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複姓端木

  大戰過後，周圍一片狼藉。


  如果從高空俯瞰就能發現，以戰鬥爆發點為中心，方圓數平方公裏的範圍都被夷為了平地。


  再遠一些，城市中心已經恢複了正常秩序，高樓大廈間依舊霓虹閃爍。


  隻有被戰鬥波及的這片郊區地帶，才宛如一塊月餅被咬掉的半邊，燈火闌珊。


  叮——


  Zippo特有的清脆響聲。


  胡茬大叔靠坐在一堵僥幸未倒的磚牆下，點燃了一根香煙。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剛登場時的那種頹廢瀟灑，披在身上的黑風衣隻剩下了半邊，並且整條左腿也因為先前的激烈戰鬥而連根截斷。


  “話說青果同學，這家夥要怎麽處理，我們今天能活下來可都多虧了他啊。”


  陶醉的猛抽一口煙，胡茬大叔瞥了眼旁邊昏迷不醒的林昊。


  對麵的瓦礫堆上，小學生盤膝而坐，懷裏抱著那杆比他身高還長兩倍的巴雷特重狙，正拿著條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槍管，對這個問題充耳不聞。


  “就這樣放任不管的話，應該會留下很大隱患的吧，可如果要除掉的話……話說青果同學你對這家夥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是青稞！”


  小學生抬了一下眼皮，隨後又開始專心致誌的擦槍。


  顯然這已經是他能給對方最大的回應了。


  而胡茬大叔也不以為意，反而將更多注意力落在了林昊的身上，目光中隱含著一抹耐人尋味的深意。


  “隊長！”中二馬尾辮這時候走了過來，見胡茬大叔在抽煙，頓時就虎著臉叫了一聲。


  “哈？”胡茬大叔抬頭裝傻。


  中二馬尾辮就氣鼓鼓的叉起腰，準備來一場傷病號禁止抽煙的現場科普。


  胡茬大叔立即敗下陣來，一邊趕忙將手裏的煙頭在地上摁滅，一邊訕笑著轉移話題：“好啦好啦小紅豆，就這一根就這一根，話說木子那邊怎麽樣，我看他兩條胳膊都斷掉了，樣子比我還慘。”


  “沒事，傷處被他第一時間用靈氣包裹住了，我剛剛又做了應急處置，回去進醫療艙半個月就能恢複過來。”


  馬尾辮挺起胸，信誓旦旦的保證。


  “那你自己呢？”


  “我很好啊。”


  “背後那麽長一道傷口，都看見骨頭了，怎麽說都不能算是很好的吧？”


  胡茬大叔戰起身，單腿跳到馬尾辮的身後，指著那道橫貫整個後背的猙獰傷口，輕輕點了點補充：“而且，裏麵貌似有什麽布條之類的東西斷掉了呦。”


  布條？


  中二馬尾辮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而當她想明白意思，咬牙切齒想要殺人時，胡茬大叔已經單腿蹦著一溜煙逃開了老遠。


  原地隻留下一道倩影手持雙刀，臉色通紅。


  “隊——長——”


  “以上，就是這次行動的全部內容，報告書裏都有寫明。”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胡茬大叔已經能夠重新用雙腿站立。


  他麵前的辦公桌後，一個四十歲左右戴金絲邊眼鏡的幹練男人，正低頭仔細翻閱著那份報告，半晌過後才抬起頭，淡淡詢問：“也就是說，癡血道君是因為被你們圍攻瀕死，無路可逃才最終選擇自爆的？”


  “是的，並且我們來不及阻止，多虧了那個孩子。”胡茬大叔一臉嚴肅。


  “孩子？”


  幹練男人挑了下眉毛，歪頭斜睨著胡茬大叔：“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林昊今年也剛好是讀高三吧，你一個同樣也讀高三的家夥，有什麽立場叫別人孩子，救過一次梁靜茹你就有這麽大勇氣了？”


  “那個……啊哈哈哈哈哈……校長你看，有灰機！”


  幹練男人目不轉睛，眼神戲謔。


  胡茬大叔……


  應該是胡茬高中生，或者顯老青年則一臉的尷尬。


  而辦公室裏原本嚴肅鄭重的氛圍，也因兩人之間的互動而變得輕輕鬆起來。


  “話說校長，那個林昊，學校決定好要怎麽處置了嗎？”


  伴隨著叮的一聲，胡茬同學點燃了一根香煙，順勢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下，又大剌剌把兩條腿搭在了辦公桌上。


  而對麵的校長卻對此視而不見，隻繼續低頭翻閱報告，良久之後才幽幽的歎了口氣回答：“辦轉學吧，降一個年級，至於能不能跟上高二的進度，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就，謝啦！”


  胡茬青年收回腿，站起身朝外麵走去。


  直到房門重新閉合，辦公桌後的校長才輕輕摘下眼鏡，一邊用手揉捏睛明穴，一邊喃喃自語的苦笑說道：“端木啊，你每次都來這一套，我這個校長真是很為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