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寝宫内室,龙虎派掌门人林灵素从袖中取出两片瓷片,宋徽宗和宰相蔡京顿时大惊,这见这两片瓷片呈现亦蓝亦青的天青色,美若梦幻,釉质莹润,犹若玉质,泛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宝光,胎骨坚密细腻,呈淡香灰色——大宋立国以来,竟从未烧制出如此宛若天器的瓷器!更令人惊讶的是,其中一片稍大的瓷器恰好是器物的底足部分,可见一个严整的篆字底款:柴!
蔡京大惊道:“圣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柴窑?我大宋立朝以来,确实还未曾烧制出如此上等的瓷器!难道世间真还秘密传承着柴窑的烧制技艺?传说只有柴世宗后人才掌握柴窑的烧制技艺,难道传说中柴世宗还有后嗣隐秘于世是真的?”
宋徽宗不语。
林灵素遂将这两片瓷片的来历从头说来。原来,龙虎派为盗取丹道派《玄丹金决》的最后十五句丹决和最高二字丹决,称霸江湖,收买了丹道派玄真七子中的老七——天鼠。
丹道派世传一种神秘的修炼内丹的法门,在蜀中碧空山如一观的后山,筑有一座精美绝伦的“龙窑”,举世无双。每年,丹道派掌门慕容若(青儿母亲)都会带领七子烧制一窑瓷器,窑炉外,有一间窑室,用于观察窑炉的变化,慕容若会与弟子团坐在窑室中呈太极状静坐观息。原来丹道派以在窑炉中烧制的瓷器为外丹(与用丹炉炼丹同理,即把窑炉作为丹炉,而窑内的瓷器视为丹药),而以身体内中水火相济,和中于丹田为内丹,身内若能修得内丹,在静定中也可洞若观火,对丹炉内所炼之外丹的情形照见得明明澈澈,当人体的气场甚至比丹炉内的气场还要大,则可以随心控制,掌控炉内的微妙变化,当到达人体与天地混一无二的最高境界,内丹已成,外丹亦成——此外丹就是精美绝伦的天青瓷器——天青,就是道家追求的修行与精神的最高境界——与天地同光同寿!
当年华山派陈抟老祖就是以这种内外丹兼修的方式与柴世宗柴荣共同创烧了“色如天,声如磬,质如玉,薄如纸”的柴窑!说来话长,当年大周柴世宗柴荣是五代十国最英武的君主,他抱定统一天下的大愿,励精图治,除旧布新,一改五代颓唐的趋势,大周国势日盛,渐次收复大半天下,就在这时,如日中天,深得民心的柴荣竟然战死,年仅三十一岁,一个即将统一的天下忽然因为失去明君又复昏暗起来,赵匡胤时为柴荣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深得柴荣信任,此时看天下又将大乱,遂应诸将之请“黄袍加身”而得了天下!而柴世宗柴荣只留下孤儿寡母,一切权力之争都是残酷的,宋实际上是在柴荣那里得来的天下,然而当权者又怎肯承认这一切?
赵匡胤做了皇帝之后,虽然明昭天下,柴世宗子孙永享爵位与厚禄,但事实上,柴世宗皇后与嫡系皇子尽皆被赵匡胤授意杀害,所授爵位者都是旁系,此乃中国历史上一桩悲惨令人唏嘘的事件。柴世宗虽然只在世三十一年,却被称为中国历史上的十大英主之一,大宋虽传承百年之后,百姓与民间都还在流传着柴世宗柴荣的故事。
柴荣与陈抟曾结为生死之交。一次将士们在征战中俘获了一个大梦不醒的人,甚至有士兵用尖刀刺之而不醒,流出的血为乳白色,众人以为妖孽,要点火烧死,恰值柴荣经过,问明缘由,知此人在大定之中,遂将他奉在自己的军帐中,日夜亲自为其护关,百日乃醒。醒来之后,看到在身边侍候的柴荣,问道:“此乃何世?”柴荣答:“此乃大周,国号泰中!”又过数日,此异人方想起自己名叫陈抟,乃华山道士。从此,陈抟为感谢柴荣搭救护关之功,经常出入他的军帐中为他出谋划策,所出计谋都乃制胜奇计,二人引为至交,生死为契。
柴荣不仅雄于军事,内政也十分精通,当时中原四分五裂,各国使用钱币并不统一,民间交易以银铜为硬通,然贵族军阀掠夺积聚,使得硬通流转不足,民生苦痛。朝廷、佛寺、道观所用铜制祭祀器具颇多,虽柴荣大量遣散了佛寺道观,但战争的流离之苦还是让民间信仰十分隆盛,本来紧缩的通货还要大量供给铸造祭祀器具的使用,出现多起偷盗寺院祭器熔铸货币的事件。
陈抟遂出一计——瓷器!让成本低廉得多的瓷器代替铜器的使用,以缓解通货之困!而柴荣一直对瓷业投注巨大的热情,烧制美器似是中国历代君王的追求,“天下万物,莫不为器,中空外实,体用合一”的道家思想一以贯之。柴荣首倡官窑制,并将炉温提高到能烧制出瓷器的1600度(唐五代只达到1000度左右,为半瓷半陶的成温)。
一次征战之后,浮尸遍野,双方都死伤惨重,更有被卷入战争的无数百姓无辜送命,望着满目疮痍的山河大地,柴荣丝毫也没有感到胜利的快乐。这时,天边乌云滚滚,降下一场暴雨,雨过之后,天空竟象一面青色的明镜,一尘不染,柴荣和陈抟走出军帐,仰望着青天。
柴荣长吁一口气,叹道:“雨过天青云**,这般颜色作将来!好一个清清明明的天上天下!是!这样的世界,这样清明的世界就是我所要的,也是所有人想要的!没有战争!没有流离之苦!大周!这将是大周的国运!待到战争过后,天下大统,雨过天青之时,朕必能给天下一个清平盛世,结束百年战乱的苦痛。到那时,天地一片清明,再无恶流浊浪,人人都可安享太平!陈道长,你看如何!“
陈抟道:“圣上所言极是!真正的圣主明君心现天青之境,其仁民爱物之心与天地同辉同寿!道家修证的极果也乃天青之境,圣人之心当如青天,含蕴十方万物!”
柴荣:“好!我大周当以天青为国色,以天青祭天地,能够祭祀天地的器物当为天青色,历代陶瓷之釉色还未烧成此种颜色,我大周将举全力烧制这代表天心与人心合一的色彩,你看能做到么?”
陈抟:“天心与人心合一,既然天心与人心都能映现天青色,想必合五行之精,假天时地利,必能如愿!”
陈抟历经三载,苦修内丹,将内丹与外丹修炼合一,无内无外,天地宇宙混元一体,他悉心改造了窑炉、控温、胎土、釉质等,无数次尝试与失败,终于,在柴世宗最后一次出征前烧制好了一窑色如天青的瓷器。
此时,陈抟的修证已登极果,心如天青,而蕴含五行之精的天青瓷也烧制成功。他将他所领悟到的内丹真决的二字至决刻在一只莲杯和它的托盏上,临行前赠与柴荣。柴荣视之微笑,慨然上马,陈抟抱拳道:“老道此生俗务已尽,当归隐山林,恐再无缘与君相会!”柴荣点头会意,抱拳作别。谁知一语成谶,柴荣死在了征战的归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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