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血海深仇

  梵澤軒微笑反問：“不請我進去品嚐一下美食麽？”


  “不好意思，我隻做給我的親人和朋友吃。”


  “我難道不是你的親人？”


  “你當過我是親人嗎？”梵落搜索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好像沒有感受到他對她盡過兄妹之情，相反，出身並不好的他，對她這個享盡老爺子寵溺的嫡出醜八怪孫女充滿嫉恨。


  梵澤軒麵不改色道：“以前不曾，不過今天你的表現很出彩，我願意做你的好兄長。”


  “我不需要別有用心的親情，堂兄請回。”


  梵澤軒卻不肯走，依然淡淡笑著：“盟友呢？”


  梵落挑了挑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想將心思花在對付後宅裏這些女人們身上。大好世界等我逍遙遊，我的人生，不該浪費在區區後宅後宮爭鬥上麵，我要更廣闊的天地，做我最喜歡的事情。”


  梵澤軒眼底閃過一絲驚愕，甚至可以說是震撼的光芒，他不禁認真審視了梵落一番，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如此豪壯超邁的話語，竟然出自一個女孩子之口。


  她的眼界情懷，他自愧不如，甚至這個大陸上所有的帝王將相，名士豪俠，也不及她的境界開闊。


  一時間，他觸動頗深，簡直難以啟齒自己的目的，與她似笑非笑卻澄澈如玉的眸子對視良久，他幾乎就要落荒而逃。


  但最終，他還是站定了，認真道：“梵落，我希望與你結盟，共同對付二夫人。她們母女對你恨之入骨，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停止過謀害你，不如我們聯手扳倒她們。”


  “你和她們有仇？堂兄，你和大姐姐可是同一個父親的血親手足呢。”


  梵澤軒眼底閃過一抹嗜血殺意：“同父異母罷了。有生之年，我不惜任何代價，也要讓她們母女血債血償！”


  梵落歎道：“進來說吧，院子外麵有巡夜侍衛，萬一被聽到了，傳到二夫人耳朵裏，你就危險了。”


  他微微點頭，走到葡萄架下，和北冥澈他們打了個招呼，梵落取來一副碗筷，又斟了杯茶，笑道：“不嫌棄飯菜已經下去一半的話，你便嚐嚐。”


  梵澤軒驚豔的看了看還剩下一半的各色菜肴，刀工、搭配，火候、味道，每一方麵都妙不可言，簡直像是一副副上品丹青，他不禁掃視了眾人一眼：“誰的手藝？”


  皓軒自豪道：“當然是落落姐，我們幾個負責摘菜洗菜燒火打下手。”


  梵澤軒驚歎道：“落落，你太讓人震撼了，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過獎，快吃吧，都要涼了。”


  梵澤軒拿起筷子默默吃了一會兒，心事沉重，再極品的美味他也食不知味，沉吟道：“落落，這份仇恨埋在我心裏多年了，我一直在積蓄力量反擊，可是想扳倒她太難了，她背後有攬月城。雖然她不是攬月城主嫡出的子女，可她姓氏裏隻要沾了赫連二字，便是最好的護身符。而她的女兒風芷又太優秀，早晚會引起攬月城的高度重視，愛屋及烏，惠及她這個做母親的。我自忖有生之年，憑我自己偷偷發展的勢力，很難報血海之仇。”


  “到底是什麽樣的仇？”


  梵澤軒猶豫了一下，有些不願意在眾人麵前袒露親人隱私，可是，不說清楚，恐怕梵落不會出手幫他。


  他咬了咬牙道：“我娘出身風塵，而且是小地方的館子。聽說是因為她的眼睛像極了梵霄心底的那個女人，就被他贖身帶回了梵府。她沒有見過大世麵，出身又如此不堪，在府裏謹小慎微，從不敢踏錯一步。她連妾侍也不配做，無名無分的，人人都可以肆意欺辱她，梵霄沒多久也忘了她。”


  “後來呢，我似乎記得你很小的時候娘親就不在了，抑鬱成疾病故了？”


  “若真如此，我也不用恨了這麽多年。”梵澤軒冷笑道：“我娘八個多月後生了一對龍鳳胎，當時梵霄還沒有兒子，隻有幾個女兒，他得知這個消息後欣喜若狂，老爺子也開心得很，舉辦了盛大的滿月宴。我娘母憑子貴，竟然被封為側夫人，位份僅次於梵二夫人，壓在了其他姬妾頭上。娘無意爭寵，可是別人不這麽想，開始處處排斥她，謀害她。我的雙胞胎妹妹一歲多的時候就被溺死在荷塘裏，屍體上明明有多處鈍器擊打痕跡，還有掐痕，梵二夫人卻不許徹查，就這樣草草燒掉了。”


  梵落一震：“凶手是誰，那麽小的孩子，她怎麽下得去手？”


  “多年後我查出來了，下手的是一個剛剛失寵的妾室，而幕後指使者，卻是梵二夫人。”梵澤軒咬牙切齒道：“我娘無依無靠，明知道女兒死得不明不白，卻無法申冤揪出凶手，傷心欲絕，大病了一場。這還不算完，等她再次有了身孕，五六個月時，大夫說這一胎還是個兒子，當天夜裏她的房間就失火了。火勢太大，無法撲滅，我娘連同那座房子全部化為灰燼，梵二夫人派人調查後說，冬夜風大，丫鬟不小心弄倒了燭台，引發火災，可我分明看到我娘燒得焦黑的遺骨裏嵌著一枚毒針，她分明是先中毒身亡，再被人製造死於火海的假象。梵二夫人娘家勢大，女兒又特別優秀，她唯一的遺憾便是再也不會受孕，沒有兒子，不管是動機，還是權勢，真正的凶手都隻可能是她。”


  三條無辜人命，就這樣沒了，眾人無不覺得心頭一沉。


  梵落忍不住問：“你為什麽不將真相告訴你父親？”


  “我說了，可是他沒有追查，隻說他動不了二夫人，要我小心提防。”梵澤軒冷笑不已：“這樣的男人，真是枉為人夫人父，如果我娘沒有遇到他，也不會白白受這麽多屈辱，搭上自己和子女的性命。要不是我處處小心謹慎，也早就遭了毒手。這些年我一次次死裏逃生，應該是老天也看不下去，要我留著性命為娘親和弟弟妹妹報仇。”


  皓軒早就聽得眼淚汪汪，握緊小拳頭。


  他想起了自己慘死在梵紫萱劍下的娘親惠姨娘，娘親死得時候，肚子裏也有幾個月大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