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居然要幫助他上廁所
安祺勳經她一提,似乎也回憶起了當年的事情。
那時候,婉婉深夜發起高燒,他敲開老師的門求助,但是對方覺得麻煩,不願深夜帶婉婉就醫,讓第二天白天再說。
但婉婉還小,小孩子高燒一不小心會燒壞腦子,以後智商也不會恢複了。
他沒有辦法,隻能偷偷翻牆出了孤兒院,找了戶好心的人家,討了一些紅糖和薑,大晚上將薑絲融進紅糖水,一點點喂給她。
好穆婉婉比較堅強,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不嬌氣,第二天早晨燒就退了。
那時候的他們,也是一個半躺著,一個坐著,四目交匯,仿佛全世界隻有兩個人。
隻不過與現在不同,兩個人顛倒了位置,穆婉婉成了照顧的那個人。
安祺勳不願去回想那些,每每想到那些溫馨,他就不會忘記當年被安正霖找上門帶走時的情景。
當年安正霖嫌棄他母親出身,拋棄了她娶了名門閨秀,他隻能與母親相依為命,後來母親無錢就醫,來不及醫治就去世。
所以他不願去見那個人,更不願被迫喊他父親。
可當時年少,他沒有辦法隻得被帶回安家,這些,穆婉婉永遠不會知道。
與自己恨的人日日相見,一同生活,他感覺自己快要瘋狂。
每一次被安正霖訓斥,每一次在安氏受罰,安祺勳都要狠狠給穆婉婉記上一筆賬。
想到這裏男人眼神一緊嗎,他口氣變冷:“不記得。”
聽到他的話,穆婉婉眼睛裏的光彩仿佛一下黯淡起來了。
她尷尬地笑笑:“也是,都多少年了,安總沒記得也正常。”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她沉默不語,完美做好一個服務人員應該有的樣子,一點點夾菜,每一次選的都是安祺勳偏愛的菜。
這種恭敬的態度,就像安祺勳手下無數員工一樣,怕他,懼他,不敢對視。
男人緊緊抿起唇,感覺到心間被紮了一下,但他緩緩撿起筷子,並沒有開口再說什麽。
穆婉婉見他動手,自己退後坐在椅子上,低頭刷著手機。
微博上這件事已經掀翻了天,畢竟當時現場那麽多人,瞞也瞞不住。而且這件事受關注度越高,對安祺勳來說就越好,社會上的群眾也會積極地關注。
事情鬧大了,警方就有壓力,凶手也會更慌張,至少一擊不成,他不敢再次出手。
“咕嚕。”
房間內響起什麽聲音,讓用餐聲音近乎靜音的安祺勳聽得格外清楚,他放下筷子。
“咕嚕咕嚕。”
穆婉婉臉一紅,聲音是從她肚子裏發出的,也是,她這忙了一天,跟來醫院,也沒顧得上吃飯。
“安總我這就走……”
“留下。”
這下輪到穆婉婉不解了,她尷尬地笑笑:“我沒資格留在這兒,我隻是個普通工作人員……”
“照顧我。”
原來是這樣,對方留下自己是讓她照顧他,穆婉婉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副筷子,端起一碗米飯專門挑飯菜的邊緣,拘束又自覺。
安祺勳覺得有些對不上號,盡管摸樣相像,但小時候那個活潑開心的小鬼頭,如今竟然在他麵前這麽乖巧。
房間裏安靜下來,再聽不到一聲對話,沉默又壓抑。
***
當晚穆婉婉睡在了一旁的護工床上,半夜她聽見幾聲動靜,坐起來身,隻見黑暗中安祺勳正要下床。
“你腿還沒好,怎麽能直接這樣下床,你倒是叫我啊!”
穆婉婉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讓男人的手搭在自己肩頭,充當了拐杖的角色。
男人抿了抿唇角,挑起眉,忍了忍言簡意賅吐出兩個字。
“廁所。”
原來是這樣……穆婉婉臉上一紅,兩個人一點點挪到了廁所,雪白明亮的燈光打開,將衛生間內的情形照得一清二楚。
包括穆婉婉混亂的發絲,和她朦朧的雙眼。
“你出去。”男人
“我……你這樣會摔倒!”女人咬著嘴唇,雖然害怕卻不敢鬆開手,她麵上泛起潮紅。
“出去!”安祺勳厲聲喝道,讓他在一個女人麵前上廁所,怎麽可能!
“我不看你,你趕緊。”
男人聲音壓低,帶著一股危險,“你確定要看?”
被喊了名字的穆婉婉感覺這樣的男人很陌生,她輕輕鬆開手,見男人單腳能站穩,立刻跑出了房間。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五分鍾過去了,穆婉婉在門外等得失去了耐心。
男人單腳能站穩,可能堅持這麽久嗎?
“祺……安總?”
廁所裏沒有聲音,穆婉婉一下衝了進去。
兩個人立刻大眼瞪小眼,安祺勳靠在牆上,正單手解著下方的扣子。
醫院的病號服下麵並非是拉鏈,而是采取了扣子,但安祺勳一隻手軟骨挫傷用不上力氣,解了幾下還有兩個扣沒解開。
穆婉婉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張了張口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顯然已經嚇呆。
“你……出去喊個護士過來。”
“喊個護士來,不也是個姑娘嗎?”穆婉婉猶豫了片刻,終於下了決心,“我不看,您就當我是個護士。”
說著上前一步半蹲下身,哆哆嗦嗦地伸手捏住了褲子一角,然後閉上眼睛,雙手抖著解開。
一顆扣子順利解開,隻剩下最下麵的一顆,但因為它臨近兩條邊緣交接口,非常難開。
不小心穆婉婉碰到了什麽,灼熱而柔軟,細嫩的手指甚至能感受到那東西的形狀。
這是……
“啊!”
穆婉婉手一抖,撕開了褲子,扣子頓時崩了出去。
“穆!婉!婉!”男人的聲音極為暴躁,“給我滾出去!”
站在廁所外的穆婉婉看了看自己的手,雖然隔著一層衣料,但她還是發抖,這是她第一次觸碰這種東西。
可是早知道醫院的病號服這麽不結實,她幹嗎還費勁解半天,直接撕開就好了。
聽到衝水的聲音,穆婉婉敲了敲門,這才想起一件事來。
解開扣子其實比扣上扣子容易,但安祺勳上完廁所,是不是自己還要一顆顆給他扣上?
她的臉色一點點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