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一走日子就开始无聊了起来,大师兄忙完师父的后事之后就开始正式成为临雅山庄新的庄主,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来看她的时间屈指可数。
文忠师兄一次也没来过,只有二师兄南浮偶尔还会来陪着她解闷,直到又过了一月,腰伤慢慢开始结痂,神医才说可以下地走路了,整整躺在床上两个月,她都要发霉了。
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武扬馆,三师兄走后的第二日季师傅来找过她,让她能下床之后就去武扬馆找他。
山庄里的弟子一听到凌越研要去武扬馆跑得比谁都快,凌越研无奈只能去找谢霁,幸好谢霁不是很忙,能腾出时间带她去。
走在路上凌越研反复思量,最终还是开了口:“师兄,我想求你一件事。”
谢霁面色疲惫,看起来没有之前在右京城见到时那么潇洒了,盯着凌越研半天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眼里忽暗忽明,看不出来想表达什么。
既然已经开了口,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见大师兄久久不说话,凌越研又道:“李南楠已在园子里住了七个月,小箱子来信说她整日忧思难解,我想让师兄收她为徒。”
他们来到了所谓的武扬馆,外面是一面红墙,大门关得死死的,纵使是这样凌越研右耳微动,还是能听到里面叮叮咚咚的声音。
谢霁没有着急开门,而是依旧盯着她,凌越研此时才明白几分,大师兄一路带着她往武扬馆来,是在担心她知道武扬馆内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谢霁有韵律的敲了敲门,大门应声而开,里面的弟子穿着跟外面的弟子不一样,穿的都是跟侍卫差不多的衣服,古鬿眼睛亮了几分,朝周围看去,心想有没有可能在这些人中找到当日三师兄救她时所穿的侍卫服。
瞟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此时她们经过第二道门,谢霁才开口说话:“我可以收她为徒。”
“真的?!”凌越研看向他,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谢霁点了点头,眉头还是紧皱着,往第三道门而去,拿出了身上的令牌,侍卫看了看递了回去,之后盯着凌越研。
凌越研被盯得莫名其妙,看这架势一块令牌还不给进?她对谢霁露出一个疑惑不解的表情,季师傅什么意思啊,让她来又不让她进,原来大师兄一直皱着眉头是这个原因。
他知道这里是人手一个令牌才能进去,但季师傅确实叫了她来,所以一路上他才一直在想季师傅到底是想做什么。
谢霁或许想不明白,但凌越研却懂了,金烛令的事情只有三师兄知道,季师傅肯定是在师父身上没有找到金烛令,才会猜想师父把令牌给了她,于是做这么一个局来试探令牌是否真的在她身上。
“没有令牌就进不去吗,临雅山庄小师妹也不行?”凌越研望着前面两个木楞子侍卫。
侍卫依旧不说话,神情还更冷了些,手里已经握上了剑,随时准备出手,凌越研嗤笑道:“怎么,进不去还不让走,要杀了我不成?”
“事实上如果走到这扇门前你拿不出令牌的话,必死无疑。”大师兄说。
凌越研看了眼大师兄,又转眼看向两个木头桩子侍卫,回头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出口,突然就想试试看,这些侍卫是否真能把她杀了,大师兄也会站在一旁见死不救。
神医叮嘱过,暂时还不能用武功,可轻功不算吧,凝空步她虽然还只是个半吊子,但轻功却练得顶好。
两个木头桩子已经开始拔剑,凌越研趁其不备腾空而起,直直的往外飞,还未飞到第二扇门外,就被突然出现的十几名侍卫团团围住,谢霁站在侍卫之外,冷眼看着。
她原以为和谢霁谈论了这么多的国事,朝夕相处了几个月,也算是金石之交了,纵使不是,师兄妹间的情谊也没有一丝半毫吗,谢霁那样冰冷的眼神,是凌越研来到临雅山庄之后第一次看见。
此时的她才意识到,真正的临雅山庄是怎样的,季师傅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小小的试探,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知道这样的情形再有半分异动必定惨死在这些木头桩子的剑下,于是伸手从怀里拿出了那枚金烛令。
谢霁的眼神突变,守第三扇门的侍卫握剑而来,谨慎的拿着金烛令反复细看,随后还给了凌越研,跪地抱拳道:“金烛令是真,七师姐勿怪。”
周围跟着跪了一大片,连谢霁也跪在地上,凌越研收起令牌,径直走到谢霁面前把他扶了起来,嘴角挂起一丝笑:“师兄跪我坏了礼数。”
客气至极,谢霁愣了片刻,挥手让侍卫们散了,第三道门开了,谢霁就送她到这里,说季师傅不喜欢两人同时进去,凌越研点头,看着谢霁出去之后才慢慢往里走。
里面有一条极昏暗的甬道,四周的烛火将息未息,凌越研平时有些怕黑,这次却走得极为平静,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露出。
毕竟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瞬,那样的谢霁她也从未见过,冷得像块冰,眼里没有一丝恻隐之心,凌越研这时才彻底明白刚刚在外面谢霁的神情代表的含义。
他或许以为季师傅让她来武扬馆就是为了杀她,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表情,却在前两道门开之前一声未吭,若今日她没带金烛令呢,或者师父根本没有给她,同门情谊,何其讽刺。
甬道很长,走了许久才走到头,这里很大,很深,一眼望下去望不到底,四周都是火红的光亮,大家都光着膀子在敲打兵器,迎面来了位同样光着膀子的少年。
少年带她上了二层,从二层望下去比刚刚看得更清楚些,这里就像是一个圆环,具体多少层她不知道,但每一层都是人,还有兵器,右耳微动,细听在不远处还有练兵的声音,人数众多。
季师傅在一个单独的房间敲打兵器,回头看到凌越研的表情很惊喜,不是惊讶是惊喜,她在想为什么不是惊讶呢,季师傅对自己的猜测就这么有把握吗?
“试试。”季师傅把手里的长剑扔到凌越研手上,她见过这把剑,在师父死前季师傅就是拿着这把剑出现的。
这把剑很是轻巧,剑尖锋利,是把好剑,可唯有一处缺点,凌越研直言道:“这剑长度比平常男子所用的佩剑长了许多,剑长虽是优势,但对于女子来说太长了,拿着不便行走。”
季师傅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你这丫头,瞬间解了我多日来的愁思,我就说这剑指定是有点毛病,果然还是要对症下药才行哟。”
季师傅赶紧拿着剑转身改造起来,像个剑痴,凌越研走到季师傅身旁,大声问道:“季师傅为何这么肯定金烛令在我身上。”
季师傅这才想起还有正事未讲,把剑放在一边,转身看向凌越研,犹豫了片刻突然半跪于地:“将军给你金烛令,今后你便是我们昊勇军的统帅。”
好家伙,凌越研扶起季师傅,这事可整大了,且不说她未曾带过兵打过仗,就算她现在是个将军,也是朝佳国的将军,这下可好,莫名其妙叛国了。
“季师傅您先听我说。”凌越研客气道,不得不把姿态放低些,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凌越研说:“师父给我这个令牌的本意是想让我约束你们芜艾国的皇子,并不是想真的让我统领昊勇军。”
芜艾国皇子?季师傅有些疑惑:“将军与芜艾国的皇子们并无往来。”
“可师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师父说他是芜艾国的希望,除了皇子之外还有什么人能是一个国的希望。”凌越研说道,此刻也有些不确定了起来,她记得师父是这样说的没错啊,说他是希望,凌越研心里头不屑,要说希望,她叶政哥才是整个天下的希望。
看季师傅的表情是知道师父所说的希望是谁,但季师傅没有说,而是转移话题道:“不管将军是何意图,金烛令在你手上是事实,那你便是我们的统帅。”
凌越研有些无奈,季师傅这人很固执,半分不听她解释,她只好直接说:“我是朝佳国之人,若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将来或许是三王妃,这样的身份做你们芜艾国士兵的统帅,是否有些不合适。”
这样直接的话季师傅应该听得懂了吧,虽然师父是把金烛令给了她,但那个时候她根本没办法拒绝,此时交还给季师傅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谁知季师傅一听她这话眼睛都亮了,直接走出房间站在外面的高台之上大吼道:“昊勇军听令。”
所有正在忙着打兵器的,还有凌越研看不见但听得到的万人士兵齐齐噤声,所有人看向季师傅。
季师傅跳下高台走到凌越研面前道:“我们昊勇军虽是芜艾国人,但比起国,我们更忠于将军,既然将军把金烛令交于你手,那从今以后昊勇军便听你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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