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好
深邃的眼眸吸收著所有的光線，讓人看一眼就仿佛要深陷進去。
無聲無息，一滴純淨的黑色液體自哈爾斯眼邊滑落，在哈爾斯那蒼白的麵龐上留下一道發黑的傷痕。
哈爾斯的身軀在微微顫抖，到底是怎樣的痛苦才會讓一個經曆過無數折磨的人，做出如此大的反應？
哈爾斯的精神之海。
看著無邊無際的黑暗，哈爾斯腳下是粘稠濃鬱的液體，但他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麽。
嚐試著引動體內的魂力和靈魂之力，哈爾斯卻是突然發現體內的能量如一潭死水般，不管他怎麽努力，都無法引動。
在多次嚐試無果後，哈爾斯放棄了這無謂的行為，抬起頭觀察起四周來。
黑暗，無窮得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哈爾斯沒有站在原地，而是小心翼翼的緩緩走著，探索著。
不止走了多久，一抹慘綠色的光亮突然刺的哈爾斯雙眼有些刺痛。
眼睛微眯，哈爾斯隱約看見一個人影站在那裏，背對著自己。
眉頭輕皺，哈爾斯放輕腳步，慢慢的摸了過去。
但當他還沒有走到身影的十步內，一道嘶啞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
“你好，哈爾斯”
腦中如遭重創，哈爾斯隻覺得大腦有些懵。
這個聲音他非常熟悉，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因為，這正是他自己的聲音。
話音未落，那道背對著他的聲音卻是緩緩的轉了過來。
蒼白的麵龐，淡淡的疤痕，慘綠色的頭發，甚至連白發都是一樣的位置。
又一個哈爾斯出現在了哈爾斯的麵前。
“你是誰？”
哈爾斯皺眉問道。
淡淡一笑，“哈爾斯”嘴角掀起一抹莫名的微笑，聲音依舊低沉嘶啞：
“我是哈爾斯。”
看著“哈爾斯”臉上那熟悉的笑容，哈爾斯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你是我？”
“不”
“哈爾斯”搖搖頭，笑著說道
“不，你是我。”
你是我？
哈爾斯腦中思維愈發混亂，這眼前的一切都讓他感到了一絲茫然和淡淡的畏懼。
是的，畏懼。
這種從他加入武魂殿後就再也沒有出現的情緒此時竟悄然出現。
“不”
哈爾斯突然彎下腰，伸手抱住頭顱，麵容猙獰，嘶吼出聲。
“這都是幻覺，是幻覺。”
這是哈爾斯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懼的情緒。
“不，哈爾斯。”
“哈爾斯”依舊那麽淡然。
“你看，這不是幻覺，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說著，“哈爾斯”緩緩的伸出了雙手，隻見一抹濃鬱的黑霧自身周泛起，慘綠色的魂焰也是在其手上燃起，轉瞬間，就將其化為了白骨。
眼球也已經消失，幽幽的魂焰在“哈爾斯”眼中肆意的躍動著。
“你看，這就是我的能力，你能做到嗎。”
哈爾斯溫和的笑著，語氣竟然有些溫柔。
聽到“哈爾斯”話語，哈爾斯顫顫巍巍的將手放下，抬起頭，看向“哈爾斯”。
再一次嚐試這本應成為本能的能力，卻是再一次失敗了。
“我我不能”
雙手顫抖著，哈爾斯內心中升起了一絲對自己的懷疑。
“那就對了，你看，你隻是我的的一個影子罷了。”
“是這樣嗎”
略有些茫然的跪倒在地，哈爾斯深深的低下頭，看不清表情。
看著如敗犬般的哈爾斯，“哈爾斯”嘴角掀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但在“哈爾斯”看不見的角落，哈爾斯的嘴角也是同步的掀起了一抹微笑。
嘶啞的聲音響起，分不清到底是誰說的。
“那麽，看看這個呢”
“轟”
一股幽幽的綠光陡然爆發，那慘綠色的光芒竟有些耀眼。
原本站在那裏詭笑著的“哈爾斯”臉色突然一變，身形踉蹌的後退幾步，眼中就有些驚懼。
“你”
緩緩站起，哈爾斯低著的頭緩緩抬起，嘴角的笑容有些冷。
緩緩站定，哈爾斯看向那冒牌的“哈爾斯”，徐徐的抬起了左手。
隨著哈爾斯的動作，耀眼的慘綠色光芒愈發強盛，一股強大的吸力也從哈爾斯手中提著的魂引之燈中傳出。
“真是狡猾，趁著我構建暗影島後，靈魂虛弱，跑出來想要弑主雀占鳩巢？”
哈爾斯看著麵前那身軀微微扭轉，竭力抵抗著那從魂引之燈中傳出的強大吸力的“哈爾斯”，臉上的笑容不再，麵容冷厲，眼神陰翳。
“讓我看看，你是什麽東西？”
話音未落，那熟悉的力量又是在哈爾斯體內奔湧不停，一股龐大的氣勢衝天而起。
“呼”
眼中慘綠色的魂焰燃起，照耀的哈爾斯的麵龐有些陰森。
“哦”
哈爾斯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舐了一下幹裂慘白的嘴角，哈爾斯分辨著那冒牌貨“哈爾斯”的本質。
“嫉妒，恐懼，不甘”
嘶啞的聲音響起，哈爾斯挑挑眉，看著身軀變得有些虛幻的冒牌貨。
“真是所有我舍棄的情緒，都被你撿走了啊”
哈爾斯伸出布滿淡淡疤痕的右手，點在了冒牌貨的眉心，一股奇異的波動散發，籠罩了冒牌貨的身軀。
看著冒牌貨痛苦的樣子，哈爾斯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盡管他敢確信，自己沒有見過這個人。
一個中年男子跪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地牢裏，麵色痛苦，眼神恐懼的看向前方。
哈爾斯的視角似乎就是中年男子所看之人的視角，哈爾斯眼神一震，以為自己又陷入了某種幻覺。
哈爾斯想要扭頭，卻是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控製。
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卻不是哈爾斯的聲音，反而聽起來有些陰邪。
“看看，這就是你背叛福光島的下場，你的妻子就會死在你的麵前，你會清晰的看著她怎樣被處刑，但你卻無法拯救她”
“唔唔唔”
男子眼中溢出了淚水，卻是隻能發出急促的嗚咽聲。
哈爾斯這才發現，男子的舌頭似乎已經被切掉了。
緊接著，一隻蒼白的手臂進入了哈爾斯的視野。
看著那蒼白的手臂，哈爾斯竟有些熟悉。
蒼白的手臂揪住了男人的頭發，狠狠的將其拽了過來。
猛然湊到男人的麵前，看著男人眼中的哀求。
那個聲音的主人，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