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喝声落地,数万兵马逐渐出现在渡桥对岸,当先一人,身着铠甲,身躯魁梧,正是布州公,布鸿!
布鸿亲至,那就说明,布州的五万兵马也随之倾巢而出了!
宁渊脸上的笑意,也随着布鸿的出现,戛然而止,可偏偏祸不单行,就在此时,身后的梁州军也再次赶来,前后夹击之下,宁渊面如死灰!
“王爷,休要再发呆了,快走呀!护送王爷,快走!”
前将军一声大喝,又是一击落在宁渊的坐骑之上,残存的将士,紧紧守卫着宁渊,慌忙穿过了渡桥,亡命而去!
身后布州和梁州兵马汇聚一处,前将军却是带着一队残兵,将其拦了下来!
“前将军!老夫的前将军哪!”
接连损失右将军和前将军,宁渊不由老泪纵横,眼看两州兵马仍旧紧追不舍,身旁唯一的后将军沉声道:
“王爷,此时可不是悲伤的时候!只要你安然无恙,我等就算尽皆战死又有何妨!将士们,听我号令,守护王爷,快冲啊!”
在后将军和宁渊的奋力冲杀之下,宁渊一众竟是再次摆脱追兵,数个时辰后,在一处高耸的山谷前停了下来!
经过两番厮杀,众人已是精疲力尽,再加上死伤惨重,更是一片死气沉沉,全然没有了渊州军往日的风光!
宁渊与身旁的后将军并肩而行,此次虽然摆脱了追兵,却也未敢有丝毫的停歇,只是胯下马匹也早已乏累,只能缓缓而行!宁渊看了一眼身后所剩不多的将士,沉声问道:
“后将军!我们还有多少兵马?”
“不足一千众!”
“不足一千!我宁渊自起兵以来,从未遭受如此惨败!奇耻大辱啊!”
宁渊无奈的叹息一声,看向两侧高耸的山谷石壁,问道:
“你可识得,此处是什么地方!”
“塌天谷!传言中,此处的山势要比如今高的多,被百姓们戏称为擎天的柱子,后来被仙人斩断,这才有了现在的山势,我们此刻立足的一线天道,就是仙人斩断石柱,留下的痕迹!都是些民间谣言,不足为信!”
后将军言罢,双目中却忽然升起了两道喜悦,因为这一线天堑的尽头,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只要穿过了这狭窄的山谷,便是一马平川,再无险地,想要逃脱追兵,就容易的多了!
而宁渊闻言,却是止不住再次打量起两侧的石壁,轻声道:
“断柱之山!老夫于大贤朝,正是那持国之柱!有趣,有趣呀!”
言罢,他转过头来,也随之看到了山谷的出口,不由喜上眉梢,再次大笑起来!
“王爷!何故又大笑啊?”
“哈哈!老夫还是笑那梁州公无谋,布州公无智,外加这陆州公胸无韬略呀!后将军你且看,如此天险,易守难攻,乃是天赐的设伏之地呀!我若是三州公之一,不需多,只需精兵五千,把守这天险要道,即便是战神下凡,也无处可逃啊!只要过了这谷道,我等便再无凶险,今日之辱,我宁渊必百倍奉还于他!”
随着宁渊话音落地,山谷尽头,却再次响起一声爆喝:
“宁贼休走!老夫陆德在此!”
谷道出口处,烟尘激荡,陆州公陆德亲率陆州五万兵马,早已恭候多时,随着他一声爆喝,尽皆朝谷道涌了上来!
“噗!”
宁渊见状,一口黑血喷出,直接从马匹上栽倒了下来。
“王爷!王爷!”
后将军不由大急,顾不得浩荡而来的陆州兵马,急忙将宁渊拉了起来,扔在了自己背后,与其共乘一骑,催马向谷道外冲了过去!
若是被陆州兵马堵住了出口,那就只剩瓮中捉鳖了,后将军一手拉着宁渊的金甲,一手紧握兵刃,大喝道:
“众将士,随我开路,护王爷周全!”
“杀!”
震天的厮杀之声响彻整个山谷,在后将军搏命的拼杀中,宁渊竟是再次奇迹般地冲出了重围,而与此同时,布州和梁州的兵马也从谷道涌了出来,十五万兵马兵合一处,浩荡的声势之下,就连地面都为之震颤,一路紧追不舍!
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十五万兵马,宁渊脸色苍白,强打起精神,忍着急火攻心的剧痛,对身前的后将军说道:
“后将军!天要亡我宁渊哪!放我下来吧!你我共乘一骑,谁也逃不了的!老夫身为统帅,自该为尔等杀出一条生路!放我下来吧,老夫就算是死,也要拉上这三个老匹夫陪葬!”
“天下人皆可死!唯王爷不能!末将追随王爷数十载,实乃生平一大幸事,只恨不能亲眼看着王爷平定天下!末将一介武夫,死不足惜,愿为王爷,杀敌开路!”
后将军言罢,竟是松开了一直紧握宁渊的手臂,腾空跃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转,落在了地面,而那战马,仍旧载着宁渊,亡命飞奔!
“众将士听令!随我杀敌!保王爷周全!”
“杀!”
后将军一声令下,幸存寥寥无几的将士,竟是同时止住了步伐,调转兵刃,列出军阵,向迎面而来的十五万大军冲了上去!
“后将军!老夫的后将军哪!”
“噗!”
宁渊又是一口黑血喷出,却只能无奈的看着后将军一行瞬间被大军吞没,饶是他武力再强,面对十五万大军,又岂能以一挡万,他强忍着心中的剧痛和冲动,策马飞奔,只有他活着,才能报今日之血仇!
可连番血战,饶是再强悍的战马,也终是到了力竭的时候,胯下马匹一声嗷嚎,口吐白沫间,随之瘫倒在地,宁渊也不由在地面翻滚出十几丈,方才止住身形!
他缓缓起身,捡起掉落的长枪,重重的砸在地面,仰天长叹:
“天要亡我宁渊哪!天要乱我大贤朝啊!”
“宁贼休走!活捉宁贼!快快掩杀上去,那身着金甲者便是宁贼!”
身后大军奔腾,地面震颤不已!最后幸存的将士见状,却是尽皆停在了宁渊身旁,无一人独自逃生!
“我等,还有多少兵马?”
“启禀王爷,不足一百众!”
一万精兵,到此刻不足一百众,更是战死了三位将军,宁渊目光阴沉似水,神色间也再无波澜,而身旁虽只有百余众,可即便面对十五万大军,也无一人有所畏惧,反而再度朝宁渊身旁围拢过来,众人中,唯一一个还骑着战马的军士,径直到了宁渊身前,轻声道:
“王爷,属下的坐骑还能再行,愿斗胆换上王爷的盔甲,为王爷拖延时间!只求。。。”
说道此处,这普通的军士却是话音一顿,缓缓道:
“只求前路,王爷休要再无故发笑了!”
“呵呵呵呵!”他一番话,不禁让宁渊轻笑起来,抽出了地面的长枪,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竟是一枪刺出,那唯一的战马应声倒地!
“王爷!”
“王爷!”
没有了战马,也就意味着,宁渊再无退路可言,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平静:
“老夫还是喜欢以前驰骋疆场时,你们叫我大司马!我初登王位,便迎来如此惨败,看来,大贤朝的铁令,真的不能破呀!不过,也罢了!能与诸位一同战死,我宁渊死而无憾!”
言罢,宁渊长枪横扫,沉声喝道:
“众将听令!”
“末将在!”
“列军阵!冲锋!”
“得令!”
百余人列出军阵,视死如归,宁渊一马当先,大喝一声:
“老夫宁渊在此!尔等反贼,速速受死!杀!”
“杀!”
百余人的爆喝如同霹雳轰鸣,气势骇人!
“轰轰轰。。。”
可就在众人欲冲锋的一刹那,地面的震动却越发的强烈起来,似乎有着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与三州十五万大军的冲杀之声,冲击在了一起!
宁渊疑惑的转过头来,循声望去,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身旁百余众更是如释重负,跪倒在地!
“宁劫在此!何人敢伤我父!”
来者,正是宁劫带领的一万精骑!轰隆的奔腾之声响彻云霄,在三州公铁青的脸色中,宁劫一马当先,身侧左将军紧紧跟随,银枪所处之处,无人能挡,枪芒爆发,隐约间带起阵阵龙吟之声,锋芒骇人!
一万精骑冲杀而来,在十五万大军的围杀之中,生生的救下了宁渊众人,父子二人各自手握一杆长枪,带着一万精骑,顷刻间冲出敌阵,扬长而去!只留下身后十五万大军,望而兴叹,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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