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魔化征兆
她睜眼一看，竟然是北冥澈，不覺怔住：“師父？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你是我徒兒，我為何不要你？”北冥澈避開她驚喜灼熱的目光和不安分的爪子，抱著她回屋，扔到床上：“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練功不要急於求成，熬夜苦修隻會事倍功半，法術修煉以參悟為主，多冥想。”
“人家一冥想就想到師父你的臉了。”梵落嬉笑道：“走火入魔了更好，心疼死你。”
北冥澈翻翻白眼：“切！大不了為師重新收一個徒兒。”
梵落心口悶痛了一下：“我死了，或者廢了，你真的會重新收一個徒兒？”
她語氣裏的悲傷讓他一愣，歎氣揉了下她的額發道：“為師隨口一說罷了，你就當真？”
“我怕你當真。”
“落落，你有沒有感覺到皓軒有些不對勁？”
“什麽？”梵落猛然坐起來：“他怎麽了？”
這孩子爹不疼，娘慘死，臉又被梵紫萱毀了，已經夠可憐，千萬別再出什麽事了。
北冥澈沉思道：“我們去宮裏赴宴時，他還一切正常，可是剛才坐一起吃飯時，我感覺到他體內有一股奇異的妖邪寒氣在流轉。”
“中邪了？”
“不太像，有兩種可能，一是他體內原本就有這股邪寒，隻不過潛伏的太深，今晚才被徹底喚醒，二是有人惡意給他體內種植了邪氣。不管是哪一種，若不能早日將這股陰煞寒氣提煉出來，他會魔化。”
梵落一驚：“魔化？成為怪物嗎？”
“不知道會不會成為外形瘮人的怪物，但是最起碼，會變異成惡魔之身。其實，魔的容貌也不盡然是其醜無比的，也有皮相特別漂亮的魔。”
“要怎樣才能防止他魔化？”
“先查明是別人在他體內種植寒邪還是他原本就是陰煞之體。”北冥澈沉思道：“皓軒體質弱，魔化之路凶多吉少，很有可能熬不過去。”
“熬不過去會怎樣？”
“輕則癱瘓，重則慘死，且魂魄不得輪回，成為煞氣駭人的厲鬼。”
梵落神色凝重起來：“明天我便告訴爺爺，和他一起暗中查訪真相，然後再想辦法救軒兒。”
“嗯，快睡吧。”
梵落立馬又不正經起來，黏糊著想摟住他脖子：“摟著睡好不好？”
北冥澈趕忙變回雪狐原身，蜷臥在她懷裏，對著毛絨絨的他，她滿腔吃豆腐的心很快就冷卻下來，沒多久便酣然入睡。
北冥澈半睡半醒之際，窗外玉蘭樹上，輕輕飄落一道高大頎長的深紫色身影，他負手佇立窗下，冷峻狠戾的精美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審視著屋內紅綃帳中的梵落。
縱然隔著窗紗和床簾，他也能在一定距離內用透視之眼，看清床上少女的睡顏。
除了臉上多出來的胎記，她真的像極了沉睡十萬年的小凰。
她，真的是小凰殘存在到三界中的那縷魂魄轉世嗎？
不管是與不是，他都不會錯失這最後一絲希望。
那場毀天滅地的遠古浩劫之後，小凰的魂魄已經湮滅殆盡，隻剩下那最微弱的一縷不知流落到了那一界。
他，必須得到這縷魂！
似乎感應到了他濃烈的煞氣，北冥澈驀然驚醒坐起，撩開床簾看向窗口。
紫衣男子霍然回神，不待他作出有效反應，便已經快如一道紫色閃電，颯然逸向蒼茫夜空，消失不見。
是誰隔窗偷窺？目標是他，還是落落？
北冥澈難以確定。不管怎麽樣，此後的路會更加凶險莫測，他和落落得更加小心謹慎。
第二天上午，皓軒吃過飯沒多久，才練了一會兒功夫便犯困，回房睡覺去了。
梵落蹙眉道：“奇怪，他早上起那麽晚，這才一會兒，怎麽又瞌睡了？”
“嗜睡是魔化的症狀之一。”北冥澈擔憂道：“魔化對妖獸來說，意味著強大，對人類來說卻是變異，絕非好事。皓軒年紀還小，身體又弱，魔化的危害太大了，最有可能神智被吞噬，成為一具行屍走肉，受控於力量特別強大的人，淪為殺人工具。”
梵堯正走到睡蓮池邊，聽到了他的話，心頭一震，快步走過來：“有沒有解救的方法？”
北冥澈搖頭：“老爺子足跡踏遍了星曜大陸，見多識廣，功夫卓絕，自然明白魔化的可怕吧，你都束手無策，我這個喪失了記憶和法力的雪狐又能有什麽法子？”
梵堯歎氣道：“那就隻能盡量避免軒兒受到過度刺激，保持他情緒穩定。”
梵落若有所思道：“他開始顯現魔化征兆，是不是因為娘親的慘死心靈創傷嚴重，昨晚又受到三姐姐的欺辱，激發了體內的寒邪因子蘇醒？”
“凝雯欺負他了？”
“嗯，聽他說昨晚我們進宮赴宴後，沒有人給芙蓉苑送晚飯，他餓得受不了，就偷偷去廚房找吃的，被三姐姐好一頓辱罵，還打了兩記耳光。”
“凝雯這孩子怎麽如此惡毒，無緣無故的連軒兒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莫要成為第二個紫萱才好。”梵堯眉頭緊皺：“這樣吧，爺爺派人在你們芙蓉苑修一座廚房，專門雇請兩名大廚為你們幾人開小灶。”
“這樣合適嗎？二嬸嬸他們恐怕又要借機生事，說爺爺你偏心。”
“怕什麽？就算不開小灶，他們還不是一直找你的碴？爺爺難道連照顧一下孫兒孫女的飲食都得縮手縮腳嗎？”
“謝謝爺爺，我早就想有一個獨立的廚房，這樣就能隨時隨地為爺爺你和師父、扶歡他們做好吃的了。”
丫鬟小雅忽然急匆匆的跑過來：“不好了，四小姐，二夫人和幾位副族長請你去議事廳一趟。”
“何事？”梵堯沉聲問。
小雅嚇一跳，這才發現老爺子也在葡萄架下坐著，趕緊道：“見過老爺子。三小姐在議事廳向幾位族長告狀，說四小姐毀了她的容貌，又踹傷了她的肚子，導致她咳血。”
隻不過打了梵凝雯兩巴掌，踹了她肚子一腳，哪裏就毀容咳血了？梵落不禁撇撇嘴。
梵堯騰地起身，怒道：“落落怎麽可能是這種惡毒的丫頭？我過去看看。”
“好，爺爺你先走，我隨後便去。”
看到梵堯走遠，梵落折下一段樹枝，解開少許衣襟，將衣衫褪下去一些，露出脊背肌膚，道：“師父，用力刺我一下，要有血洞。”
看著她脊背和手臂上斑駁交錯的新舊傷痕，北冥澈心頭一緊，本就難受，聽她這麽說，頓時火了：“你抽什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