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父親的小三

  “許略晨,就算你心裏再不願意承認我,也不必用這麽幼稚的手段來對付你父親,這個女人你知道她的資料背景麽?她哪一點能夠配得上你,配得上許家?”


  “你的婚事關係著許家的未來,不是兒戲,等你以後接手了許氏,要什麽女人沒有,你非要把你的前途斷送在這樣一個女人的手上?”


  一口一個這樣的女人,讓坐在許略晨身邊的蘇芷染不禁變了顏色,她討厭這樣的侮辱,更討厭這種莫名其妙被卷進來的戰爭。


  她想逃,可身邊這個男人以他的強勢製止了她的所有行動。


  安撫好身邊的小女人,許略晨這才抬頭,也不反駁白雯的話,隻等她把話說完,才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麽你呢?”


  看著許略晨任何時候都淡定無比的模樣,若不是顧及到身份體麵,白雯恨不得想衝上去撕破他的臉。


  她好言好語的勸他,他不僅不領情,反而三番兩次拿了她的身份說事,若不是要博一個賢惠的好名聲,誰要來關心這個桀驁不馴的繼子。


  “你在拿即將成為我妻子的女人說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自己這個許太太的名頭是怎麽來的,你有沒有想過你曾經的身份地位是否配得上你的丈夫,我的事說過不需要你們操心,以前是,現在也是一樣,你們最好也不要妄想可以通過我的婚事來掌控我的人生。”


  白雯被他說的臉色難看極了,她的曾經是她心裏最深處的一根刺,而許略晨無疑知道怎麽樣能夠很好的將她拿捏住,如此三番兩次的提醒,不就是想為他的母親訴憤麽?


  是,她白雯就是小三上位又如何呢?像許福生這樣成功又有魅力的男人,在外麵偷個腥不是很正常的事?偏偏他前妻看不穿,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鬱鬱而終反而便宜了她得了許太太的名頭。


  這樣的話她也隻能想一想,在許家人的麵前她必須對那個女人懷有敬畏之心,這麽多年她都過去了,還能受這麽幾句挑撥了不成?

  白雯的心思一番寰轉就讓她難堪的臉色恢複如常,望著許略晨輕輕一笑,在心裏想了很久,才開口反擊他的話。


  “你和你爸怎麽能比,你有什麽資格來和他相比?是憑許家大少爺的身份還是私人寵物醫院的許醫生?”


  白雯的嘲諷沒能讓許略晨臉上的表情任何的變化,反而讓他揚起了眉頭,顯然有些沒料到白雯竟能做到往自己的傷口上撒鹽。


  不再與她繼續糾結在蘇芷染的身份上麵,說得越多,對他身邊的女人傷害越大,顯然她隻是被自己隨手拉來的擋箭牌,總不能讓她因此而受到不該受的委屈。


  望著麵前的兩杯花茶,許略晨忽然指向兩杯水,似笑非笑的望著白雯,問出了一句完全不著邊際的話。


  “你可聽說過紅玫瑰與白玫瑰的故事?”


  白雯怔住,不太明白許略晨的意思,腦海裏卻本能的搜索起他所說的紅玫瑰與白玫瑰的故事。


  許略晨當然不指望白雯會回答他什麽,也不等她回答就直接說出了張愛玲那句膾炙人口的名句。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


  白雯是個聰明人,許略晨的話一說出口她就立馬明白了他話裏透露出來的意思。


  而蘇芷染也同樣的想到了什麽似的,麵色瞬變。


  身邊的小女人低著頭並沒有讓許略晨看到她臉上令人心疼的神色,許略晨無疑是個談判桌上的個中高手,趁著白雯失神的片刻便已經想好了自己這一場的談判。


  輕叩桌麵,許略晨先是將白雯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然後先發製人的丟出自己的要求。


  “談了這麽久,我想我的想法已經很清楚的傳達給你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的要求是要想讓你聽從你們的要求去隨便娶一個女人,而她頂著許太太的空頭名分,隻當我死了,以後我再不會踏進許家半步,要麽,按照我的意願,讓我娶想娶的人,也就是我身邊的蘇芷染,我聽從你們的意見,回家。”


  許略晨的語氣中帶著不容更改的堅定,他就是在逼迫白雯來做這個決定。


  白雯此時果真如許略晨所想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畢竟不是許略晨的親生母親,甚至還對他的親生母親帶著些許的怨恨,自然不會希望輕易的讓許略晨達成心願,而自己隻能退步。


  她多麽希望許略晨最好真的和許福生斷絕父子關係,從此不再踏進許家的半步。


  可那樣的要求……嗬,娶進門隻有一個空頭夫妻的名分,不是生生的讓人守活寡,但凡是個有血有肉的女人,誰會願意守這無邊無際的活寡,更何況要一個身份地位配得上許家門庭,能讓許福生也滿意,這就更加不可能了。


  白雯握緊了手,手指掐進了掌心都好像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一般,而她從未像此時一樣痛恨許略晨。


  兩人之間的氣氛再次僵持不下,雖然許略晨表現出來的情緒完全是不在意的,可他周身的氣息都顯示出他的不耐,仿佛對他來說多坐在這裏一秒鍾都讓他覺得是浪費時間。


  見白雯還在考慮,完全沒打算退步,也知道這事由她來談必定不會有什麽結果,掃了一眼腕表,在桌子上輕叩兩下,表示不願再談,拉了蘇芷染就要起身。


  恰好此時花茶店的門被推開,伴隨著風鈴聲而來的還有男人沉穩的腳步聲。


  三個人齊齊抬頭看向門口方向,看到來人,三個人的臉色都有了變化,可臉上所表現出來的情緒卻是各不相同。


  許略晨無疑是表現得最不動聲色的那一個,像是早已有了預料一般,他的瞳眸漸深,嘴角上揚翹起的一抹嘲諷的弧度不變,可總是多了幾分複雜,坐在他身旁的蘇芷染卻整個人都僵在原處,此刻的她早已顧不得什麽失態,就將心中的震驚全部表露了出來,甚至下意思的去看許略晨。


  白雯的反應倒是很平淡,見到來人,馬上迎了上去:“你怎麽來了?不是說有應酬的麽?”


  ——來人正是許福生。


  伴著夜的清冷,許福生一套合身的鉛灰色手工西裝,頭發被梳的一絲不亂,可隱在黑發之間仍然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些許沾染了銀光的白發,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嚴肅,目光卻越過了白雯,直接落在未起身的許略晨身上,嘴唇微抿,眉眼間有名為無奈的情緒隱隱縈繞。


  大步走到許略晨的麵前坐下,定定的看著許略晨,見他完全沒有先開口與自己打招呼的意思,心中閃過不滿,可隨之而來更多的卻是愧疚與失落,輕哼一聲:“還不回家?”


  許福生的話卻像是落進了湖裏額針,完全得不到任何回應,他這才將目光轉向白雯,與他嚴肅的麵容不太相同的是他開口說話的語氣明顯客氣了不少:“知道你肯定搞不定他,我也不該讓你來受了他的委屈,你且看著,我倒要看看他有多難請,難不成還要我這個白發人來三顧茅廬?”


  許福生意有所指的話明明是直指許略晨,可落在白雯的耳裏卻讓她忍不住咬唇,麵對許福生,她總是敏感的,就算他分明沒有指責她的意味,可她就是覺得難堪。


  當然,許略晨的臉上也因為許福生的話而多了幾分波瀾,可他從來不是什麽心軟的人,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他就不會改變自己的注意。


  他怎麽能忘,母親臨死前的不甘與怨恨,就連見他一麵都不肯,他又如何能輕易原諒這個負了母親的男人,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將身體裏屬於他的一半血液剔出骨血。


  外麵都傳許福生與他母親如何伉儷情深,可真相又如何呢?

  是的,曾經他們的感情是很好,甚至令人羨慕,可男人的心有如何能把握呢?在兩個人的感情日漸升溫時,許氏也越做越大,他母親確實很有當女強人的潛力,在她有力的手段之下,許氏蒸蒸日上,可以說現在的許氏半壁江山都是屬於他母親的,可許福生卻辜負了他母親的情深。


  許氏日益漸大時,許福生的劣根性也顯現出來,在外麵用他母親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去養其他的女人,被發現後他卻沒有絲毫挽救的措施,他怎麽忘得了母親在對感情心灰意冷時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公司事業上,最後卻落得勞累過度早逝的下場。


  這件事怎麽不是許福生的責任,他也因此而再不願意踏進許家半步,不願意依靠許福生,他要用自己的能力來證明自己和他並不是同樣的人,他可以憑自己的實力不靠任何女人活出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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