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各安一隅不相擾
“你武功真的全廢了嗎？”任雪薇手指搭上對方脈搏，仔細探測，的確測不出任何靈氣：“我總覺得，你不可能就這麽被風凜天打垮了，你是不是還有後招？”
“你太高估我了。”
“不，我太了解你。”
風溯冷然一笑：“你可以出去了，沒事不要來打擾我。”
“風溯，我們都落到這般田地，難道還是不能做一對最尋常的夫妻？”
“和你？”風溯嗬嗬冷笑：“你不覺得太高看自己了？”
“難道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我和家族都為你付出了那麽多，你一點感動都沒有？”
“你的父兄不選擇我也會選擇其他皇子輔佐，他們都是擅於鑽營的權臣，至於你，你確定喜歡我這個人多一點，還是覬覦皇後之位多一點？”
任太後啞然，他的話太無情，可是，卻一針見血，沒有一個字冤枉她和背後的家族。
她的確動機不純，可是這世上又哪來的純粹之愛？為了得到皇後之位和他的心，她自認付出的已經夠多，甚至當初為了救奄奄一息的他，將內丹都給了他，否則她也不至於衰老得這麽快。
明明比他小兩歲，如今看起來卻比他大了二十歲似的。
風溯冷冷道：“你也許覺得我對你絕情，可你反思過自己的所作所為嗎？我的那麽多兒子，能夠活下來的隻有風凜天和你的兒子澤愷。如果不是我處處留心，風凜天活不過三歲。你欠我多少條兒子的性命？就算我將你和整個任氏家族全部弄死，也抵消不了你的罪孽。”
任雪薇臉色驟變，良久，才顫抖著問：“那你為什麽沒有動手？”
“我受夠了眾皇子爭奪太子之位的血腥生涯，所以我的兒子不需要那麽多，隻要有了合適的皇位繼承人，再多幾個，再少幾個兒子，我並不是太介意。反正就算他們能僥幸活到長大，也避免不了手足相殘，死得更慘烈的命運。”
任雪薇歎口氣：“你思慮得真夠明晰深遠，可是，也真夠冷酷。”
“作為女人，你的心不是更殘忍？那麽多條無辜嬰幼兒的性命，你一個都不肯放過。這樣的你，你認為我能產生一點點感覺嗎？你讓我覺得惡寒。”
任雪薇滿腹的不甘和怨恨，都變作了挫敗悔恨，不是後悔對其他嬪妃和她們的孩子殘忍，而是後悔手段太過，斷送了她在風溯眼裏的形象。
她黯然苦笑：“那我走了，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再來看你。”
“不必！各安一隅，互不相擾。”
“風溯，我以後會改，做一個讓你不再寒心的女人，你能給我機會嗎？”
“滾！”
任雪薇臉色變了又變，走到門口時，又忍不住回過頭來，她這一生，都得到了什麽？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真心，隻有一個皇後的虛名，後來連這虛名都沒了，成為廢後。
她頹然的靠在門框上，連走回去的力氣都沒了，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他淡淡的一句：“也許，我可以給你一個活下去的動力。”
“什麽動力？”她猛然一喜。
“澤愷的屍身，我事先派人趁亂弄走了，被馬蹄踐踏成肉泥的不是他。如果你們母子倆不甘心被風凜天搶去了皇位，可以做點什麽手腳。反正你任氏家族子弟遍天下，我在位時並沒有收回他們全部的權利，就是為了給澤愷留下後路，讓他縱然有朝一日兵敗身死，也有足夠力量翻盤。”
“他人都死了，怎麽翻？”
“我安排的有人，可以讓他以活死人的狀態，繼續他的野心，暗地裏反叛風凜天。”風溯淡漠的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狠戾：“如果他有出息，能夠扳倒風凜天，我會成全他，以風氏家族的遠古麒麟神神丹賜他複活。”
任雪薇喜出望外：“當真有這種神丹？”
“信與不信，你自己掂量。”
“好，我信。澤愷在哪裏？”
“如果你們母子倆不甘心讓這天下落入風凜天的手裏，就設法聯係你的父兄，讓他們暗中調動自己的勢力，聯合更多蠢蠢欲動的藩王、軍閥，結成同盟軍，待時機成熟時，推翻風凜天。”
“我的父兄以文官為主，整個任氏遠支旁係的子弟，也多是文職官員，他們能夠成事嗎？”
“所以說讓他們秘密聯絡各處藩王和軍閥，結成利益同盟，我安插在各地的勢力，會協助你們舉事。”
任雪薇眼睛驀然瞪大：“難道你這次宮變失敗，並非真敗，而是權宜之計，以退為進，另有籌謀？”
“不如此，怎探得出風凜天的真實實力，還有梵落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廣？”風溯森然一笑：“我沒有瞞你，你最好保守這個秘密，否則你的兒子澤愷隨時會被我的人處理了。”
“你對澤愷未免太狠心。”
“你們母子對我就有父子夫妻之情麽？這些年來，你們對我的態度，有幾分是情意，不是因為我帝王的身份能夠帶給你們的權益？”風溯冷笑：“出去，別妨礙我休息。”
他每一句質問，都讓任雪薇無言以對，他的心堅如磐石，冷如鋼鐵，根本不是她所能靠近的，更別說融化。
“好，我走了。”她不再抱什麽希望，垂頭離去。
此刻的金鑾殿上，風凜天正在分封賞罰那些功臣罪臣以及佞臣。
最後，他語氣一轉，笑道：“朕有個提議，不知道梵老、葉老和江老有沒有興趣？”
“請陛下明示。”
“成立帝都長老會，選撥我們天傾國各地德高望重有一技之長，或者靈力過人的老者，出謀獻策，協助左右丞相共理朝政。他們雖然沒有實權，但是有議政的權利，也有彈劾監督的權利，朝廷給予副六品官員的待遇。”
梵堯一時間沒有摸清他的真實意圖，不過這個提議倒是很新鮮，也許，對治理管理這個國家有助益，他點頭道：“草民同意。”
葉蒼海和江翎都沒意見，也欣然接受，眾官員議論紛紛，最終，沒人擋得住皇上的想法，一致通過。
風凜天滿意的一笑：“這長老會就由你們三位負責，有什麽好的提議，過後上道折子來，朕仔細斟酌之後，再添加細則。”
話鋒突然一轉，他拋出下一句話：“這次推翻舊帝，淩煙公主梵落功勞最大，如果不是她得到各方高手的營救，我們都會死在斷頭台上，所以朕打算封她為淩煙候，可以參與國事，隨她的意願，向來早朝就來，不願意也不勉強，任何軍國大事，她都有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