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肝膽為奴熱

  刑法堂內，小雅被按在板凳上，兩名身強體壯的侍衛分站兩側，手腕粗的棗木棍無情的狠狠打在她後背和屁股上。


  小雅的裙子已經被打得稀爛，和血肉黏連在一起，怵目驚心。


  那兩名侍衛打累了，將棗木棍交給身後兩人，正待換過來接著打，鐵門嗵的一聲被人一腳踹開。


  燦烈陽光下，臉上胎記刺眼，眉心冥獄花印記驚心的少女，滿臉悲憤的看過來，眼底湧起嗜血殺氣：“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小丫鬟下如此毒手，你們枉為男人！”


  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梵落已經一掠上前，奪過一根棗木棍，劈頭蓋臉對著那些人便是一通狠揍。


  那些人再不屑她，也不敢公然對主子反抗行凶，一時間被打得抱頭鼠竄，鬼哭狼嚎。


  領頭的中年馬臉男子正端坐著飲酒吃菜，還沒有反應過來，梵落就已經一腳踹翻了他，狠狠踩著他的臉：“我鄭重警告你們一次，以後不管是對我芙蓉苑的丫鬟，還是整個梵府的，誰敢再私自動用酷刑往死裏打，我必將他閹掉！再打斷他的四肢和脊椎！”


  眾人無不嚇得魂不附體，趴跪在地，那個臉都快被踩扁的頭領更是魂飛天外，戰戰兢兢道：“四小姐，我們再也不敢了。其實我們刑法堂的人也不是非要這麽滅絕人性，關鍵是有時候家主夫人特意關照過的，不得不往死裏打。”


  “這麽說，以後你們還會草菅人命？！”


  “不敢，不敢。”


  “哼！再有下次，你們就等著被打殘致死。”梵落一腳踢飛那頭領，抱起整個後背都慘不忍睹的小雅，血肉模糊的脊背上隱隱現出骨頭，看得她心頭一酸。


  探了下她的鼻息和心跳，還好，還有最後一口氣。


  梵落趕緊從蒼龍空間袋裏取出幾顆上好護心丹，給小雅服下，抱起她一陣風般離去。


  回到芙蓉苑，讓其他丫鬟準備熱水給小雅清理傷口，然後仔細敷藥包紮，直到黃昏時分，小雅終於從昏迷中醒來，她吃力的用手撐著床板，想要爬起來給梵落謝恩。


  梵落按住她：“別動，小心傷口再次裂開流血。”


  小雅聲音嘶啞得不成調，虛弱的問：“小姐為什麽要拚死救我？”


  “我承諾過你，隻要你為我所用，我便護你周全。小雅，你一定要活下來，並且好好的活著。”


  “小姐，你是主子，根本不用為我一個奴婢守承諾。”聽著梵落的肺腑之言，看著她和梵風芷過招時臉上身上留下的傷痕，小雅心頭暖熱，眼眶一紅，止不住淚流滿麵。


  她很小的時候就被賣到梵府做丫鬟，縱然她機靈有眼色，也受盡梵二夫人的辱罵毒打，好多次險些熬不過去。


  她從來沒有想象過，做主子的，會為了一個命如草芥的下人強出頭，與當家主母和嫡出大小姐拔劍相向，以死相拚。


  房間裏其他三名丫鬟也震撼莫名，隻覺鼻子酸酸的，心口莫名一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做主子的。


  梵落握住小雅的手：“小雅，撐下去。我以後會給你提供一個任你馳騁的廣闊世界，到時候隨你自由高飛。”


  “任馳騁的世界？”小雅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看向其他幾名丫鬟，她們也茫然的搖搖頭，表示不能理解。


  梵落歎了聲，看著她慣於畏縮審度的小鹿般大眼睛認真道：“人的出身有高低貴賤之分，但那是人為限定的，生命的權利卻完全平等，誰也沒有權利肆意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你們不要因為生而為奴，就自暴自棄，覺得自己天生低人一等。隻要你們想，你們敢，足夠上進，我會讓你們站在雲端俯瞰這世界。”


  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美好圖景，四名丫鬟無不目瞪口呆：“小姐，我們……”


  “我現在還沒有站穩根基，等我有足夠能力時，便接你們出去，奔赴壯闊的外部世界。在此之前，你們盡量低調謹慎，保全自己，因為我自己也時常自身難保，無力兼顧你們。”


  四名丫鬟無不動容，語帶哽咽：“小姐，我們不需要什麽美好遠景，隻要你好好的，我們能長久跟在你身邊做丫鬟，就是最大的造化。”


  “好了，別不多說，你們要和扶歡、明煦一條心，抱成團，相互照應，我不在芙蓉苑的時候，他倆就是你們最好的保護傘。”


  “知道了，多謝小姐提點。”


  晚飯後，梵落和扶歡又在院子裏練習古武格鬥。


  扶歡實戰經驗豐富，出手狠絕，梵落在現代時就酷愛武術和各項極限運動，瑜伽功夫又是一流的，身段柔韌靈活至極，他倆過招，真是棋逢對手，精彩絕倫。


  北冥澈、皓軒和明煦本來都在各自靜心用功修煉靈力，然而睡蓮池畔，芙蓉樹下，那兩人的打鬥實在太精彩炫目了，他們不由自由都被吸引，忍不住圍了過去。


  扶歡一掌過去，梵落利落跳開，青石地麵轟的一聲，被掌風震裂絲絲裂縫，餘波還要殃及四周的花花草草，心疼的梵落臉色大變。


  北冥澈立即衣袖一拂，柔和無比的法力形成一道無形無質的結界，擋住扶歡淩厲霸道的掌風，護住四周的花草，順便也將裂開的青石板修複完好，提醒道：“扶歡，過招就過招，別毀了咱們的家園。”


  扶歡低沉的聲音道：“我會注意的。”


  家園兩個字，讓其他幾人的心也都是一震，齊齊向梵落看去。


  就連月洞門口，還有牆頭上，那些睡不著覺，都伸長腦袋偷偷看熱鬧的侍衛和丫鬟們，也無不動容。


  梵落更是在心底給北冥澈點了個讚，師父，就衝你這句話，你還說對我一點都不喜歡嗎？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變成我真正的枕邊人。


  她嬌喝一聲，掌法一變，再次和扶歡鬥在一處。


  月洞門口，響起鼓掌聲，一襲藍衣身形秀頎，五官精致的梵澤軒走了過來：“二位的身手好生了得！”


  整個星曜大陸都以修煉靈力為榮，武術格鬥是最下等的賤民和奴隸才會練習的，梵澤軒當然不能想象，不靠靈力，隻憑借格鬥也能打得這麽精彩狠烈。


  當然，還有一類人古武格鬥能力超強，那就是退役兵為主體的雇傭兵團。


  不過，傭兵團的行蹤和特戰技巧，都是團體內最寶貴的財富，星曜大陸的傭兵聯盟有不成文的規定，任何個人和團體，都不得將傭兵世界的吃飯絕技宣之於外。


  尋常人想學到最經典實用的搏殺技巧，根本沒有途徑。


  梵澤軒不覺心頭一動，修煉靈力給強者以自信，然而在殘酷的血戰之後，靈氣耗盡，又該如何自保？

  沒有了靈氣護體，就不堪一擊，到了那種時候，擁有出色格鬥術的人，就會占據絕對優勢。


  退一萬步說，就算修煉靈力者靈根被毀，無法再修煉蓄積靈氣，隻要擁有一身古武格鬥技巧，就不會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