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鮫人血
她將及笄禮上唱給他的《胭脂雪》和遠古定情之曲《滄海蒹葭》一遍遍撫琴唱給他聽，希望能喚醒他，或者激發他活下來的意念，然而，直到天亮，他都毫無反應，身體冰寒依舊。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嚴重。
他到底還能不能活過來？算算才短短四個月，他就已經失去了六條命。
她一天天強大起來，可他，卻一次比一次更衰竭。如果她變強之路，必須要以他付出這樣慘重的代價，那她寧願永遠是初遇時那個廢物醜八怪。
用熱水給他清洗了一下身子，擦幹水漬，梵落特意做了他愛吃的粥，因為他身體僵冷，用湯匙喂不了，她就用嘴一小口一小口配合著靈氣慢慢渡進去。
喂他喝了一小碗粥，他的身子依然僵冷。
眼淚啪嗒一聲，滴落在空空如也的粥碗裏，她怔怔的發了一會兒呆，將他摟在心口：“澈，你舍得看我難過嗎？有你，這個世界才值得我留戀，你不想繼續與我為伴嗎？還是，你在忘川等我？醒過來好嗎，不然我就去死的國度找你。”
扶歡在門口站了好久，她一直沒有發現他，他隻好屈起手指輕輕叩了叩打開著的房門，她抬眼看過來：“有事嗎？”
“讓我試試我的血或者內丹能不能救活他。”扶歡走到她身邊，道：“鮫人生命很長，一般都有兩三千年，如果靈力特別高，或者出身皇室的鮫人，甚至可以活上萬年。我的血應該有延緩他生命的功效。”
“對你有危險嗎？扶歡，你體內有一半的凶獸，一旦屬於鮫人的那部分血液流失太多，你就會被凶獸反噬魔化吧？”
“這幾天也不是沒有魔化過，其實沒什麽，我不是又變回鮫人了嗎？”
“那是你魔化的程度尚淺，扶歡，我不希望你的神智和身體都被凶獸控製，成為怪物。”
“如果是為了守護你而魔化，我無怨無悔。”
“不！如果我連累自己的朋友承受萬劫不複的魔變，那我會一輩子愧疚，不安。扶歡，我想要的是，我們每個人都活得好好的，非常精彩的活著，誰都不要發生任何不幸，我們芙蓉苑的人永遠在一起。”
“好。不過你讓我先試試救他，隻是一點血，對我真的不算什麽。”
看他執意要試，梵落拗不過他，便同意了。
扶歡割開手腕，讓血源源不斷的流到北冥澈心髒裏，示意梵落用靈力將血一點點推移到他身體各處。
梵落依言照辦，過了半個時辰，見他還在放血，她擔心不已將他的手推開：“扶歡，你已經到極限了，不能再透支，要不然你真的會因為血氣嚴重不足而被凶獸奪舍占魂。”
扶歡失血太多，臉色煞白，臉上身上漸漸出現恐怖的血色紋路，他自己也有些害怕了，這才作罷：“落落，你試試將你的七色靈氣和我的血滲透到他身體的每一處。我回房調息一下，如果不行的話，我明天將內丹借給他試試。”
“不行！內丹輕易不能離體，否則會大傷元氣，何況你是被強行和凶獸合體過的最危險體質。”
“我真的沒事，你太小看我的自製力和忍性了。”他說完便忍著眩暈回自己房間去了。
梵落盤膝靜坐，用七色靈氣與他的血融合，逐步往北冥澈全身滲透。
也不知道忙了多久，他的身體依然冰雪般寒冷，不過，似乎沒那麽僵硬了。
看來，扶歡的血起到作用了。就在她展顏一笑時，畢方鳥從蒼龍空間袋裏探出腦袋，嗤笑道：“切！又沒有活過來，瞎高興什麽？”
“總比一直渾身僵冷要好啊。”
“哼，鮫人的血的確可以為北冥澈續命，不過想讓他身體暖軟起來，鮫人血是不行的。”
梵落眼睛一亮：“你有什麽辦法？”
“你忘了我是遠古火神一族嗎？我的心頭血可以暖化任何東西，何況是一具血肉之軀？”
“怎麽暖？”
“你給我什麽報酬？”
“你想要什麽？”
“要什麽你都給嗎？”
“嗯。”
“我要你的內丹。”
梵落一震，失去內丹的話，就等於是個廢人了。她要重新做回廢物嗎？沒有一點力量時所受的欺辱她記憶猶新。
“有沒有別的交換條件？”
“你還有值得與我交換的東西嗎？”
梵落搖搖頭，頹然道：“好吧，內丹給你，你暖化他的身體。”
畢方鳥飛出蒼龍空間袋，變作紅衣紅發的小孩子，拈起她的衡魂玉匕首，試了又試，怎麽也不舍得將匕首刺進自己心髒取血。
梵落滿懷期待的盯著他看，他臉上一紅：“看什麽看？我不能反悔嗎？”
“雖然讓一個幼兒取自己的心頭血太殘忍了，可我實在沒有法子救活他，畢方鳥，求求你了。”
“我怕疼。”
“我給你做很多好吃的點心怎麽樣？”
“不要，我寧願不痛。美食算什麽？”
梵落抓耳撓腮苦思冥想能吸引他的條件，猛地靈光一閃：“想看那種貓和老鼠的畫麵嗎？是會動的哦，直接從我的意識中觀看，雖然很耗損靈力，但是我願意盡力一試，讓你多看一會兒。還有很多與貓和老鼠一樣好看的動畫片呢，你想不想看？”
畢方鳥紅瑪瑙般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有些心動了：“每天都看行不行？”
“靠！你以為我是神袛啊？我現在隻是個人類，雖然靈力已經突破到第十重了，可是將記憶中的那些動畫片用意念複原出來放給你看需要耗損的靈力太多了，我一個月讓你看一次還差不多，再頻繁的話，那我就變成廢人或者死人了。”
“那……就一月一次吧，不許騙我。”
“我會無良到欺騙小孩子嗎？”
“不會嗎？說好的每天小灶呢？”畢方鳥鄙夷的撇撇嘴。
“呃，這個嘛……這段時間不是太忙了麽，老是有事情發生，我沒顧上。等救活了澈，一切都安定下來了，我一定天天給你做小灶，還有各種你意想不到的點心哦。吃著零食看我的動畫片，那種享受你不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