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柳臻心焦道,“你再不明白,我就不管你了。随你干什么去,大不了,我去牢里给你送饭,定不会饿着你的。”
萧秦双臂不由自主地高高抬起来,此刻他的心情着实微妙复杂了些,他想说他听清楚了,不去打他们了,然而他浑身僵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心里明明有千言万语,嘴巴却怎么也张不开,
失了控制似的。
“怎么说都没用,你自去吧,我不管你了。”柳臻向后退一大步,自认离他远远的了,才道,“去啊,怎么不动了?”
在柳臻退开的那一刻,萧秦方才觉着自己活过来了,手脚也能动了,他转身道:“听到了,我不去就是。”
“什么?”柳臻皱眉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萧秦抬眼飞速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大了些:“我不去了。”
“真乖。”柳臻粲然笑道,“咱们有的是办法教训他们,犯不着现在以身试法。”
萧秦又悄悄看了她一眼,快速道:“好。”
不用担心萧秦会冲动做错事,柳臻心里踏实了许多,这才能分心去关注他的异常:“你怎么了,都不看我?”
“去看看你姨母去。”萧秦慌忙避过柳臻,往秦夫人待的屋子走去。
“你等一下。”柳臻拽住他,想看他的神情,他忙仰头望天,柳臻更好奇了,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猛地一拉,笑道:“看你哪里躲!”
若是平常,柳臻自是拉不动萧秦的,然而此时的萧秦神思不属,很是轻松地就被柳臻给拉了回来:“你……你的脸这么红干吗?”
“我……”萧秦望着近在眼前的明眸,刚想说话,耳朵一动,就听见了脚步声。
“臻儿,秦儿,你们——哦!”秦夫人忙让人都跟她退回去。
听见秦夫人的声音,柳臻松开手,疑惑道:“姨母,你们才出来就又要进去了,可是身子有什么不妥?”
“没有。”见二人分了开来,秦夫人有些遗憾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唉,秦夫人看了萧秦一眼,心里想着她出现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姨母,你的额头可要去杏林院瞧瞧?”柳臻将萧秦抛之脑后,上前关心地查看着秦夫人的伤势。
“不碍的。”秦夫人勾唇一笑,对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有些好笑,“就是被砸过来的东西擦了一下,就是点皮外伤。抹点药就行了。”
柳臻仍有些不放心:“姨母还是去瞧瞧吧,伤在头上,该是要多注意一些的。”
秦夫人随意摇头,仍是拒绝,萧秦不由沉声道:“娘。”
“好好好。”秦夫人点头道,“那我就去瞧瞧。”
听两人说了前面的情况,秦夫人叮嘱了二人几句,就在丫鬟的护送下去了杏林院。
两人回到铺子里时,官差已经到了,此时正在跟阁里的伙计了解情况。
见到柳臻和萧秦,几个官差一一和他们打招呼:“柳姑娘,萧秀才,你们没受伤吧?”
萧秀才?
柳臻将这三个字在心间默默念了念,觉得很是新奇,便没顾得上回答官差的话。
“我们得下人来报,特来探看的。”萧秦不着痕迹地瞄了柳臻一眼,开口回道。
“原来是这样,既是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二位,继续去了解情况了。”官差略一抱拳,转身继续审问闹事的人。
那群人见了官府的人,深知镖局的人不会再随意和他们动手,一个个比谁的嗓门更大似的叫着冤枉。
柳臻看着他们,摇着头收回视线,有些同情他们。上门找人麻烦,也不知道查查人家的底细,稍微了解点妆阁的都知道外面有镖局的人守着,这一群乌合之众,明摆着送人头的。
“姑娘,夫人和知县夫人去芳华楼喝茶谈事去了,说是这里的事就交给姑娘处置了。”荷叶一路小跑过来,小声说道。
“我娘?”柳臻皱眉,“我娘不来这里坐镇,去和知县夫人去喝茶作甚?”
荷叶有些瑟缩道:“原本夫人都要进来了,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知县夫人。知县夫人本来是来阁里看看的,哪想到正好遇到这种事,阁里逛不成了,她就请咱们夫人去喝茶,夫人听说姑娘在这里,留下话就随知县夫人去了。”
“那也没办法了。”柳臻转而问萧秦,“你可有旁的事?若有的话,且先回吧,估摸着我要和他们去趟县衙。”
萧秦摇头:“我陪你。”
“多谢!”柳臻双手合十,笑得分外可爱。
“咳。”萧秦觉得自己的喉头格外的痒,“无妨,我得看着他们受罚,为我娘讨一个交代。”
官差和点妆阁里的伙计点清了损失,便要押解着闹事的人回衙门和知县大人禀告情况了。
作为管事的,翠大娘自然也要去的,柳臻和萧秦便跟在翠大娘身后一同去县衙。
一行人走在路上,颇是吸引了不少老百姓跟在他们身后指指点点,有那目睹了闹事经过的人,此时正好和不了解情况的人科普。
及至县衙,柳臻他们身后已经乌泱泱地跟了一大群人。有那新聚集过来的不知情况的,旁边的人立即七嘴八舌地和他绘声绘色地说着点妆阁里发生的事。
“肃静!”知县惊堂木一拍,众人即刻噤了声,“何人报官?”
柳臻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回大人,是小女。”
“所为何事?”见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又是柳家的小女儿,知县面容柔和了一些。
“回大人,小女听到消息去查看的时候,这群闹事的人已经被点妆阁里请的护卫制服了,所以小女并不清楚具体的缘由。但小女相信阁里的人不会主动与人发生纠纷,请大人为我们点妆阁讨一个公道!”柳臻吐字清晰,声音如泠泠山间清泉,围观百姓们愣了一下即刻声讨起那群闹事的人。
“肃静!”知县惊堂木又一拍,转而问知情人可在。
翠大娘道:“奴家是点妆阁的二掌柜,这伙人来闹事时,正与我们秦东家在阁里商讨一些事。眼见着这伙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阁里的伙计忙拦着他们,不教他们伤到我们东家。没想到他们进来后,一句话都没说,竟直接动手推搡护在东家身旁的伙计,众伙计忠心为主,不肯退让开来,他们就开始砸阁里的东西。我们夫人还因此受伤了,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说着,翠大娘捂着眼睛呜呜哭起来。
被绑在一起的人早就忍不住了,此时慌忙道:“大人,冤枉呀,他们点妆阁里的人好好的,我们才是被打的啊!”
边上的人一起附和,生怕知县信了翠大娘的话。
“是谁人打了你们?”知县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回大人,他们说的人应该是我们。”一人走到众人前面道,“小人名齐炎,是今次点妆阁请来的护卫。”
知县点头:“可是你们打了他们?”
“不是。”齐炎掷地有声道,“我们镖局有训,绝不可仗着功夫欺负手无寸铁之人。这伙人虽然是上门闹事的,但是我们也并没有伤到他们一根手指头。”齐炎看了眼仍然没松绑的那群人,继续道,“他们只是被我们绑了起来。”
“既然你们本事那么大,怎么还让这群人进了去,还伤了请你们做事的东家?”外面有凑热闹的百姓高升问道。
翠大娘抽出帕子,拭了拭眼角,道:“诸位有所不知,我们点妆阁开门做生意,最是不喜那以貌取人的,自然也不做那因看着面向凶狠就拦着不让人进来的事。哪想到……呜呜呜……”
在场的老百姓几乎都知道点妆阁,甚至不少人还去过,闻言个个竖起了大拇指。
有大娘大声道:“我闺女都十八了,还没说人家,愁得我天天牙疼上火。幸好去了他们点妆阁,我闺女出来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当天就有媒婆登了门。”
后面的街坊玩笑道:“哎呦,他大娘,你牙疼不会是偷偷吃好吃的吃的吧?”
又有不知事的少年凑热闹道:“大娘,你这闺女该是长成什么样,十八都没说亲。你这不会是骗婚吧?”
“滚滚滚,你们这些碎嘴的,偷吃什么?吃你们家的粮食了还是喝你们家汤了?”开头的那位大娘不乐意道,“我闺女好着呢,就是太瘦了。可去过点妆阁之后,经了里面伙计的巧手,谁瞧着都不觉得我家大丫瘦得不好看了。”
“真那么好看?大娘你瞧我怎么样,我也十八了还没说亲!”那不知事的少年挤到了大娘身边,卖力地推销着自己。
柳臻摇摇头,不再听百姓们的说笑声。
堂上知县依然在审问,那伙人就是不承认自己是来闹事的,只说是误会。直到知县让人将他们先投入大牢,过后再审的时候,一个人心里害怕,大声嚷嚷了起来:“是刘家,我们都是听了刘家的吩咐,才去点妆阁闹事的!”
有一个人招了,其他人纷纷抢着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知县威严的虎目盯向那伙人的头头:“你就是刘家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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