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最滑溜的魚
“無冤無仇？梵落，如果不是你和北冥澈，我的十萬凶獸會死嗎？我會殺不死羅芊芊那個小賤人嗎？你倆害得我大仇難報，還有家難歸，我豈能饒了你們？！”
“司空霽月，我承認我壞了你的事，讓你沒能在你父親司空珣島主出關之前殺死羅芊芊，可是，你受廖清秋的挑撥，不分青紅皂白用十萬凶獸濫殺無辜，將我和澈往死路上逼，我們也是沒辦法，才和你越鬧越僵。”梵落勸道：“我們其實並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你要報仇，我們對羅芊芊也沒有什麽好感，本該毫無交集，卻被有心人從中挑撥，陰差陽錯結下深仇大恨。不如我們各退一步，握手言和可好？”
“想化幹戈為玉帛？可以。”司空霽月冷冷道：“你和北冥澈死一個，我就既往不咎，恩怨一筆勾銷。”
梵落臉色一變：“司空霽月，退一步海闊天空，希望你不要再咄咄相逼了。”
“羅芊芊那個賤人現在被司空珣保護起來，而我被趕出馴獸島，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報仇，我的十萬凶獸也被北冥澈全部屠滅，你覺得我能輕易饒恕你們嗎？”
“在你父親心裏孰重孰輕，你看不出來嗎？如果他在乎你們母女倆，就不會罰你流放三年，將羅芊芊改名偷偷送去天蒼書院。”梵落一針見血的道：“還有，以羅芊芊母親的魅人手段，你覺得她的女兒羅芊芊真的那麽豔俗蠢笨嗎？”
司空霽月一震：“你懷疑她裝愚蠢裝低俗，讓人忽略她的智商？”
梵落點點頭：“對，她和天蒼以及其他學院的學生來雲麓為紫禦的死鬧事時，我並沒有多留意她，在地下拍賣場她不要任何和修煉有關的寶物，隻想拍下那些能做首飾的東西時，我僅僅隻是覺得她低俗得有些過了。可是後來你十萬凶獸圍城，將我和澈逼到絕路，不得不將之全部屠滅時，我開始懷疑羅芊芊的愚鈍惡俗是不是故意的。她用這種最上不了台麵的形象示人，讓所有人除了鄙夷她之外，再沒有其他感受，你不覺得這樣的話，不光是我們和左良宸父子，就是你和你父親，也將她當做了最無足輕重的角色，有人想利用她得到她代表的好處，有人嫌棄她太惡心懶得多看一眼，而你父親，肯定覺得她弱爆了，想盡辦法都要保護她，以防她遭你毒手。至於你，你是不是也始終覺得殺她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做什麽籌劃，想殺就能殺？”
司空霽月震驚無比的看著她，真的會這樣嗎？羅芊芊那個賤人怎麽可能會是最有心計的一個？
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她仔細回想被流放之前，從小到大羅芊芊的所作所為，的確是很喜歡打扮，貪玩，怕吃苦不愛修煉，不過，程度並不是很嚴重。
父親雖然總是嫌棄羅芊芊不思進取，可是很明顯特別偏愛寵溺她，總是給她搜羅各種漂亮的發簪珠寶首飾，還有各種新奇好看的衣服和玩具，指點她修煉時，也特別用心，總是手把手的親自教她。
可她，從來都是表現得興趣缺缺，老是膩在父親懷裏撒嬌偷懶，不肯用功。
她越是這樣，父親越是挖空心思想栽培她，怕她沒有本事傍身會吃虧。
他的書房和密室，司空霽月母女和其他任何最心腹的弟子，都沒有權限進去，可是羅芊芊母女卻可以來去自由，而她們母女倆，都表現得對修煉靈力和馴獸術一點興趣都沒有。
羅芊芊的母親一直都處在夫君偏寵保護下，從來沒有施展過一分功力，所以司空霽月不清楚那個死狐狸精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至於羅芊芊，向來以最不成器的形象示人，不管父親、師兄弟們，都讓著她寵著她，從來沒有與她交過手，而她呢，根本不屑於和她比武，覺得丟份。
難道，羅芊芊並非表麵上那麽不學無術，她隻是不想鋒芒外露，成為父親防備和同門嫉妒的對象，才總是裝作偷懶貪玩愛打扮？
司空霽月越想越心驚，從幼時到現在，她和羅芊芊從來沒有正麵交鋒過，每次她譏諷欺負她之後，父親都會狠狠修理她一頓，或者罰她跪祠堂，好多天不準吃飯，甚至逼她泡在冰寒刺骨的海水裏幾天幾夜，還得與海獸們廝殺，不然就會死於非命。
羅芊芊從來沒有接受過一次處罰，隻會膩在父親懷裏邀寵裝可憐，三個月前她出島來找她報仇，也一直沒有機會動她一根手指頭，因為不屑於和她比武，隻想著收拾了庇護她的左良宸等人，就能舉手之勞碾死她。
可她碾死她了嗎？沒有！
陰差陽錯，還是對方滑溜如魚？反正失去十萬凶獸，又被父親逐出馴獸島，斷絕父女關係的是她司空霽月。
羅芊芊則被父親接回海島，恢複了紈絝大小姐的身份，繼續無憂無慮吃喝玩樂調脂抹粉去了。
梵落微笑道：“想通了嗎？不動一兵一卒，就能自始至終占盡寵愛，甚至繼承你父親一切東西的，是她。雖然我不知道你母親是怎樣的女子，但是看你的性格，推想你母親應該也是很強勢很桀驁，不屑於裝小兒女情態的驕傲之人。越是這樣的女子，越讓你父親反感，覺得你們太強了，下意識就極其偏寵她們這對弱勢受欺的母女倆。”
司空霽月頹然歎了口氣，臉色慘白：“沒錯，我娘總是嫉妒我父親將那對母女捧在手心裏千依百順，經常和他大打出手，不肯示弱半分，背地裏不知道哭過多少次，可是麵對我父親時，卻驕橫的很，一句軟話都不願意說。”
“不是說女孩子堅強上進了不好，而是不能太剛硬了，能大氣也能小鳥依人，讓你在意的男子也能英雄有用武之地一把才好。”
司空霽月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和我娘親再強大，也強不過我父親，可我們娘倆一直想要用各方麵證明自己比那對賤人母女優秀得多，以至於我娘死得很慘，我也被父親攆出來了。”
“你好好想想怎麽重獲父親歡心，怎麽對付羅芊芊吧，其實就算沒有我和澈，你也未必能殺得了羅芊芊。她太會借勢了，總能在最不經意之間，讓自己置於安全之地，再險惡的廝殺場中都成為被忽略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