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下一刻,他们就接到了这位高傲少主的回应。
他嗤笑一声,压根儿没理会他们这位少宗,眼角上瞟,便瞅见上边儿光华流转的石壁,变顿时吃了惊似的,目光一怔:
“尔等区区凡人,区区凡世,竟还有这种好东西?”
那是功德碑。
众修士心下一突,锐利如刀的眼神儿中带上了几不可见的寒光。
这确然只是一块儿石壁,但又不是普通的石壁。
据说这块石头是天界帝尊不小心失手摔下了界,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遂也没费心思派仙使来寻,遂被琉白宗的某位老祖捡到,被安置在了这里。
这石头原也没有什么特殊用处。
它只是常年受了天界仙气涤荡,通身如水晶般莹润,品貌极佳。
微微特殊之处便在于若在其上用金笔书写已得道飞升前辈之姓名,石头周身便会泛出五彩霞光,光华璀璨,不可方物。
是故,此石便以此来纪念过往前辈得道艰难,也是激励后辈步月登云。
说是怎么宝贝也谈不上,但就像是镇山之石般,时时刻刻提醒老祖宗都在天上看着,光是它的存在就让人心里有底,提气儿。
可以说是一个存在了几万年的精神象征。
每到这个需年轻小辈大放光彩勇夺第一的时候,就是这位石先生被奉为上上宾的光荣时刻。
眼见着那妖族少主连踏着几步阶梯,二话不说伸手就要碰触如此圣神物件时,众位再也忍不住了。
“妖族小儿.……!”
“莫要不……”
“曲少主,这夤夜前来,可是有何指教?”
众弟子被这雄厚的嗓音一噎,待看清来人,便只好悻悻然将未尽之言重新吞入腹中,收回已然出鞘之剑。
阶上曲鎏听见这动静,冷笑一声儿,收回距离石壁只差分毫的指尖,转身看着来人。
须发皆白充满药香味的灰袍老者走上台阶,眼角微垂,他布满皱纹的手上拿着巨大的拐杖,足足有他人那般高,明明已经垂垂老矣,脚下步伐却丝毫不见凝滞迟涩。
身后跟着整齐列作两排的十位着青衣弟子,皆恭恭敬敬端正肃立。
这一看就是某宗门的宗主或是掌事长老嘛!
忆笙八卦转头,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四师兄:
“这是谁?”
“是药阁阁主,李京墨李阁主。”
“那他的修为应该很高吧?为什么他还是一副老年人的样子呢?”
忆笙略感困惑。
举个例子,就像师父,琉白宗柱石长老,元婴后重铸身体修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难道这个李阁主他……
“没错,他就喜欢这样儿的。”
四师兄肯定的点点头,
“医修大概都这样,喜欢年老沉稳些的,大概在他们眼里,越老的人修为也就越高。”
原来如此?
年老沉稳,这话是没错,可这位是否太过年老,也太过沉稳?等等,还有一个问题,忆笙思忖片刻,郑重提问:
“那他们怎么找对象儿?”
真是直击灵魂……
旁听的三师兄捂住额头,又布下了层术法,看着小四低头思忖的认真样儿,他不禁一巴掌扇过了他的脑门儿,斥道:
“队列之中,不许有人说小话!站好!”
此时,那个台上那个妖族少主歪歪扭扭躺在属下们自觉办搬来的塌边。
他终于漫不经心地说道:
“指教嘛,谈不上。”
这年轻人丝毫没有觉得丝毫羞愧,气焰一如既往的嚣张:
“只是吾等妖族也同道门一样,同为违逆生死大道,与天地争得一线生机,道门举办仙灵大会,又为何不给妖族一个仙灵大会的参加名额呢?”
“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参加仙灵大会?
这又是意欲何为啊?难道是也想……
众长老都不是傻子,心中一沉,紧皱的眉头相互对视一眼。
这妖族是铁了心要从自家碗里抢口饭吃了?
本来分一分就已是不多,再分下去如何了得?
对方还是个妖族!
坚决不行!
当下有个小宗门的长老就拉长一张脸站了出来,手中拂尘一甩,端的是清风道骨: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道门上承天意,下顺民心,斩妖除魔,惩奸除恶,又如何自甘堕落,与你那妖魔邪佞为伍?!”
忆笙不得不佩服。
这一席话,说的是韵律感十足,义正辞严,又兼具鼓动人心,瞧着又抬高了自身身价,简直一举三得。
看来这位在修真门派中也是个说场面话的高手。
没见着所有年轻些的弟子连目光都带上了些许赞同,看向那群妖族的目光显而易见的敌意和隐隐不屑吗?
忆笙耳朵尖,隐约听见离他们不远的人群众偶尔传来的几个字眼,全都是“欺人太甚”或是“不知好歹”.……。
“这位长老倒是牙尖嘴利,可惜,五万年前我族妖帝出兵声讨天界时,你们还在娘怀里吃奶呢!”
“现下我妖族只不过要你们凡人区区不入流之小会名额,这又有何不可?!”
以权数压人,又来了。
忆笙都觉得奇怪,师兄们说,五万年前妖帝惜败于天界,没过多久便以身殉道,魂归大地,这才被那群身族们赶下了界。
要不,本来若是妖族安分守己些,应当是居住在划分好一方水境内,灵气充沛,安居乐业,而不是在人间被撵的东奔西跑。
这估计就是妖族高傲的来源?
“难道曲少主就准备在这儿和我道门吵上个一天一夜?”
出乎意料的,说话的竟是上面的怀止,他放下酒杯,淡淡地看过来,还略表疑问地歪了下头:
“当然,这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我等轮班陪少主说个尽兴。”
曲鎏:.……
他一点都不想,谢谢。
但是此时,台上的情势却仍旧紧张。
妖族率领的黑袍们和道修们形成的浅色道袍形成了非常明显的对峙姿态,却是毫不让步,此时两方正僵持不下。
已经有一炷香的功夫了。
“不如这样,少主,且听老朽一言。”
曲鎏皱眉,看着面前看上去眉目慈善的老人,不满道:
“你又有什么高见?”
药阁阁主此时依旧还是笑眯眯的,仿佛没有听出话里边的嘲讽,摸摸自己垂至胸前的白胡子:
“不如来一场妖族与我道门之间的比试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少主一旦赢了,此次大会,任凭少主参加或是不参加,我等绝无异议。”李阁主依旧右手抚弄着下巴上的美须,一丝精光从半眯起的眼睛中透出。
听闻此言,原本坐着的怀止沉思片刻后轻笑出声,起身来到两人旁,拱手朝李京墨施一礼,随后说道:
“怀止感谢前辈从中斡旋,此事,既然前辈这么说了,怀止便做了这个主,琉白宗应战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场内喧声四起,以肉眼可见的,琉白宗的长老们开始坐立不安起来,频频朝上方的怀止使眼色。
怀止却处惊不变,丝毫没有动摇,反而拿起桌旁一杯酒,悠闲饮下,将空杯对着那朝向那少宗主,斜睨眼眸,似笑非笑。
“怎么?少主如此犹豫?该不会不敢了吧?”
“妖族应战便是!”
看着怀止这幅样字,一股邪火冲向天灵盖。
“少主果然爽快!”
“哼,别废话了,来吧。”
说到底,妖族这位少主也只是一少年人,怎么会是两只已经修炼成精狐狸的对手?嘴巴一动就答应下来,可话一出口,曲鎏立刻就后悔了。
他只得迅速补救道:“只不过跟谁比,这个人得我来定。”
“好,就这么说定了。“
李阁主一声应下,连点犹豫都没有。
这时,曲鎏心中才泛起丝丝不妙的预兆,答应的这么干脆?莫不是有诈?
“既是在我道门,那便请少主以我道门规矩为重,一旦越了线,那就是做不得数了,少主可知道?”
怀止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哼,要战便战,我妖族何曾怕过谁?”
曲鎏并没有察觉其中异样,左不过是打一场罢了,大庭广众,这帮子小人总不会反悔了吧?
这?
台下站着的修士都有些犹豫,面面相觑。
比试?
这简直就是一场豪赌,胜负各占一半儿,这不是赌运气吗?既然李阁主和怀止公子答应,事已至此,只得咬牙同意。
曲鎏逼不得已,只得环视周围,琉白宗弟子在右后方,选谁做他的对手呢?他仔细端详着后边每一张年轻的面孔,试图选出对于他最有利的选项。
有不屑的,有跃跃欲试的,有冷淡的,有瑟缩的,更有躲在师兄身后的.……
躲在师兄身后的?
好了,就是你。
抱着抽奖买彩票的心态,曲鎏选了一个看上去最好欺负的,指着那人道:“你,过来,对。就是你了。”
等她的脸抬起后,曲鎏都被怔了下,盖因那张脸实在比得上妖狐族最出色的美人儿了,这让他送了口气。
仔细观察下,除却外貌之外,身子骨看上去瘦了吧唧的,应该是菜的一批。
世人都对倾国倾城的美人儿的实力有所偏见,只不过长得漂亮而已,如果让我长成这样,我也可以的这种想法,误了一代代年轻人。
谁说长得漂亮就不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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