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不再相欠
雲晟簫聲再變,殺伐縱橫,沙暴之中的音波之刃,凝為實質的靈氣風暴,鋪天蓋地,朝著那百名高手擊殺過去。
音刃雪亮,如電閃過,熱血四濺,擋者披靡。
他就像是修羅地獄中的王者,收割者靠近的一切生命。
很快,百名高手就死了一半。
剩下的那些人遲疑了一下,在十米之外停下,虎視眈眈,不敢上前。
雲晟居然也是靈力念力雙修的絕頂天才,一人之力,居然一炷香的時間,就殺死了四五十名先天十一十二重的高手。
他的實力,就算比不上風凜天,最起碼也和廖清羲、江離持平,在容斐然、赫連衡兄弟、北冥禦兄弟等人之上。
梵風芷妒恨的眼睛血紅,為什麽這些執掌風雲的天之驕子們,一個個都願意為了梵落,舍生忘死,不顧一切?她到底有什麽好?一腔熱血算個屁!她早就心有所屬,這些少年還來奢求什麽?拿名換一場沒有回報的自作多情嗎?
他們越是對梵落無欲無求不計生死的付出,梵風芷越是仇恨她,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最好是把她從他們每個人的記憶裏清除!
藍羽轉身向雲晟走去,一揚手,無盡的沙塵風暴被他狂野無比的靈力牽引而來,如風起雲湧的海水,翻攪起颶風,向著雲晟席卷而去。
雲晟依舊不為所動,吹走著玉簫。靈力念力,雙重交疊在曲聲裏,似有一座座巍峨雪山,接連傾塌,亙古的洋流,排空而來,滔滔不絕,無休無止。
當沙暴之海與音波之刃交擊的霎那,雙雙抵消,玉簫啪的一聲,斷為兩半,雲晟不支的跌下三足烏的背。
藍羽也踉踉蹌蹌後退幾十步,咳出一大口血,勉強站穩了,隻是渾身發軟,眼前發黑,搖搖欲倒。
就在藍羽和雲晟兩敗俱傷之際,北冥澈猝然出手,吊著梵落的那些鐵鏈,全部在他摧枯拉朽般的法力作用下,碎裂一地。
隨著梵落躍起的同時,他又順道毀掉了束縛著的江離、格日勒、靜波和時越。
梵落暴掠而起,炫月輪燃燒著烈烈火焰,滋滋電光,帶起驚人的靈氣和念力風暴,衝向瀚海王。
他隻是淡淡揮了下衣袖,袖風與她的殺氣風暴相碰的霎那,震得她手腕一麻。
血從唇角溢出,她足尖一點地,再次暴掠而起。所過之處,全部凍結。
凍結層以她為中心,迅速向四周瘋狂擴散,似乎要將這片天地給全部封凍。
江離和北冥澈的水元素之力,也都作用在她想要封凍的層麵上,梵落飛身急衝向瀚海王,炫月輪雙雙祭出,就要將他斬為肉泥。
瀚海王漫不經心往側邊一瓢,躲開了炫月輪的雙重擊,與此同時扣住梵落脖頸,將她高高舉起,狠狠的摜到地上。
喀嚓一聲,脊骨斷了一節,梵落疼得冷汗直冒,瀚海王已經抬腳踩向她的心髒。
隻要踩實了,一腳下去,就能將她的心髒踩得稀巴爛。
江離和格日勒等人被眾多高手攔截著,無法過來相助,
北冥澈的身形,也被瀚海王眼瞳裏的波光定住,一時之間,無法衝破念力的製衡。
梵落唇角的血不絕湧出,心髒一點點被碾壓得仿佛要爆裂,疼得死去活來,渾身都在痙攣。
她將全部力量都灌注在炫月輪上,驀然祭出。
瀚海王漆黑的瞳仁轉為幽綠色,盯著嗚嗚作響流光絢麗的炫月輪,可是,竟然沒有如預期那樣,將它們摧毀成齏粉,隻是啪嗒兩聲,跌落到沙地上。
而他也狠狠跺了梵落一腳,幾乎將她的心髒弄碎迸濺出口腔。
雲晟飛身來救,被一腳踹中心髒,狂吐鮮血,跌倒在地。
瀚海王森然一笑,向梵落逼近,一腳就要狠狠踹到梵落頭上,不料卻被適時衝開禁錮的北冥澈撲了過來,擋在梵落頭部。
他這一腳,將雪狐形狀的北冥澈小小的身子幾乎踹的全部寸寸斷裂。又一腳下來,梵落和他下意識再擋,卻依然沒有擋住,這一下踢到了北冥澈腦部的骨頭,險些痛的昏厥過去。
“梵落,想不到願意為你死的人,有這麽多。真是讓人豔羨呢。”瀚海王提劍猛地往梵落心髒處刺去。
北冥澈不假思索,立即幻化做人形,最大限度的擋住梵落全身,然而,梵落咬牙猛地將他翻身壓住,瀚海王那一劍,便刺中了她。
電光石火間,瀚海王劍尖一偏,避開她的心髒,穿過她肋骨,透體而過。
瀚海王拔出劍,吹了吹上麵滾動的雪珠,再次刺下去。
北冥澈和江離同時長劍在手,刺向瀚海王腦部和脖頸。
梵落暗暗調動著全身的靈力,念力巢中,風雲湧動,青電滋滋,雷暴劫被她強行催化出了一絲征兆。
藍羽一劍狠狠劈向北冥澈後心,北冥澈比他更快,幻劍猛地反手一刺,貫穿了藍羽腹部,狠狠一攪。
藍羽丹田破碎,靈氣洶湧而出,在他周身亂竄,血迅速浸透了他的衣服。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腹部那個血窟窿,垂落的長發沾滿鮮血和冷汗,忽然笑了一聲。
終於,可以死去了。不是自殺,是為了瀚海王而死。
不再相欠,無須再承受這無盡屈辱疼痛的生涯。太好了……、
瀚海王被他的笑聲驚得一震,猛地衝過去,一把抱住軟軟倒下的他,伸手想要捂住他血湧如注的腹部。
藍羽的目光卻沒有再看他,而是有些渙散的看向蒼穹,碧天萬裏,浮雲萬朵,昭顯的都是無邊自由,天高海闊,縱情任性。
瀚海王雙手都被他身上的血染透,狠狠捏住他的下顎:“藍羽,看著我!看我!不準死,不準看別處!”
藍羽下顎幾乎被他捏碎,呈現五個血淋淋的深深指印,不能再看天,他索性閉上疲憊至極的眼睛,身子一點點變冷,意識迅速流逝。
“藍羽,你抽什麽瘋?為什麽不看我?!睜開眼睛!”瀚海王暴怒的聲音裏多了幾分恐慌:“別睡!看著我……”
藍羽無力的歎了口氣:“墨瀚,我九歲那年,蒙你所救,你還記得那個飄滿死屍的荷塘嗎?”
“荷塘?飄滿死屍?”瀚海王顯然沒有什麽印象了:“我平生從不救人,隻殺人。”
“我不是人,是雪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