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强者注定是要成为孤家寡人的。”
李长安看着那些满脸敬畏的仙门弟子，不禁有些暗自神伤。
柳前辈说的果然不错，他们这些人间至强之人在别人看来已经属于是异类了。
不过虽然他强了，但好歹没秃，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此间，大祁公主从城外御剑而来，跨过朱雀大街，双手提起裙摆，跪于街头，额头触地后停留了许久。
“李公子对大祁之恩，芷凝无以为报，待父皇痊愈，国事稳定之后，我愿追随公子，为奴为婢，无论天涯海角。”
李长安伸手将她扶起：“我不要奴婢，还是做朋友吧，等你替祁皇掌国之后，请把这份感恩留给百姓。”
夏芷凝泪眼婆娑：“公子高义，乃是天下之幸。”
“放心去吧，有时间我会到京都府看你，希望那时候可以见到大祁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夏芷凝抬头凝望着他，眼中渐渐如星河璀璨。
她愿意穷极一生，为公子所愿之盛世朝乾夕惕。
“公子之后会去哪里？”
“不老山。”
李长安掂量了下炼魂幡：“这天下根本没有免费的午餐，天地妖盟卖我一个人情肯定是有所图谋，所以我要还了这份因果。”
闻声，众人纷纷点头。
妖盟与人族势同水火，却主动帮了这么大的忙，要说这里面没有图谋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这份人情一定要还，不然以后怕是要出大问题。
谈话间，黎明悄然而至，东方逐渐吐白。
所有都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望着半座城都化为废墟的江宁，还有那些因为家宅尽毁而哭泣人们缓缓松了一口气。
虽然面前的场景确实惨烈了点，但好歹百姓们算都活着，又有什么好悲伤的呢？
房子没了可以再建，总比满城百姓都被邪祟化为傀儡好的多。
燕赤霞抱拳拱手：“诸位，如今大祁之事已经落幕，我们需要回山复命了。”
“燕前辈，多谢您和沧澜的诸位道友不辞辛苦，我大祁才能死里逃生。”
“公主殿下无须客气，咱们山水有相逢，来日再见。”
夏芷凝飘飘下拜，目送一群沧澜弟子策马扬鞭，朝北方而去。
“既然如此，我也要走了。”李长安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有缘还会再见。”
夏芷凝有些失落，但仍旧一脸微笑：“李公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你说要来看我的，我会在京都府等你。”
他刚要转身离开，夏芷凝又在后面开口喊了一句。
“谁不去谁是小狗。”
“那算是约定好了？”
“除非山无棱，天地合，否则我一定会出现在京都的。”
夏芷凝眉眼带笑，就像是春日里盛开的鲜花。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真好，像戏文中说的一样。
“告辞。”
李长安拱手，转身朝城门走去，只留下夏芷凝默默看着他的背影，贝齿轻咬红唇。
刚走出城门，未等分清要去的方向，他忽然觉得耳根后微微一痒，不由得心中一惊，立刻回身。
定睛一看，苍清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此时正站在他身后，朝着他的脖领轻轻吹了口气，气如幽兰。
“仙子，您做什么？”
“你的味道很好闻。”
“苍仙子的.……爱好还真特别哈？”
苍清悦微笑：“我以为长得好看男子尽是庸庸碌碌之辈，难当大任，以至于极其担心自己的婚姻大事，几百年也未寻得姻缘。”
李长安觉得她似乎话中有话，有些不敢搭茬。
“李公子知道吗？我也很想如普通女子般有一场含蓄的爱慕，却很难找到与我寿元相同的人，知道遇见你。”
“.……”
“绿树红墙，道声喜欢，真是羡煞旁人，你说呢李公子？”苍清悦眨眨眼，如秋水剪瞳。
“呃，对。”
“那公子算是同意了？”
李长安蓦然睁大了眼：“等等，我同意什么了？”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婚宴在天道宗办好不好？嗯……生孩子就没必要了，会扰乱修行，但你如果喜欢，我们可以领养一个，你觉得呢？”
这么厉害的么？
天道宗的人都是这么聊天的？
自己什么都还没说，人家两句话就把以后领养孩子的事儿给确定好了。
大祁的官僚做事情要有这种效率的话，恐怕什么妖魔鬼怪也难以下手吧。
“我……其实不喜欢女人。”李长安费尽心机，总算找到一个借口，“可惜仙子不是男儿身，不然定能与李某结成良缘。”
苍清悦一愣，立即挥袖幻化出一抹山羊胡：“公子你看这样如何？我自小就爱男装，以为是性格缺陷，没想到是缘分早就注定！”
“.……”
“公子若是觉得不行，我还可以换个络腮胡，更有男子气概。”
苍清悦再次挥袖，冷艳的面孔顿时绕了一圈茂盛的胡须。
你还别说，这络腮胡子还真是男子气概十足，看上去十分性感，总让人有要过去蹭一蹭的冲动。
若是再壮一点就好了，李长安一阵恍惚，忽然又从中反应过来，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冷颤。
重点不是胡子好吗？！
这女人怎么像是铁了心一样，非得睡了自己？
“看，飞机！”
苍清悦立即转身看向远处，心说这飞机又是何物？
她是天道宗身份高贵的圣女，若说见识恐怕无人能及，怎么就没听说过飞机这种东西？
趁此时间，李长安赶紧遮蔽了全身的气息，随后踏步而起，转眼飞出天外。
“仙子，你一定会寻到此生良配，李某就不在此耽误仙子的时间了，告辞！”
“李长安，你给我等等！”
“不等了，有事儿！”
“你……”
苍清悦知道自己是被人戏耍了，立刻便要追上前去，没想到一步未动，却被天道宗的一众弟子拦了下来。
“师姑祖，您走了我们去哪儿啊？”
“你们先回山，不用管我！”
“那我们回去怎么禀报啊？”
“就说我出去找男人了，赶紧闪开，追丢了我拿你们试问！”
话音落下，所有弟子匆匆散开，不敢再挡着这位祖奶奶去找男人。
燕洵见状上前，冲着仙子消失的方向大喊：“我等天道宗弟子，恭送圣女，祝圣女找男人早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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