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死泥鰍算是愛稱嗎
堂堂男子漢被一個女的這樣挑釁侮辱,還是一個十五歲毛都沒長齊的丫頭,阿古拉肺都要氣炸了,一刀砍過去。
刀風剛起,就被江離扶歡的刀劍架住,用力一推送,阿古拉一屁股坐在地上,地上都是泥漿和血水,濺起老高。
他氣得咬牙切齒,胸膛劇烈起伏,肚子也氣得一鼓一鼓的的,卻苦於一個人打不過這麽多當世最厲害的高手,隻能忍氣吞聲,幹瞪眼。
梵落大笑揚鞭而去,風凜天他們也風馳電掣的縱馬離開,殘陽如血,阿古拉站在十萬將士殘屍白骨之間,不覺長歎一聲。
才一個回合,他就搭上了十萬鐵騎還有大半個草原。
唯一隻得慶幸的是,現在不是深秋,而是初秋,草原蒼翠一片,昨晚那場大火沒有將草原燒光,若是深秋草木枯黃之際發生那麽大的火災,那麽他們北陸可就真的要完了。
草原燒光,牛羊馬匹就無法過冬,牲畜一餓死,整個草原帝國的根基就得完全動搖,這後果就像天傾東盛那些農耕帝國發生全國範圍的洪澇災害顆粒無收一樣,百姓們要因為空前大饑荒而天下大亂。
縱馬馳騁一個多時辰後,顏靈道:“餓死了!從早上到現在,什麽東西都沒吃,一直打仗,咱們是不是先弄點吃的墊墊肚子?”
“這大半夜的上哪兒找吃的?就算想獵幾隻野味都難。何況……對了,梵落蒼龍空間袋裏不是廚具食材都有嗎?快拿出來做飯。咱們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趕路打架。”
梵落起身也又累又餓頭暈眼花,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於是默默將廚具和食材都拿出來,強打精神要做,江離道:“你先趴在馬背上歇著,好了我們叫你。”
江離和風凜天懂點廚藝,吩咐顏靈、魑魅獸、小狼、畢方鳥他們這些隻會貢獻一張嘴來吃的家夥摘菜洗菜,他倆切菜炒菜煮飯。
梵落趴在馬背上,眼神空茫的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腦海裏浮現的盡是北冥澈挖空心思給她做的那些堪比穿腸毒藥的飯菜。
那家夥做飯的天賦實在是零分,他每次興致勃勃鬧著要親自動手做飯,她就毛骨悚然欲哭無淚。
當時恨死了他沒有天分卻偏要做飯的執念,此刻卻隻想再吃一次他做的,哪怕把世上最難吃最恐怖的東西都當成食材她保證都會甘之如飴。
唉……歎了聲,澈,你現在在哪兒?有沒有遭受折磨?一定要等我救你出來。
江離的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半天,她都沒有察覺,他不由捏了下她的鼻子:“又在想那隻狐狸?真是的,才分開一天而已,你就失魂落魄,我們幾個有時候好多天都見不到你,你可曾想過我們?”
風凜天劍柄一磕江離腦袋:“讓開點,有我在的場合,輪得到你和她走這麽近嗎?”
江離吃痛,憤然道:“風凜天,你算什麽破皇帝?不理政務,萬裏迢迢跑到這裏來泡妞兒。”
“所以我說我不適合做皇帝,讓給你或者葉聽風得了,我想去雲麓求學。”
江離翻了翻白眼:“打住!你靈力第一,軍事才幹無人可及,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這天下還有值得你學的東西嗎?”
“別拍馬屁了,盛飯去。”風凜天轉頭看向梵落,見她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他不覺臉上微微一紅:“動心了?是不是覺得我比那隻死狐狸更好看?”
“不準說這個死字!”梵落狠狠瞪了他一眼:“否則我以後就叫你死泥鰍。”
“死泥鰍?你確定泥鰍和蒼龍長一個樣?”
“泥鰍修煉成精了也許就是你這模樣。”
“噢,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你給的這個愛稱。”
“……”梵落除了翻白眼,不知道還能作何反應。死泥鰍難道很好聽?真不明白這家夥高興個什麽勁兒。
雖然沒有胃口,可是為了接下來的尋找和戰鬥,梵落不得不逼著自己吃飯,吃了滿滿一碗,菜也吃了很多。
看她咬牙切齒吃飯的樣子,江離和風凜天很受打擊:“難道我倆做的飯菜難吃到像砒霜?”
“我將飯菜當成擄走澈的壞蛋,這樣我才吃得下,你們能不能不要多想啊。”
眾人麵麵相覷,難道這樣是增進食欲的最佳方法?太奇怪了。
吃過飯,他們幾人石頭剪子布決定誰洗碗,風凜天最倒黴,成了憤憤不平去洗碗的那個人。
因為地上都是積水,他們隻能坐在馬背上休息,梵落仰躺著,望著天上月,問:“澈在哪裏?你們誰能幫我推算出來?”
眾人互相看了看,誰也不是占星師,這難度太大了。
一直棲息在凰月琴裏的琴靈提議道:“小凰公主,你可以試試用琴聲萬裏相感啊。”
梵落心思靈透,琴靈隨便一點醒,她馬上就想好了具體該怎麽做,立即取出凰月琴:“風凜天、江離、顏靈、扶歡、魑魅獸、小狼、畢方鳥,能否借用你們的靈力?”
“這不是廢話嗎?你就是要我腦袋,我也照給不誤,何況隻是借用靈力?”風凜天第一個將靈力灌注到凰月琴上。
江離他們幾個也紛紛效仿,梵落略一思量,凝神撫琴正是那首十萬年前定情之曲《滄海蒹葭》:
“行雲流水,俱是無憂無恨身。自在帝尊,不叫相思負華年。
兩地惆悵,多少情深沾襟袖。月下伊人,半生癡絕心頭徹。
萬裏冰河空凝佇,離形得似夢中身。唏噓雪山怎攙扶?心雷隱忍任我書。
且汲一瓢若水飲,處事何妨術未工?三千世界縱湮沒,十二因緣不隔離。
風雲途中安可待,孤清物外與君期。紅顏與君相看老,但護三生不染塵。”
癡絕孤高的心境,繾綣相依的深情,還有婉轉纏綿的曲調,循著夜風,在風凜天他們靈力共同作用下,如月光一般傾落到天地間的每一處。
眾人一邊默默輸送靈力,一邊遙想著曲中情意,腦海裏情不自禁出現了一幕幕久遠的畫麵,十萬裏冰河上,那厭倦浮名,白衣如雪的少年神尊北冥澈,和清絕靈雅的小凰公主生死相依不離不棄,不管經曆了任何阻撓迫害,都矢誌不渝,誰也拆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