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玫瑰恢复得很好,她也如愿地在中秋节前一天出院了。
这次车祸主要责任是小轿车,所以手术及医药费,都由车主的保险公司处理掉了,吴玫瑰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下个人用品,由华哥驾车送回公寓。
虽然头部留下了一小块伤疤,但吴玫瑰还是很高兴,因为她意外地收获了两个“女儿”——洁和可儿。
“姐,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真要过了中秋节再回去吗?”坐着公寓的沙发上,我问旁边的洁。
她正在陪可儿玩游戏,随口应着:“不是答应我妈一块过中秋吗?再说了,到时候你妈妈也会来,就过完节回去吧。”
我何尝不想啊,只是现在我感觉自己的气息有点弱,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中秋过后。
是的,我们是婴灵,不能在阳间待太久。这次因为吴玫瑰意外的车祸,我们已经在这里过了很多天了。
“只是,我担心……”
“不用担心,就再过一晚。明天吃完中秋的团圆饭,我们马上回去。”洁打断了我的话,继续陪可儿玩游戏。
“石头、剪刀、布……哈哈,我又赢了。来,姐姐给我刮鼻子。”可儿玩得很开心,大声地叫我,“小艾哥哥,跟我们一块玩吧!”
说完,她就过来拉我的手,我拗不过,只好跟她们一块玩。
“我说,你们几个,快洗洗手,过来吃水果了。”吴玫瑰(我想,还是叫她名字,毕竟她还是个大姑娘,如果叫洁的母亲,会让我感觉很别扭)端着一盆洗好的水果,朝我们走过来。
“好啊,好啊,吃水果喽。我要吃那个红红的。”可儿摇着小手,快乐地叫着。
“去,让姐姐帮你洗个手。”吴玫瑰蹲下来,将水果放在沙发前的茶几桌上,给洁使了个眼色。
她们姐妹俩边洗边打闹,好不容易洗完轮到我了。
可儿拿着那个最红的草莓,砸吧砸吧地吃起来,弄得满脸都是红色的汁水。
吴玫瑰则坐在沙发上,满脸幸福地看着我们三个,自言自语地说:“瞧,多好啊!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该有多好啊!”
是啊,虽然我们跟她有亲情,姐妹俩还是她的亲骨肉,但毕竟要分开来,身处两界,这何尝不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啊?
吴玫瑰看着看着,忍不住又流下了泪水。
“妈妈,你怎么哭了呢?来,吃一个葡萄。”
洁说着,递给她一个又大又圆的黑葡萄。吴玫瑰接过葡萄,笑着对洁说:“妈妈这是幸福的眼泪,不是哭。洁和可儿,多吃点啊。”
就这样,我们嬉闹着,时间就来到了午夜时分。她们姐妹跟妈妈睡一张床上,而我则被安排睡沙发,草草地对付一个晚上。
第二天,太阳刚刚从阳台的窗户上照射过来,我们就起床了。华哥跟朋友借了一辆车,载着我们几个,一路喧闹着朝姑姑家开去。
“姑姑,我们来了!”
吴玫瑰一边摁着门铃,一边大声地叫喊。
她的伤口还要再过几天拆线,所以头上还缠着绷带,几缕头发散落在肩上,让我从侧面很难看清她的脸。
姑姑给我们开了门,把我们让进了客厅。
欣欣见到我们,先是一愣,随即热情地拉起了可儿的手,带她去看自己的玩具。
我想,一定是吴玫瑰跟姑姑在电话里都说了,让她先“解决”欣欣的问题。
“艾,你也来了。”姑姑招呼着,左看右看。
“对。姨,早上好。”我对着姑姑弯腰致意。(哦,不对,我应该叫她表姨了,不能再叫姑姑了呢。)
“还是我们艾有礼貌。这是洁吗?长这么大了呀,都成大姑娘了,这么漂亮!来,让姑妈好好看看。”
“姑妈好!”
洁也跟我一样,对着表姨鞠了一躬。
表姨一把拉过洁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对吴玫瑰说:“瞧,还是我们老吴家的基因好,你看洁长得多俊啊!”
吴玫瑰掩着嘴巴,笑而不语。
接下来,我们一块见过了表姨夫(洁叫他姑丈。其实,要严格依照辈分的话,洁应该叫我表姨作姑婆而不是姑妈,叫我表姨夫做姑丈公而不是姑丈)。
表姨夫是一个文质彬彬,又有些腼腆的大胖子,圆圆的脑袋,鼓鼓的肚子,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因为听说我们要连夜赶回去,所以表姨将中秋家宴改成中午。或许是洁后来跟她母亲要求的吧。
“艾,过一会你妈妈就要到了。她昨天听说你要来,特意跟人调了班。”表姨在厨房里忙碌着,回过头来大声地跟我说。
“好的。知道了,姨。”我大声地回答着。
华哥和表姨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纪录片,画面上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一头公熊在雪地上孤零零地走着。
看着电视画面,我想起了过往,感觉自己就是那只公熊,一个人孤独地流落在阴间……幸好,后来遇见了洁和安,再后来见着了自己的妈妈,还有这么多亲人。
“艾,是你吗?”
表姨给妈妈开了门,她急急忙忙地换了鞋子,就朝我扑过来了。
“妈妈!”
我钻进来了她的怀里,被她紧紧地抱住,我能听见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想死妈妈了!”她抚摸着我的头发,继续说道:“天天想,夜夜想。然后边想边说,我的小艾怎么还不来看我呀,怎么还不来呀?”
“哎呦,我说悦悦,你什么时候学会唱戏啦?我听着好肉麻呀。”
表姨的一句话,惹得在场的几位大人,全都笑开了。
“哎呀,玫瑰也在呀,好久没见你了!你的头怎么了,受伤了?”
妈妈赶紧放开我,朝吴玫瑰走去。
“没事。就是被车撞了一下,过几天就可以拆线啦。”吴玫瑰一脸轻松,笑呵呵地应着。
“哦,那你可要小心呀。”妈妈拉着她的手,仔细地瞅着她的脑袋,“还疼不疼?”
“不疼呢。”吴玫瑰应着,马上招呼洁和可儿过来。
“洁,可儿,你们看,这是艾的母亲,你们应该叫什么来着?”吴玫瑰显然搞不清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是好。
“没关系啦,叫什么都行。她们是你女儿吗?我听表姐说了,你好带两个女儿过来,是她们吗?怎么这么漂亮啊,跟你真像!”
妈妈蹲下来,一手拉一个,左瞧瞧右瞧瞧,怎么也看不够。
“中秋午宴准备好喽!德立,把月饼拿过来。”
表姨将餐桌的四个边角拉起来,变成了一张大圆桌。然后,她招呼妈妈和吴玫瑰,将准备好的饭菜都打到圆桌上来。
随后,大家各自落座。我坐到妈妈的旁边,而洁和可儿,自然分坐在吴玫瑰的两边。
表姨夫拿来了月饼,人手一个。他还在自己的身旁留了一个位置,放上了碗筷,在碗里也放了一块月饼,显然这是给安的。
紧接着,表姨招呼着华哥给男孩子们斟酒,给女孩们倒饮料。表姨高兴地说:“今天是中秋节,难得我们大家聚在一起,来,大家干一杯。”
我们纷纷拿起了杯子,表姨和表姨夫为尽主人之谊,带头一干而尽。
“啊!这么辣,这么难喝!”我喝了一大口白酒,咧着大嘴巴大声喊道。
大家都看向了我,继而哈哈大笑。
只有妈妈没有笑,拍了下我的脑袋,心疼地说:“这是白酒,你喝那么一大口,能不辣吗?这白酒要小口吸一下就好了,小傻瓜!”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虽然吞下去,从喉咙一路被烧到了肠子,但心里还是蛮高兴的,毕竟这是一次难忘的体验。
饭后,我和洁、可儿跟大家一一道别。表姨、吴玫瑰还有妈妈,都流下了眼泪。
表姨哭着说:“今天很遗憾安没能来,洁跟我说他自己要去厉鬼那里,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们下次见着他,一定要他再回来看我们,你们也一起来。”
我们答应下次跟安一块来,请她放心。
随后,我和洁拉着可儿的小手,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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