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曼王子置身于一群罗马人中间,就好像是一个罗马人,哪怕他使用一个哥特名字,也没有假装自己只是什么大主教的护卫。
但是他的拉丁语说得字正腔圆,说话之间还能引用罗马典故,计算年份的时候也用了罗马人的方法。
“我从小就到黄钟城来求学了,那时候还是路修乌斯殿下第二次当执政官的那年呢,唉呀,终于能离开我那些不识字的家人了,我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啊。”
“不过经过两个执政官执政之后,我就天天想家了,哈哈哈。”
两个执政官指的是一年。
一年的外出求学,当然会让留学生天天想念自己曾经不那么在意的家人。
“不过那时候要读书可不容易,我也不可能回家去了,本来就有同学要说我是野蛮人的小杂种了。”海尔曼王子笑吟吟地说着非常严重的指控,虽然读书的时候没有暴露身份,但是金发在罗马人里本来就罕见,他的身高、外貌和头发颜色的醇厚都说明了他的异族血统,“不过即使我天天呆在这里,他们也觉得我不是好人啊,那时候城里但凡出了什么坏事,我都要解释和自己无关,谁家的商队被打劫啦,那是不是我给报信了,谁家的孩子不好好学习啦,是不是跟着我学坏了?”
“这种自诩为文明人的家伙真是太自以为是了,我们罗马人里也有坏蛋。”赛莱拉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周围的长老们都在心里暗骂他们父女勾结外人了。
“是啊,我们罗马人里不是东西的可多了。”
“就是,那不好好学习,还用跟谁学坏,那些小兔崽子一个一个都是这样。”
“打劫的强盗那么多,怎么就能说是东哥特人呢。”
不过这些个长老嘴上可是一个一个都跑上来支持的。
在海尔曼王子带着艾尔柯蒂斯进来支持扎特之后,那么局势就是这样发展了。
每一个长老都闻到了东哥特人的权势,虽然他们还不确切地知道黄钟城的情况,但是黄钟城的黄钟都被送来了,两位东哥特王子一起出现在罗德半岛,一定是有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相比大王子和大主教这对强大的组合,所有人都在和二王子和主任一起的时候自在一点。
不仅是因为二王子的拉丁语实在是太标准了,带着所有罗马人听着都不习惯,但就是令人羡慕的旧罗马味道,而且也是因为后一组的力量相对小一些,不是那么有压迫性。
大王子和大主教没有想到竞争者会来的这么快,表达了对扎特的反对态度后,没有立刻选好把支持给谁,打算先让长老们讨好一下,看看他们在恐慌中会让渡出多少利益。
在海尔曼来到之后,这个计划就完全毁灭了。
大王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和罗马人打成一片,当然这时候他即使跳出去告诉众人。
自己的弟弟在过去这十几个执政官的时间里,已经把上千罗马人卖到了更加北面的草原,那些没有脱离原始公社生活的部落可不是买奴隶,而是买祭品。
不过这也是为什么海尔曼敢做这个生意的原因,祭品们逃走的可能性比奴隶低得多,而且能够逃走的祭品因为地理的关系也不大可能逃回罗马人的活动范围,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落到比较好一点的部落手里。
当然海尔曼在黄钟城里有法必依,执法必严,特别尊重罗马文化,在绿蟹镇他也打算继续这个策略。
“八个执政官之后,我终于回家了。”海尔曼笑着说道,“不过这时候,我的妈妈已经死了,她不识字,也没法给我写信,而部落里的其他人,说我是罗马人的小间谍,哈哈哈。”
他的笑声极有感染力,让他的哥哥痛苦,就是这种笑声让他一点点得到了父亲的支持,还有族人的喜爱。
他犹豫着要不要加入到对扎特的恭维中去。
“大王子队长,你不用担心,我们不用去讨好那个站台,我看他那个女儿未必是惨灰牧师。”斯内尔斯大主教拦住了他,“你看他对于当了个镇长那么兴奋,这就不是一个惨灰信徒应该有的样子,那个赛莱拉也是一样,他们很可能就不是惨灰信徒。”
大王子看了看绿蟹镇居民和海尔曼的部下混合在一起,知道自己不能来硬的。
“我们得把黄钟交给灰使,这是尊主的安排。”斯内尔斯并不担心,虽然其实尊主是让他把黄钟送到绿蟹镇而已,并没有说要给灰使,不过这还能有啥意思呢,“只要我们把这个任务完成了,灰使一定会支持我们,我才是得到尊主直接指引的人,大王子你不用担心。”
听了斯内尔斯的话,大王子依然很是担心的样子,但是他没有采取行动。
“你最好不好搞错了。”
“我不会搞错,尊主亲自指引了我。”
斯内尔斯大主教看上去非常坚定,大王子最终点点头。
光是拉丁语的差距,就让他没有任何自信和海尔曼采取同样的好感路线。
“海尔曼王子殿下你真是一个融合了多种文化,心胸特别开阔的人呢。”赛莱拉说道,她不是对海尔曼王子没有戒心,只是相比大王子来说,他似乎是更好的选择,“现在罗德半岛,正是需要你这样能够连接各个文化的能力啊。”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我的能力微薄,如果能够为罗马、哥特的共存共荣能够做一些事情,能够让大家消除隔阂,从此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那我就满足啦。”海尔曼王子确实是一直在促进罗马人了解其他文化啊,“不过这件事离不开赛莱拉小姐和菲利克斯长老的支持啊,这位老前辈的木桶质量极佳,而且从来不歧视我们野蛮人,在草原上名声很不错啊,你和菲利克斯的关系怎么样啊?”
“啊,菲利克斯长老的思维是比较保守的,恐怕是跟不上这个节奏啦,而且他岁数也实在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听到对方提及菲利克斯,刚刚还觉得眼前人很是不错的赛莱拉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以后这绿蟹镇,还是交给我们来比较好,这些选举也不差他这一票。”
“这可不行啊。”艾尔柯蒂斯听到这话就急了,“没有菲利克斯长老的支持,大王子可不一定会接受选举的结果,菲利克斯长老即使只有一票,但是这一票抵得上其他长老好几.……”
艾尔柯蒂斯看了看周围几个长老,打算把所有的票数都算到老菲利克斯的头上,以此来说明他的强大。
海尔曼王子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相对于灰使来说,这些长老的支持再多也没有用啊。
他和赛莱拉搞好关系就是为了要得到灰使的亲近和信任,结果这小妞居然对于灰使一点也不接受、不顺从的样子啊,难道又是一个妄图取代灰使的牧师?
据说这种家伙在刚刚皈依了尊主的纯紫牧师中可是很不少的,难道眼前的这个就是?
“其实老菲利克斯很可能已经死了。”扎特这时候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为了庆祝当选镇长,他当然是要猛灌自己啦,一点也没看出气氛已经非常糟糕了,“之前和薄甲猪打得时候,他就跑得慢,被大猪戳了好几下,说不定现在已经见到他死去的妻子和女儿啦,唉呀,我不是对自己的老邻居无情啊,但是自从失去了妻子和女儿后,他也是迥然一身,其实活着也没啥意思了,他的那些宅子和木桶啊,暂时我们镇公所都会管理起来的,我会确保这些财产都妥当利用,为镇民谋福利的。”
“我们等着灰使过来就行,一切都是尊主的安排。”
听了扎特的话,斯内尔斯大主教给了施蒂利克大王子一个释然的表情,他确定自己给予大王子的才是正确的建议。
扎特浑然不知自己的话把整个气氛都颠倒过来了。
好在他还知道不能说真话。
不过说到后面,扎特的酒已经醒了一小半,因为他开始担心起马洛斯和艾尔兰了。
“扎特阁下你真是一个善良的邻居。”海尔曼王子一边说,一边就和他拉开了距离,“不过菲利克斯长老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我们还是要尊主资格最老的长老,我建议你不要急着夺取他的房子,还有赛莱拉阁下,你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想法。”
“有扎特和艾尔兰在,我们不用担心。”扎特醉醺醺地说道,“我的侄子应该已经把菲利克斯长老安排好了。”
“只有菲利克斯长老安排别人,这个镇上不可能有人安排得了他。”斯内尔斯这话说得很大声,也正是海尔曼的心里话。
他们说到这里,马洛斯出现了,不过这没有让扎特兴奋,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出现的。
“闺女,咱们怎么才能救你哥哥啊?”
对于老爹的问题,赛莱拉没有任何反应。
看到马洛斯和老菲利克斯一起出现,赛莱拉的身体就是失去了动力,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起来,就像是被重新埋进了尊主之土似的。
扎特当然是更加没有方向了,他刚刚才得到了镇长的位置,虽然只是非常勉强的优势。
“镇长,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扎特摇摇晃晃,脸色发灰,艾尔柯蒂斯的脸色也变了,难道是搞错了灰使的意思?
相比斯内尔斯大主教还有一个黄钟作为大筹码,他可就完了啊。
让扎特当上镇长要不是灰使的安排,那就更加不会是尊主的指引了,尊主意思的解释权,一贯是属于在场地位最高的惨灰信徒的。
“你告诉我这是一个接近灰使的好机会?!”海尔曼王子的脸上依然带着亲善的笑容,可是牙齿咬得一点缝隙都没有,艾尔柯蒂斯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挤压住了,“为了让灰使阁下不要误会,我只能把你压缩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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