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龍門之亂（十七）
在聽說了源敏的及笄禮之後，龍瀾熙拉上龍瀾君一起幫她辦及笄。容衿聽說了，也要過來湊熱鬧。
而博林則是故意在淩出塵的麵前表現的和龍嘯麟的關係相當的好，讓她吃醋。對此，祥瑞穗也隻是一笑而過。連龍嘯麟也有點哭笑不得感覺，真是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了。
因為及笄的原因，沈軒自然走得和源敏比較近，而龍瀾熙好像是樂見其成的樣子不太在意。相反和她說說笑笑，這令源敏相當不安。雖然也向容衿求助過，不過她竟然不幫忙！
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還戲弄了她一番。以至於都不和她說話了，容衿見狀覺得相當的無語。隻能和染源哭訴一番，隻是染源在這些事情上也是幫不上忙。
其餘的人都是一副看戲的心態，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及笄的那一天。才算緩解了一些，所以那些看戲的人都在偷偷的笑。
在及笄的前一天，源敏才小心翼翼的將壓箱底的東西刨了出來。分別送給了龍瀾熙和龍瀾君。
送給龍瀾熙的，是一條做工精細。也是源敏耗費了很大的精力求來的一條長鞭。牛皮的鞭身加上絞金絲的紋樣，看起來高貴又神秘。
送給龍瀾君的，是一打她找了好久的遊記。裏麵記載的事物相當詳細，所以也有很多本。還有一支從祥瑞穗手裏多來的一支狼毫毛筆，這可是祥瑞穗相當喜愛的一支筆。現在居然送給了龍瀾君，得知這個情況的祥瑞穗氣悶了許久。
還有華曦，因為在家的時候。源敏就和華曦的關係處的不錯，所以源敏就送了華曦最想要的一副暖玉的棋子。玲瓏剔透，惹人喜愛。
華曦真不愧是米商的嫡女，大家的風範可謂是耀眼的令人無法忽視。老太太見到這樣的狀況，眼中盈滿了笑意。
因為正在特殊的時期，所以就讓華曦出麵幫忙。但是身為妾室的泰藍是沒有資格的，所以她也隻能呆在後院百無聊賴的打發時間。不過好在龍瀾君是一個雨露均沾的人，倒也不會忽略了被抬上來的泰藍。
雖然後院的鬥爭從來沒有停止過，但是華曦的手段也不是泰藍可以承受的。所以也算是安分守己的，不過心中到底是不是這麽想的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經過了四年，小姑也長大了不少。已經出落成這樣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還真是令人吃驚”華曦因為告行，一時間也沒有像以往一樣規矩。帶上了靈動的感覺，在說完話後才感覺到龍瀾君的眼神。臉上染上了微微的紅暈，惱羞成怒的將龍瀾君甩在後麵。引來了龍瀾君的一陣輕笑。
碰巧經過此地的泰藍，聽到裏麵的歡聲笑語。內心不由得揪住了，眼睛泛酸。連同胃也一並泛酸，好像哪裏都是在泛酸，好難受。身旁的貼身侍女很清楚看到了她麵色發白，嚇得立刻將她扶住順便將她帶離這個地方。
“你知道嗎？沉均院子裏的泰藍有喜了，奶奶可高興了”龍瀾熙高興的和沈軒說著，這一個舉動就將距離拉近了不少。也因為最近龍瀾熙的行為，沈軒對她的態度也好了不少。現在倒是覺得這樣的語氣很是親切。
“是嗎？看來我們也要做長輩了”沈軒從善如流的坐了下來，狀似關係很好的交談著。
“不過妾室在長房之前有喜，也不是一件好事”泰藍懷孕了固然是一件好事，隻是這也要分情況。若是女孩子，倒也沒什麽。庶長女也是尊貴的身份，隻是若是長子。總要過繼到長房名下的，那個時候，泰藍還按捺的住嗎？
“那讓弟媳一同有喜不就行了嗎？隻要控製好時間，長子不一樣還是長房的？”沈軒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以為懷孕是一件那麽容易的事情？說懷就懷，你把女人當成什麽了！”龍瀾熙聽聞沈軒這樣的一個主意，登時就覺得要被氣死了。他的腦袋到底是用什麽做的，懷孕這樣的一件事情要是容易，奶奶也不會這麽高興了。
沈軒被龍瀾熙的突然發火給弄的有些麵紅耳赤，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再想想自己說的話，倒還真的是足夠讓人生氣了。就算是畜生交配也沒有這樣的。
“夫人莫要生氣，先冷靜下來”知道自己理虧，也不敢擺臉色給龍瀾熙看。隻是他卻沒有想到，龍瀾熙的反應竟然會這樣反常。不過在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後，龍瀾熙也和華曦一樣，惱羞成怒的走了。
源敏沒有想到，隻不過短短的幾天內，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當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了，容衿也隻是笑笑。而染源這幾天有些反常，總是在觀察著一個人。眼中隻有他一個人，好像除了他以外就容不下其它的人了。
有過這種感覺的源敏和容衿沒有點破，相反讓傾赤聆幫忙。作為他的義妹，傾赤聆也是不辭辛苦，任勞任怨。祥瑞穗這幾天也是經常的幫助容衿的行為，還順便拉上納蘭諾。也就無可避免的遇上了不想遇上的人，好在沒有出什麽事情。不然的話，他還真不好交代，但是容衿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好像在期待發生什麽事情，好方便他的計劃實行。
——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奸商。
容衿在心中這麽說著。可是麵上還是如同往常一般的對待著所有人，隻是祥瑞穗也似乎發生了改變，他對納蘭諾的態度改變了。是迫不及待了嗎？沒想到他的耐心如此之差，明明就忍了那麽長的時間現在竟然忍不了了。
到了慶典的最後一天，源敏的及笄禮、慶典的結束再加上淩出塵的生辰。這天可謂是好不熱鬧，幾乎全城的人都來了。
因為這樣的環境背景之下，源敏的及笄禮竟然辦的比龍瀾熙的及笄禮還要盛大，甚至比龍瀾君的束冠之禮還要隆重。華麗又繁複的規矩，莊重又嚴謹的儀式。
那一天，所有的人都被源敏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所吸引，就算是祥瑞穗也不能免俗。傾赤聆看到祥瑞穗的反應感到十分的得意，眼中滿滿都是喜悅。容衿雖然激動，可是比納蘭諾要好。如果不是因為容衿拉住了她，恐怕已經要跳起來了。
泰藍因為身懷有孕，隻是在及笄禮結束了之後便直接回房休息了。因為此時，華曦的臉色也是變幻莫測，不太好看。身為龍瀾熙丈夫的沈軒，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源敏的身上。
當她不在收斂光芒的時候，沈軒的神色更加沉醉了，雖然龍瀾熙沒有說什麽，可是她的心中也是一片的苦澀。再觀淩出塵，因為納蘭諾全程都在場，所以她的臉色一直都不好看。以至於讓龍嘯麟誤會她不舒服。
所有的一切，都被容衿盡收眼底。當然，還有最熟悉家中的源敏。不知道她的心情會是怎麽樣，想必一定是三言兩語無法說清楚的吧。
紙禾隨著源敏一起換下禮服，重新換了一身衣裳，不過也不比及笄的時候差。畢竟一會兒就是淩出塵的生辰之禮了，斷沒有寒酸的理由。
所以紙禾在心中也是開心的，更何況。令源敏更開心的是，博林竟然將紙鳶送了過來。源敏在見到紙鳶的時候，差點哭了出來。要不是源敏極力的忍耐，恐怕精心畫好的妝就全部白費了。
本應該愉快的日子，不知道為什麽。紙禾感覺源敏的身上沒有散發出有著節日的氣息，反而是很平淡的感覺，仿佛這次的及笄禮不是為自己舉辦的一樣。
除了在見到紙鳶的時候心情不一樣，一個人的時候都是淡淡的樣子。在見到她之後，紙禾才知道紙鳶的丟失了哪些記憶。不過就算她丟失了記憶，但是她的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
心中不禁感歎，難怪源敏會如此記掛著紙鳶。連她自己都有點羨慕紙鳶了，可是紙禾最難能可貴的是她的自知之明。雖然她一心想要往上爬，可為的就是家人的舒適。源敏雖然沒有什麽舉動，可是紙鳶知道該怎麽替她辦好這件事情。
畢竟得到一個朋友，比樹立一個敵人要好得多。
知道了緣由的紙禾自然心向著源敏，更何況以她對紙鳶的態度還有之前的承諾，紙禾覺得。在她的身邊，也不錯。
在她進入房間的時候，卻發現紙鳶不在她的身邊。而源敏則是坐在楹窗邊，躺在貴妃榻上背著一首詩：
“鮫人潛織水底居，側身上下隨遊魚。輕綃文彩不可識，夜夜澄波連月色。
有時寄宿來城市，海島青冥無極已。泣珠報恩君莫辭，今年相見明年期。
始知萬族無不有，百尺深泉架戶牖。鳥沒空山誰複望，一望雲濤堪白首。”
這是出自李頎的《鮫人歌》，雖然比不上柳永的辭藻華麗，可是也別有韻味。這首讚美鮫人的詩一般沒有流傳下來，源敏又怎麽會記得如此完整呢？
“主子喜歡鮫人？”紙禾在得到源敏的暗中相助之後，時不時的會不太在意規矩。
“算吧，紙禾覺得鮫人如何？”源敏睜開眼睛笑意盈盈的問道。
“知恩圖報，善良可人。總之現在很少見到鮫人了，不過紙禾聽說鮫人的後代都是極美的。奴婢瞧著大小姐和夫人的樣子那麽漂亮，倒是很像鮫人的後代呢！”紙禾回想起她們的樣子，心中確實是這麽想著。
紙禾還打算說什麽，就感覺源敏淩厲的目光打在自己的身上。從服侍她以來，還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目光。一時間覺得自己時不時出現了錯覺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可是在她抬頭之際，源敏的目光卻是如同往常一般的柔和且倔強。心下更是懷疑剛才是自己的錯覺。
“如果真的見到了鮫人的後代，你會怎麽樣？”源敏問道。
“可能隻是驚訝一會兒，然後又和平常一樣吧”紙禾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回答道。
源敏意外的看著她，紙禾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便回答道“之前有見到過鮫人的後代，那樣美麗的容貌令紙禾至今難忘”
聽了她的說法，源敏的心中算是了然了。
“主子，時間要到了，咱們走吧”紙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在話音落下之際，才看見她的人。那恭敬的樣子，也是現在的紙禾所無法達到的。
“走吧”源敏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笑容比之前加深了不少。
因為來了比預算中更多的人，一時間竟然發生了人手不夠的情況。還是祥瑞穗出麵將自己的一撥人調來龍紡閣之後，才算解決了這件事情。
三個重大的典禮在一塊兒進行，自然辦的比往年還要隆重還有盛大。龍嘯麟將所有的大廚全部派出，連幫廚的都會做兩個小菜。可謂是盛大空前，這頓飯也算是吃的盡興。
還有博林、龍瀾熙、龍瀾君的不同的妙點子。令客人們都是樂在其中，意猶未盡。
祥瑞穗還時不時的為難為難出點子的人，由此客人們更是樂於捧場。光影交織，觥籌交錯，酒過三巡已經是常事。時不時的會有小二將客人拉下去醒酒。
那個時候總是一陣哄笑。
“聽聞龍夫人的舞姿乃是四國一絕，今日可否有幸借著瀾闕的及笄之禮見識一下夫人的舞姿呢？”祥瑞穗用手指撫摸著茶杯的雕花紋樣，他的話將整個氣氛上升到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