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車燈

  沒有任何對話,隻是發了狠的互毆。


  沒有命令,誰都不敢動。


  可溫恒後麵的一夥子人就不這麽想了,七手八腳的衝上去連拖帶拽的把兩個人分開。


  見對麵的人一動,這邊的人也趕緊把當家的拉回來。


  那拳頭砸過來的時候碰到鼻梁,所以才弄得滿臉是血。陸致遠拿水洗了二遍,又用帕子仔仔細細的將手指擦幹淨。


  對付溫恒這種瘋狗,果然是不能好好說話的。


  等收拾妥當之後,兩方人重新站好了,二位當事人卻依舊麵無表情,半個字也不屑和對方講。


  “這位先生,我們沒想做什麽,車裏的人都好好的在後麵呆著。”弗蘭克扯著口不太流利的中文,眼睛笑眯眯的,“作為交換,還請您將威爾的妻子還回來。”


  這就是陸致遠為什麽會怕誤傷的緣故,對象是溫恒,他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


  認識這麽多年,已經是默契了,即便是這種默契讓人不怎麽喜歡的起來。


  “不是他的妻子,是我的。”陸致遠說這話的時候態度認真,毫不含糊。


  溫恒跳腳,就差指著他鼻子罵了,“你特麽要不要臉,老子明媒正娶的媳婦兒怎麽就成了你的?!告訴你陸致遠,今天要是見不到她,你和你後邊這些人就別想離開這兒!”


  “溫恒,你捫心自問,這事究竟是誰的錯。”陸致遠想的很簡單,他們是離婚了,可他們遲早會複合。總有一天,葉臻會原諒他。


  誰敢同他搶葉臻,陸致遠眼睛不眨一下都能弄死。


  可溫恒不行,弄不死和不想弄死都是一回事兒,即便他是真的很希望把他弄死。


  他們的事情,溫恒偏偏來橫插一腳,不是他的錯又是誰的錯。


  啊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溫恒冷笑著,鳳眼甩過來就是枚冷刀子,“難不成你還要說是我的錯,你自己幹下那些混賬事情難道還是我逼的不成?”當婊子還要立牌坊,你也不嫌丟臉。


  陸致遠臉上的表情就明顯有波動了,還是很難看的那種。


  “話不多說,把她還給我,否則……”溫恒說到這裏微微頓住,眸子有些陰沉,“你手下幾個還要不要,不要我就扔海裏喂魚了。”


  “你覺得我會在意?”


  為家族而死自然光彩,可若是為了私人恩怨呢?溫恒並不覺得他們會心甘情願的去死。


  陸致遠說出這樣的話,著實讓人心寒,卻也符合他的一貫作風。


  管什麽人去死,隻要達成目的就好了。被這樣的觀念影響著,就很難對平常人尊重,淩駕於他人之上的所有東西,就連性命也包括在內。


  所以就可以輕賤別人的性命嗎?這樣的家族,這樣的觀念,絕對不是溫恒可以接受的!

  他去過很多地方,遇見過許多人,明白這世間險惡,也知曉世界上有過的美好。


  這樣仿佛江流般肆意流淌成長的溫恒,不像陸致遠這種精心澆灌成長大的。


  距離上次好好談話已經過去好久,不知不覺的,他們都變得麵目全非。


  溫恒看著他那死人臉就實話實說了,“我看你現在很不順眼。”


  “……彼此彼此。”


  “我會把你的人都放了,他們與這件事情無關。”溫恒收起了漫不經心的樣子,“所以你究竟要怎麽樣才能答應把葉子還給我。”


  “玩個遊戲吧,你不是最喜歡玩遊戲?”


  “還是同以前一樣,贏的人會拿到勝利品,下注吧!”


  他的眼神裏有光,篤定而又充滿野心的。


  世界上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用交換獲得的,陸致遠知道這點,但他不介意。


  這不是遊戲,溫恒卻無論如何都想贏。


  ……


  走的久了,身體慢慢暖和起來。


  葉臻不太確定自己走了多久,因為地方太大的緣故,她迷路了。


  夜色已深,她覺得累的時候還覺得有些百無聊賴的。人一下放鬆下來就覺得沒有目標,她興奮的心情早已經在這一步步中蕩然無存。


  來個人啊,無論是誰都好,借我打個電話……


  安靜的道路上響起車子開動的聲音,葉臻聽到忽然來了精神,抬眼望去。


  車燈打過來的光刺眼,她往外走了幾步幹脆站在路中間了。


  葉臻甚至招了招手,以防對方一個不小心直接撞了過來。


  “抱歉,可以停一下嗎?”


  請用你最大的聲音嘶吼著複述這句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葉臻吼到自己原本的音色都變了,對方果然停了下來。車燈依舊開著,亮的閃瞎人眼。


  車門被打開,她借著光看見對方黑色的皮鞋,然後是一雙大長腿,最後看到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因為驚嚇過度,葉臻僵著身子完全沒有半分動彈。


  那張臉的主人,他叫陸致遠。如果時光能倒退五分鍾,她絕對不會站在路中間攔這輛該死的車。


  陸致遠走到她麵前,看她臉上仍然是茫然的表情,不自覺就有些心軟,連剛剛得知她跑掉的怒火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跟我回去吧。”


  她下意識的就搖頭,後退了一步,“我要去找他。”


  “我們約定好的。”陸致遠很有耐心的,他伸手要牽她,葉臻躲過,卻還是被捉住握在手心。


  肌膚相觸的時候,葉臻覺得冷,他的表情卻柔和了。


  這太反常了,陸致遠沒有用命令的語氣說話。


  “你見到他了是不是?”


  “誰?”他想起來,“溫恒。”


  那隻手被揣進了外套的兜兜裏,完全沒有辦法掙脫。他們慢慢的在回去的路上走著,後麵還跟著那輛車。


  來的時候走了多久,就意味著回去的路程有多遠。


  陸致遠看上去精力十足的,沒有半分疲倦,她卻覺得很累了,每一步都走的很辛苦。


  “累了嗎?”


  她應了一聲,因為腳痛所以覺得很難過也很委屈。


  “上來,我背你。”


  葉臻看著他半蹲下來,死活就是不動。“有車。”


  “那是我的車。”陸致遠的聲音沒有起伏,可她就是能聽出來滿滿的惡意。“我背你,或者你要自己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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