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自己能应付?”
沈沐禅看了看秦浪,又转头望向啸亭中一脸狠辣之色的秦宇,再次关切问道。
然而秦风诡异的神情中,隐隐还透着一股阴谋味道,沈沐禅不由淡然一笑,心中默道:也对,这家伙面对裘天涯这种乾元境大能,都毫无惧色,还能将其击杀,这点场面,想必早有应对之策,应该难不倒他。
“老头,算你厉害,记得你说的话,可别为难了我这小兄弟。”沈沐禅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冲着秦浪大呼小叫后,正准备离去,却被秦浪给叫住:
“哈哈,小娃娃放心,只要这小子配合,老夫自然不会为难他,倒是你这小娃,甚讨我喜欢,改日有空可到秦家来坐坐,老夫以茶相待,先前见你对老夫手中这玄尺颇有几分喜欢,不如老夫就赠送与你,也算与你接个善缘。”
秦浪如此一说,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城墙之上,五王爷目光带着难以捉摸的神情望向刑场上那俊朗的玄衣小少年,心中闪过数道念头,千万思绪中,就是想不通这大洛帝国会有谁,能让秦家老祖逍遥子对他如此客气,如此这般以礼相待。
宇文丞相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先前一直搞不清楚秦风是哪方势力的人,甚至一度怀疑他是洛灵陛下安插的一枚棋子,此刻突然出现这么一位神秘的玄衣少年,宇文丞相不由隐隐有些担心,这秦风的真实身份,或者说他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怕是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如此一想,宇文丞相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也就豁然有了答案,秦风于风波亭一战,所展示出来的修行天赋,以及他在音律之道的造诣,可谓万中无一,千古难出一人,然而无独有偶,此刻刑场上这位俊朗的玄衣少年,同样优秀的让人绝望。能培养出这么两位绝代少年,这必然不是大洛帝国所能拥有的底蕴,这冒充秦风的少年,很可能来自扶风大陆某个顶级宗门。
宇文丞相想到此,不由将目光注视到大亲王身上,如此一来,就不知道大亲王又会如何抉择?
大亲王此刻也是一脸疑惑,老祖秦浪手中那玄尺,可是不折不扣的道器“量天尺”,虽然只是下品道器,但那也是一把举世罕见的渡劫神兵呀,就这样送人?而且送得还是一个是敌非友的少年,老祖今日这是怎么了?
唯独灵宝派的紫衣女子,认出了那把神器染霜剑,故而对这一切自然就并不觉得奇怪。
沈沐禅收起手中染霜剑,秦浪这番示好,可谓投其所好,倒也让沈沐禅对他有了一些好感,看了看他手中这玄尺,摆了摆手,说道:
“本少爷可不稀罕你那破尺子,黑不溜秋的难看至极,而且我对你这老头也不感兴趣,倒是秦风如若愿意邀请我去大亲王府坐坐,随便为本少爷弹奏几首小曲,倒也不是不可以屈身前往。”
站在不远处的李互,听完沈沐禅这席大话,不由眉头紧皱,神情冷肃的盯着她,心中暗自不爽道:何时大亲王府还需要你这黄毛小子屈身前往了?
反倒秦浪开心笑道:“好好,改日你来我秦府,老夫让这小子为我两煮茶抚琴,你看如何。”
“那行,既然如此,本少爷也不在这里碍事了,秦风,我先走了,可别忘了你的承诺。”沈沐禅临走时还不忘提醒秦风关于那半部天玄经之事,倒也让秦风一时无语。
随着沈沐禅的离去,秦浪也随之消失,刑场上,秦风傲然站在中央,这可让大亲王有些发愁了,大亲王纵横沙场一生、运筹帷幄、枕戈待旦,从未像今日这般憋屈、一种无力之感油然而生,眼前这杀害自己亲生儿子的罪魁祸首,居然是杀也杀不得、打也打不得,关键是这家伙嘴硬如铁,想要从他嘴中撬开欲听之言,怕是难如登天。
大亲王起身,走到秦风身侧,先是围着秦风转了三圈,最后将目光聚焦在他胸口血迹已干的伤口处,心中多出几分疑惑,先前穿透秦风肺部,刺入大亲王胸膛的那一剑,如若在向右侧偏移半寸,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秦风那愁云满面的神情,一种说不出的焦虑如阴云般一寸寸吞噬着大亲王的心思,大亲王脑中不断徘徊这一个“可怕”念头:如若眼前这少年,真是风儿,那便是……天佑我秦家。
这个念头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在这一刻怎么也挥之不去,即便大亲王知晓风儿命灯早已熄灭数月,可心中那份期盼却在此时此刻无限放大,接肘而来的又是一个诡异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或许,这世界上,真有能让凡人的命格与命灯分离的奇异法术?
秦风默默看着大亲王淡淡的忧心神情,此刻大亲王这种心态,是在极度绝望下潜意思无限放大的反应,人的情绪在这一刻最容易被哪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所牵引,而且往往还能强迫自己潜意识坚信不疑。
这是人性所致,人在绝望时会进入自我保护阶段,其潜意识会扭曲自我认知,哪些平常认为不可能、不存在的事物,往往在这个时候,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存在。
这与历代帝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要去寻找那长生不老之药的道理如出一辙,而且在这个时刻,每个帝王的心中都无比坚定的为,那长生不老仙丹必然存在,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就在大亲王陷入这种认知扭曲的萌芽状态时,急促的马蹄声从南城门官道上传来,清脆的马鞭抽打声令人刺耳,一匹棕色战马呼啸而来,丝毫不估计官道上行人,就这般横冲直闯的朝着啸亭狂奔而去。
马背上,一身穿官服、满脸鲜血的断臂男子,正奋力挥动着马鞭,黯然神色中带着万分焦急的表情,这战马冲向刑场距离啸亭数步时,断臂男子猛那缰绳,战马一声撕叫,双蹄腾空,生硬的停了下来,接着便是这断臂男子一头从马背上摔下。
战马奔入刑场那一刻,李互便认出了马上那断臂男子,正是昔日大亲王座下刺屯室的总管,夜子轩!
十三年前望城坡剿匪,夜子轩与李互有过共事,李互对这隐忍的男子形象还不错,今日见他如此惨状,又神色匆匆,当即猜测必有要紧之事向大亲王禀报,就在夜子轩摔下马时,李互一个健步,单手拖住夜子轩后背,将其扶正。
夜子轩先是回头环视一圈,看见秦风此刻正于大亲王对峙,不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先前那份焦虑转瞬消失,这才对李互说了一声多谢,一瘸一拐朝着大亲王走去。
夜子轩的出现让大亲王略感意外,但见他左眼眼珠已然不在,眼眶不停冒着淤血,左臂也齐肩斩断,怪异的走路姿势,表明左脚定然也受了重创。
大亲王对李互施了一个犀利的眼神,李互点点头,便朝城中走去,此刻夜子轩的出现疑点重重,大亲王冷峻的眼神,是要李互前去查探一番,到底是谁,伤了夜子轩。
夜子轩不顾伤痛,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大亲王身前,掏出怀中那枚影珠,双手将其托起,跪拜道:“大亲王,罪臣发现这影珠,乃有人故意而为,其歹毒用心,人神共愤,请大亲王明察秋毫,切莫被这影珠中的内容所蒙蔽。”
当夜子轩掏出那枚影珠之时,大亲王瞬间感觉全身热血像泄闸洪流一般直冲脑门,一时间还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处于短暂空白。随后当夜子轩提到影珠存在猫腻的时候,大亲王更是感觉自己嗓子眼里热辣辣的,瞬间从脖子红到脸,太阳穴的青筋胀得像豆角一样粗。
倒不是因为愤怒所致,恰恰相反,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大亲王一生征战沙场,几经生死,这人世间悲欢离合、生老病死见过太多,早已是心若止水,荣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表,然而在这一刻,大亲王的内心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如何也按捺不住这道狂潮。
大亲王一生经历大风大浪无数,虽然此刻心如潮汐狂浪,但转身抬头间,便恢复如常,所表现出来的神情语态,瞬间转为淡定从容。
大亲王先是扶起跪地的夜子轩,不起不急不缓的说道:“鬼岁,去将我府中“天香丹”取一枚来,子轩这伤情,不能再耽搁了。”
闻声后,只见先前持符搜魂的那灰袍老者出列,对着大亲王鞠躬点头,便一个纵身,朝着大亲王府飞驰而去。
秦风默默看着这灰袍老者远去的身影,今日这广场之上,灰袍老者三次留情,这份情谊秦风自然记得,原来,他名叫鬼岁。
“说说吧,怎么个故意而为,又是什么将本王蒙蔽?”大亲王扶起夜子轩后,也不着急听他陈述,而是朝着啸亭走去,夜子轩自然紧跟其后,秦风陪同左右,待大亲王入座啸亭石墩后,夜子轩这才为大亲王详细道来:
“大亲王,这影珠记载的内容经罪臣仔细核对,发现有人故意作假,其险恶用心,很可能是为了污蔑世子,陷大亲王于不义,更是让大洛帝国陷入内乱之中,大亲王,你请看这一段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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