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甘願做陣眼
曼陀羅自嘲的一笑：“雪，我知道你娶我，並非出自真心，也許是被我纏得不耐煩，也許是可憐我，如今正好可以還你自由。肚子裏這個孽種，我會處理幹淨，你我從此不必再有任何瓜葛。”
“你覺得我不喜歡的話，會娶你嗎？”北冥雪看了她半晌：“也許，我已經被兄弟之情耗損了全部情感，無法再對任何事任何人激動或者熱心起來。孩子沒有罪，留他一命吧。”
“可以，你想要的話，等孩子出生後，我派人送去給你。”曼陀羅強忍著心底絕望和眼底酸澀，麵朝眾人道：“有勞各位尊者、長老、護法和輝夜教主生前的心腹們，請你們幫我置辦最隆重的盛宴，為北冥兄弟和梵落、北冥澈、江離等人踐行。”
“教主請放心，絕不會讓你的朋友們覺得酒宴寒磣。”蠱月教的高層和骨幹們領命而去。
北冥禦不滿的道：“雪，你和曼陀羅孩子都有了，還有必要鬧成這樣嗎？”
北冥雪淡淡道：“我尊重她的意見。”
曼陀羅冷笑：“大哥，難道你們北冥世家可以接受讓你們蒙羞的女人嗎？”
北冥禦說不出話來。
沒有男人可以容忍妻子與其他男人有染，何況，是在眾目睽睽下承認，這頂帽子戴的天下人皆知，以後還怎麽做人？
赫連星憤怒的握緊拳頭：“北冥雪，你也嫌棄她和輝夜的事情？她是為了救你們脫困，又不是自甘墮落。”
“不！我的確是為了救人才委身於他，可是到後來，我……並不排斥他的身體。”曼陀羅毫不避諱的一笑：“輝夜對我熱情如火，雪卻淡漠如水，既然他不喜歡我，我又何必再強求？退一步，每個人都海闊天空。”
北冥雪沉默了良久，淡淡道：“都依你。我可能真的沒有喜歡一個人的心力了。”
赫連星欲言又止，拳頭緊握，指甲掐得掌心都沁出了血，他緊張得渾身都有些顫抖，好半天，才終於鼓起勇氣道：“曼陀羅，我不在乎你和輝夜做過什麽，你……你嫁給我好嗎？我願意……”
曼陀羅打斷他的表白：“赫連星，我當你是弟弟，別破壞你我之間的情誼。”
“曼陀羅，我可以……”
“我什麽都不想聽。赫連星，你當我是什麽樣的女人？可以和無數個男人亂來嗎？”
赫連星麵紅耳赤：“如果你不樂意，我們可以一輩子相敬如賓，我連你一片衣角都不會碰，隻要能讓我守著你……”
曼陀羅以手勢製止他：“你還是太小了，不懂得男女之間這些事，我要是答應了你，就是毀了你的一輩子。”
“我不在乎，也並不覺得這就是毀了我，能和你在一起，不管用哪種形式相處，都是我最大的夢想，我……”
曼陀羅臉色一沉，狠狠咬著唇，眼底寒霜密布。
赫連星一腔熱血瞬間被冰水澆透，無法再說下去，隻得再次死死埋在心底。
月上中天時，酒宴準備好了。
眾人一起入席，向來不怎麽沾酒的北冥雪喝了不少。
北冥澈在眾人的殷勤勸酒下，也喝了兩杯。
他酒量太小，沾杯即醉，兩杯下去，臉上有些紅，雙眼迷離，話都說不清楚，看著梵落的目光有著說不出的曖昧情愫。
江離不是滋味的將凳子搬到他倆之間，隔斷他倆的兩兩相望，拈著酒杯一飲而盡，道：“死狐狸，別這樣看著她，想幹什麽衝著我來。”
“咳咳……”梵落一下子被酒水嗆住，差得咳得斷氣，沒好氣的一腳將江離踹過去：“滾！還不如我來呢，我好歹是女的。”
北冥澈踉踉蹌蹌起身，盯著江離瞅了半天，一把就住他衣襟：“奇怪，這家夥怎麽那麽像江離那個花花公子？”
“……”江離翻白眼。
他招誰惹誰了，這死狐狸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揭他的短。他早就改邪歸正了好不好？
梵落笑嘻嘻道：“聽見了嗎江離？一失足成千古恨哪，你那三年的荒唐生涯，將成為你一生都抹不去的汙點。”
“別得意的太早，我就不信北冥澈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等他哪天和別人睡了，我看你們還會不會揪著我黑曆史不放。”
梵落氣得又踢了他一腳：“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的澈才不會背叛我。”
“就是，我的心和身體，我都隻給落落。”北冥澈說著按耐不住的搖搖晃晃走過來，攬住梵落的腰和脖子，低頭吻住她的唇。
七分醉意下，他的唇齒蘊滿霸道強勢的味道，輕輕噬咬得她的唇瓣破皮見血。
江離氣得將酒壺砸在地上，可惜，擁吻的兩人根本不在乎萬眾矚目，吻得忘我，他的憤怒他倆自動忽略。甚至，故意刺激他，瞥了他一眼，從唇移到脖子等處。
所有人的視線都止不住的往這邊移來，江離拂袖離席。
他一走，梵落立即從北冥澈懷裏掙脫出來，拉住他的手低聲道：“去僻靜無人處，這麽多人看著多不好意思呀。”
走出幾十米的江離身子僵了僵，該死的丫頭，真想弄死你的狐狸！
隻可惜，到了沒有閑雜人等的花蔭下，北冥澈就徹底睡死過去了。
任梵落吻他、掐他、咬他，都毫無反應。
另一邊，酒量一般般的北冥雪也有了三分醉意，起身離席。
等到酒宴結束之後，為首的那個尊者剛走回自己的院子，就發現北冥雪正在門口等著他。
他愕然問：“二公子有事？”
“讓我做今晚的陣眼，如果我死後，屍體能夠完好，就將我製作成長明祭燈，如果屍體殘破不堪用，就悄悄的燒掉。”
“你要做伏魔陣的陣眼？你可知道，這種陣法威力無窮，但是陣眼必死無疑？”
“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死得其所，不留餘地。”
“你可想過，你死了，她情何以堪？”
“我的心大概在七歲那年開始便慢慢的死了，很難再產生熱度。她說得沒錯，我的確淡泊如冰。我暖不了任何人，活著會妨礙她，她應該有更好的男人相伴。”
“你想好了嗎？一旦進入陣眼，就不能反悔了？”
北冥雪點點頭，無所謂的一笑。
大哥已經重新成為人類，有最理想的身體寄魂，逝雪城不必擔心群龍無首而沒落。
他是大哥的心病，而今也成了曼陀羅的心病，隻有他消失，才能撫平他倆心頭的刺，而他，從此也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