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輪回的戰爭（十二）
輝煌而哀默的舞步，樸實而繁複的技巧。舞台上是從來沒有過的莊嚴肅穆，腦海中依然能夠清晰的記得那酷似葉流霜的臉，以及那令人過目難忘的舞步。
如此神秘，如此獨特。
在舞動的那一刻，似乎都能夠想象到那真的是葉流霜的麵貌並非作假。
也正是因為這一舞，讓人們在那一刻知道了那冗長的表演是為了什麽。有了對比，才能夠感受到之前的他們是過著怎樣的生活，那是何等的奢靡以及墮落。
雖然是黑白的素服，還有那帶著沉重之色的宮燈，唯一的色彩可能就是那如同血一般的紅色。這一切夾雜在一起都是如此的協調，本以為那樣的紅色會成為敗筆，可是卻因為這一抹暗紅令所有的顏色都融合在一起，不會過於沉重也不會過於鮮豔。
在享受的同時也不忘警醒世人，這一切都是經過鮮血的洗禮才造就如此繁華的今天。
傾沐聆等人在台下看的時候，也驚訝於容衿的想法以及她深藏不露的舞步。這樣的步伐令人感到熟悉，像納蘭諾的又好像是自己獨創的。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從今天開始，他們就要重新審視這個。在他們眼中一直都由人保護的小姐了。
她的獨特永遠都不會在武學之上，甚至經商也不行。可是她卻擁有獨特的眼光，被她信任的感覺能夠令人覺得如沐春風。這樣的朋友不可多得也難得，而最高興的就是染源了。
因為容衿所精心安排的舞蹈才是所有的表演當中，最重頭戲的一場。從讓奕嵐出去開始，就已經拋出了誘餌。她相信，以奕嵐的姿色一定能夠吸引不少的人的目光。
胃口吊足了，還怕沒有人在關注表演嗎？
隻不過要委屈了那些做前戲的姑娘們了，可是看她們的神情似乎也不用擔心這麽多。畢竟是代凝霜調教出來的人，心胸氣量也不會如那些深閨怨婦那樣狹窄。
隻要舞者擁有了比她們更加高超的舞技，她們是會虛心學習的。在醉顏樓不會有差的人存在，而那些以技藝生存的人。如果不好好的鑽研技巧，遲早會被排擠下去的。
所以，整體來說效果還是客觀的。
整場下來，圍觀的人、進來的人，都已經增長了不知數倍。況且又有葉流霜的容貌作為最後的王牌之一，慕名而來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
染源的嘴都要合不上了，因為賬簿上的所有赤字都消失了。還增添了不少銀兩，當她得意的去看容衿的時候，卻沒有再那麽想了。
“如果我們離開了這裏，那麽之後的賬是不是又要回複到之前的樣子？甚至會有更多的赤字？”
“還是太輕率了，當初怎麽沒有想到呢？”
是啊，如果她們都走了，這樣的表演該由誰來繼承呢？現在的方法隻是一時的，並不是永久的。
天底下長得像葉流霜的人也不會多，就算找到了那樣的人。她又會不會容衿的舞步呢？的確是輕率了。
“那些事情沒有必要讓我們來想”雖然有些內疚，可是醉顏樓並不是她們所能夠管的。能夠讓賬簿上有一時的正增長已經不錯了，之後的事情該由代凝霜來想，畢竟她才是這醉顏樓的正主。奪權，可不好。
所以染源釋然的握住容衿的手，耐心的勸導。
“既然徐娘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想必也不會真的那麽差”看容衿有了要聽的意思，便趁熱打鐵“你想，這麽多年來醉顏樓非但沒有倒下，反而強大到這樣的地步不是我們這樣的能力可以做到的”
“所以……”想說什麽呢？
“所以，這次的事情。是徐娘故意來考驗我們的，為了讓我們知道在醉顏樓不是白住的，是要出力的”染源得意的看著容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一番話已經起到了它該起的作用。
“真的是閱曆決定心思，我們還是太嫩了”容衿深有感觸的拍拍染源的手。你既然這麽說了，想必咱們的心思是一樣的。
“是……是啊”染源那雀躍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回了穀底。
所以在閑聊了一會兒之後，便悻悻的離開了容衿的房間。
真是的，本來是來勸說她的。反而被她的一句話給全部帶回去了，怎麽會有這樣的人？雖然說的是實話，可是被人說自己還嫩得很心裏也不好受啊。
哼！
染源生氣的將手絹甩出去，隨後碧荷匆匆忙忙的過去將手絹撿起來。也不知道碧荷看見了誰，慌慌張張的叫了一聲。
“雪傲公子，染源姑……”碧荷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來人阻止了。
因為還在氣頭上，所以碧荷說的話她也沒有好好的聽進去。隻是想發脾氣“還沒有將手絹撿回來嗎？！”
在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才將疊好的手絹送回來。染源隻是匆匆的掃了那隻手一眼，便很不客氣的將手絹奪了過來。不過在觸碰到那隻手的時候才吃驚的抬頭看了一眼，卻發現碧荷早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而那隻手的主人正帶著淺淡的笑意看著自己，染源在那個時候才反應過來。
暗自惱怒怎麽又被他看了笑話。
“是誰招惹了你，能讓你這麽生氣？”雪淩皓不管染源的意見，一把抓住她的手便向前走著。而染源則是在一開始的時候掙紮了一會兒，見完全沒有用之後便放棄了掙紮，乖乖的跟著雪淩皓後麵走著。
如果容衿在的話，恐怕要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如此不乖的染源竟然也溫馴的像隻被製服的小貓般的時候，真是不可思議啊。不過容衿現在不在，所以也就隻有天上的月亮看見了這一幕。
在默默的走了一會兒之後，雪淩皓突然加重了握住手腕的力量，同時加快了步伐。染源感受到這些征兆之後，便心不甘情不願的小聲嘟囔。
“還不是容衿……”
聽見了染源的解釋之後，雪淩皓才放緩了步伐。可是卻沒有鬆開染源的手腕，隻是輕笑一聲。也正是因為這一聲，令染源的怒氣又加重了不少。
“你又笑什麽？！”
被容衿笑也就算了，現在還要被這個人笑。笑笑笑，笑死算了！
“笑你現在就去向容衿邀功，當然會被數落”雪淩皓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知道她一定是一臉的不解，所以又特意解釋道“她從來不願做她人的替身，現在肯定是不爽的。再加上她並不滿足現在的情況正在生自己的氣，你現在去就是在討罵”
聽過了雪淩皓的解釋，雖然不甘心。可是再想到容衿下台之後那一臉不爽，誰都不理的神情。還以為是她不滿意自己的舞步才會這樣，看來自己又想偏了。
知道是自作自受之後，氣焰頓時矮了一截。隻是悻悻的說道“哦……”雪淩皓見她理解了自己的話之後，帶著寵溺的揉亂染源的頭發，在看見預料中不滿的眼神之後才放下手。
“先走了”雪淩皓還有其他的事情，今天不能送她了。
可是染源接下來的動作卻令雪淩皓都感到吃驚了，從來都是在被他破壞了發髻之後。獨自一人生著悶氣整理頭發，邊罵著他邊帶著煞氣回去的染源。
今天卻……
緊緊地拉住他的手，並且越來越緊。這樣的舉動令雪淩皓不禁回頭疑惑的看向染源，可他看見的是染源堅定的眼神。那樣的眼神令他心頭一震，感覺到好像有什麽在崩壞。一直以來堅持的東西，就要被破壞了。
但當他打算說什麽的時候，染源眼中那澄澈的眼神卻黯淡了下去。緩緩鬆開了他的手，帶著失落說道“我也該回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竟然邁不開步伐。好像被什麽阻礙了，心裏更加的著急卻又沒有辦法。這到底是怎麽了？雪淩皓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心中的一個念頭告訴他，必須將這件事情弄明白。
所以雪淩皓也莫名其妙的跑去找容衿，結果是不出意外的被容衿又狠狠地打擊了一回。
當代凝霜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也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好像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過事實是，代凝霜命沁珠在暗中對他們多加注意。找個機會和容衿說一說，她自己就再當幾次悠閑的人吧。
可是，對於這件事情，代凝霜也必須做出表態。不能一直不說話，所以代凝霜才會成為第三個來找容衿的人。
“你做得很好”代凝霜說的是實話，對於流霜祭上的一舞的確是令人驚豔。
“淩均也說過，這句話我已經聽過很多遍了。耳朵都快要被磨出繭來了”容衿見到是代凝霜來，便收斂了自己的脾氣，不過也不是全部。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於自己的這個舉動感到相當的氣悶。
可是在聽到同樣的話再度重複的時候，就已經是相當無奈了。有種濃厚的無力感，怎麽又是這句話呢？
“那…”代凝霜凝眉思考了一陣子，隨後笑著說道“那位‘鳴汝之’怎麽沒有來煩你了？”
“在他孫子那兒呢”容衿覺得現在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再氣悶了，因為又聽見了‘鳴汝之’這個名字。隻要一聽見他的名字，就會聯想起這個人，就沒了脾氣。
“嗬嗬……”代凝霜看見容衿這幅樣子便覺得有趣，不過在看見容衿的眼神變了之後就停止了。她雖然不怕容衿會有什麽出人意料的手段，不過她的心思還是無法小覷的，就連自己也曾經栽在過她的手上。
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注意為上。至少不得罪她，畢竟她現在的靠山是香浮淩均。那個男人代凝霜還不想招惹，曾經敢當麵數落他幾句，是因為容衿的原因。諒他也不敢對自己有什麽其它的舉動，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最近還會發夢嗎？”代凝霜連忙轉移話題，但也不是無故的轉移。
“還會做一些相同的夢，這次的想法也是因為夢境得來的”容衿對於葉流霜並沒有討厭的感覺，隻是不喜歡被人看做他人。
聽到容衿如同往常一般回答之後，代凝霜暗自鬆了一口氣。好歹能夠將話題進行下去。
“說起夢來”代凝霜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雪淩皓的事情，想著探探她的意思“我昨天發了一場夢，內容卻很奇怪”於是故作出疑惑的神色。
容衿順水推舟，順著她的意思問道“是什麽樣的夢呢？”
“上古時期，有一場沒有被記載名字的戰役”代凝霜邊說邊觀察著容衿的神情，見她的神情竟然有了變化，代凝霜的心中也是感到相當驚訝的。
“因為那場戰役，才造就今時今日的香浮城以及各國。而創世神的條約也是在那個時期建立起來，我原以為會出現殘酷的戰爭場麵。結果不曾想到，竟然會出現兩個人影。那兩個身影竟然是我十分熟悉的人，你猜猜是誰？”
容衿十分驚訝，竟然連代凝霜也玩起話中話來了。她到底想要說什麽？還是要提示自己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