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慘絕屠滅
一連三天餓下來,北冥澈縱然抓緊修煉,無奈法力的提升抵消不了饑火的肆虐,他餓得有氣無力,臉色蒼白,連櫻花般的絕美唇瓣都慘白如紙。
最可氣的是,服用過龍心丹,又調養三天的十一號,恢複了生氣,也開始了每日品嚐詩畫飯菜的神仙般日子。
唯有他北冥澈,隻能裝作滿不在乎的偷偷瞄一眼每日的菜色。
鬱悶、悲痛、不服氣!
為何她就那麽惦記他的吻?臭蛇和十一號什麽都不用付出,就可以隨心所欲品嚐她的廚藝。太不公平了!
要說看臉吧,那換了碧靈蛟骨架和血液的鮫人一張臉也美得沒邊際,她幹嘛不索取他的親吻?
憑什麽非得逼他北冥澈獻吻?!
偏不屈服!餓就餓,我忍!
北冥澈怨念萬分,誓死不屈。
又過了兩天,終於餓得他連修煉的力氣都沒有了,想打坐都坐不穩,奄奄的歪在牆角。
又到了午飯時間,飯菜的香和臭蛇、十一號吃飯的滋滋聲,惹得北冥澈五髒廟蠢蠢欲動,在守身原則和食欲之間浮浮沉沉。
鼻端突然嗅到醉人的麵香,他有氣無力睜開眼睛,就見梵落端著一小碗麵,正含笑湊到他唇邊:“吃嗎?”
麵湯微微浮動,鮮脆豔紅的各色菜粒果粒呈現最完美的拚湊效果,就像一副最上好的丹青,果蔬掩映下的麵條,更如隱約顯露的雪山一角,雲氣浮動。
他的心怦然一動,似乎有什麽畫麵衝破了記憶的洪閘,奔流到他眼前,他不禁抬眼怔怔的端詳麵前這張從額頭到左臉都布滿焦黑胎記的臉。
影影綽綽,似乎有一副相似的畫麵,在模糊無比的記憶之海中翻湧,他努力去看,去回想,可是越努力,越模糊。
是誰?是誰在演繹相似的一幕?
也有人在雪山之巔為他端來一小碗熱騰騰的餛飩,他感覺到了餛飩的味道,卻怎麽都回想不起那女孩的樣子,甚至連身影都朦朧如即將消散的一團霧氣。
越想越頭痛,腦子越淩亂,不單頭痛,心髒也一抽一抽的疼,他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些許濡濕的血。
他難受又無力的道:“不吃,拿開!”
梵落一驚,趕緊放下碗筷:“師父你怎麽了?別嚇我啊……”
就在這時,梵皓軒氣喘籲籲滿臉大汗的跑進芙蓉苑,砰的推開屋門:“落落姐救命!救救我娘……”
這幾天梵落用最好的藥和自己靈力,不間斷的救治皓軒,除了損毀的丹田和肋骨,小家夥已經好得差不多,猛然見他驚恐欲絕滿麵淚痕的樣子,她不禁大驚,霍然起身扶住他:“軒兒別急,慢慢說。”
“妙兒傳話過來,說二姐姐有請,要我娘必須立刻去她那裏商量事情。我娘不敢違逆,就過去了,現在已經去了大半個時辰,娘還沒有回來。我在屋子裏等得心驚肉跳,總覺得有可怕的事情要發生,我想闖進二姐姐的院子找我娘,可是侍衛和丫鬟們不讓我進去,我能聽到娘的慘叫聲。”
梵落臉色一變,回頭對火雷蛇和十一號道:“你們看著軒兒,照顧一下我師父,我去找梵紫萱。”
“我們也去。”
“不用!暴露了你們的存在,我的處境隻會更危險,你們也會遭殃,在爺爺沒有出關之前,我最好還是以廢物的形象待在梵府比較好。”
“姐姐,帶我一起去好嗎?”皓軒揪緊她的裙角啜泣著問。
“不,你就待在這裏,姐姐會救你娘的。聽話。”梵落說著擔心的看了一眼胸口漸漸沁出血漬的北冥澈,事有輕重緩急,這邊有小蛇和鮫人,多少可以照應他一二,而惠姨娘那邊無依無靠,除了她,還能有誰給予這母子倆保護?
她一咬牙,收回投在北冥澈身上的目光,飛也似的衝出芙蓉苑,一口氣飛奔向梵紫萱的院落。
妙兒和眾多護衛丫鬟攔在院門口不讓進,梵落厲聲道:“讓開!擋我者死!”
“呦,死廢物,你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啊?擋你怎麽了?我們還敢揍你,殺你呢!哈哈……”妙兒說著抄起門邊用來杖責下人的棗木棍,狠狠打下去。
梵落眼神一寒,惡奴,又開始下毒手了!今天姐便送你下地獄!
頭一偏,身形一閃,就避開棗木棍,閃到了妙兒身後,她手中銀針毫不客氣紮進妙兒後頸穴位,在她身子一陣抽搐時,她狀似不經意的一揚手,實則一枚繡花針已經被她用念力推入那惡奴腦顱深處。
妙兒啊的慘叫一聲,奇痛無比,眼前發黑發蒙,瘋了似的揮動手中棗木棍,對著所有侍衛丫鬟沒命的狂砸猛打。
丫鬟們手無寸鐵又不會武功,連連中招,無不痛呼躲閃,那些稍會武功的侍衛們也有幾人挨了棍子,無不大怒。
眼見止不住瘋癲的妙兒,平時又都惱恨她歹毒囂張,沒少吃過她的虧,眾侍衛便發狠用刀背砸她,或者用腳狠踹。
最後一人則抓起她用力甩出去,腦袋正磕在假山上,砰地一聲,她腦漿崩裂,死於非命。
梵落沒工夫看這惡奴的下場,繡花針出手之際,便已經一腳踹開院門,飛奔去找梵紫萱。
剛衝到院子正中,就聽到不遠處“啊”慘絕人寰的一聲叫,她心髒一緊,用最快速度狂奔過去,卻依然晚了一步。
火紅的石榴樹下,惠姨娘一身是血,被一把劍釘在地上,身下的血蜿蜒流淌出將近兩丈遠,一朵朵火紅的石榴花黏在血泊中。
她的臉上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皮膚,到處都是血肉翻卷的可怕劍傷,腹部更是被殘忍的刨開,巴掌大一個不成形的肉塊,浸泡在一地血汙中,應該是個月份不大的胎兒,也許是剛剛被挖出來,胎兒還在輕微抽搐著。
梵落手足冰涼,全身發顫,眼睛瞬間有些模糊。
世上怎會有梵紫萱這樣滅絕人性的女子?!這麽年輕,手段就這麽陰毒殘忍!
惠姨娘已經沒有一絲氣息,保持著痛得扭曲的麵容,雙目圓睜,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