事上。
華燈籠耀在這座繁華簇錦的都市之上,沈熙俊捧著一摞文件回到沈家別墅,便看到西本純子坐在陽台的躺椅上,一邊喝著紅酒,一邊瞭望夜幕晚景。
“回來啦!”聽到身後皮鞋與地麵摩擦的響聲,純子從浮華夜景中斂回冰藍媚眸,一手撐著藤椅扶手,扭頭看向展開資料準備連夜加班完成公事的丈夫,孰料他完全一副不願意搭理自己的樣子,她立時提高音量,“哎,我和你說話呢!”
“可我不想和你說話!也沒有你這麽悠閑自在有空說話。”沈熙俊陰沉著絲毫沒有一絲儒雅謙和紳士該有的風範。
“你這是怎麽了啊?”純子察覺到丈夫異常的情緒,便起身離開躺椅,姍姍向他靠近,“我說你幹嘛呀,我又沒招你惹你,衝我發什麽情緒啊?你可別在公司裏受了窩囊氣就對我發泄,我可還是一個剛動手術不久的病人呢!”
“哼嗬,病人,你這還風光得意的樣呢!你就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我也照舊這麽對你。”沈熙俊的心情明顯不好,“這全世界的人都對得起我,就你,一直在欺騙我。”
乍聽到“欺騙”二字,純子花容失色,以為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和陰謀,不過在一切真相大白前,她不會貿然承認:“熙俊,你這話從何說起?你別蹬鼻子上臉啊,我自問近期沒有惹你。”
“你把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自然覺得沒有對不起我。”沈熙俊指責純子的聲語聽起來越發玄乎,“你說自己做的都是些什麽事?就你給我出的主意,今天公司常務會議總結,我多擔心財務總監會向沈璟回報資金情況,如果當場揭穿,我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聞聽他的抱怨,純子恍然明白造成他糟糕情緒的始源,心裏也頓時鬆了口氣:“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麽膽小如鼠,我當多大點事呢!照你的語氣,這不是沒有東窗事發嘛!”
“我說一句,你迎合十句。”沈熙俊扔下手裏的文件,怒目相向,“你別用中國的俗言古話來和我交流行不行,我怎麽聽著哪哪都覺得別扭呢!還有,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轉移話題了。我不是說過挑撥離間要掌握個度嗎?你怎麽還把人給我氣跑了?”
純子對他口中的“人”心知肚明,她珠潤皙滑的媚臉掠起幾許耐人深究的笑絲,隻聽她的聲音極盡魅惑和頗富魔力:“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在豐厚的物質利益麵前,隻不過讓你短暫見不到佳人,難道你還忍不住啦?”
稍作停頓,純子瞥了瞥神色嚴峻的男人,繼續展現三寸不爛金舌:“每個女人都喜歡事業有成的男人,以你現在的條件不算差,卻也不屬於佼佼者。在我看來,你要是想把心愛的女人從沈璟手裏搶過來,就必須幹出一番成就來,而我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你。”
“你讓我用手段挪走公司的錢,就是幫我啦?”沈熙俊眼露疑惑,實在不敢相信西本純子的高調言論,“你呀,不把我往火坑裏推就謝天謝地了。就衝你對彩彩使得那些手段,我都不忍心念叨你,唉,我想過了,趁事情還沒有暴露,我準備收手。”
“你說什麽?”聞訊,純子勃然大怒,“我把所有的路給你鋪好了,你居然說自己不幹了。沈熙俊,在我還沒發火前,請你收回你剛才沒膽量的廢話。再說我怎麽啦?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對韓彩耍陰謀啦?她撞到槍口隻能說明她點兒背,與我何幹!”
一雙密布陰霾的瞳仁直視著純子豔麗妖媚的麵孔,沈熙俊無聲歎惋。
“人犯錯還有機會改過自新呢,難道我上了你這條賊船,就下不來啦?”
純子冷冷說道:“我是在為你做打算,你不領情就算了,還質疑我的用心。沈熙俊,錢,你已經挪走了一部分,若是你想另起門戶就必須抓緊時間實施計劃,在我的字典裏,向來沒有半途而廢之說。”
她勸告的說辭讓沈熙俊陷入了沉思:一不做二不休,男子漢大丈夫確實不能有做逃兵的念想,隻要我擁有足夠的資金,再憑借我的能力,另起爐灶開展我的新事業,從此不委居沈璟之下便有希望了。
何況若是我具備足夠的實力,再鑒於我與彩彩青梅竹馬的關係基礎,把她搶過來應該不是難題。
盡管沈熙俊沉默了好久,但善於觀察人物表情的西本純子凝視著他忽明忽暗的臉色,當即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動搖了他,而此時此刻僅剩再添一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