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月、艾青依然没有醒来,徐若弗自从馋上苏灵儿的身子后,也不吃她和李衍的醋了,问都没问两人去干了什么。
钱森崇二人被挑断经脉满身是血,再被苏灵儿一击毙命。夏伊墨和两人的尸体绑在一起,早已苏醒过来,自知难以幸免,也就保留着最后的那份尊严,没有开口乞饶。
李衍回来之后,解开绳子随手便将黄迁、钱森崇二人的尸体收入芥子中,看了一眼这个论容貌并不比楚青尧逊色太多的女人。她身上沾满了二人的血污,没有太多表情。
或许是李衍的绑缚手法太过粗暴,扭伤了她腿上的筋骨,她挣扎着起身,站到一半脱力摔倒在地。她终究是个常人,虽说日子过得不算奢靡,但也跟清苦搭不上边,一时间没忍住,疼得冷哼了一声。徐若弗看不下去了,拉过一条椅子来,扶着她坐下。
“把匕首收起来。你要是敢伤了她,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出去,让飞骑军上下人人都当一次韩国的末代皇帝,都好好过把皇帝瘾。”李衍锋锐的目光扫去,“怎么样?让我的人来背负亡国.之君的骂名,我这人就是单纯心善,你也不用谢我。”
夏伊墨吓得一惊,身上貂裘滑落,手中正是一把匕首。有黄迁在身边贴身护着,她依然保有随身携带匕首的习惯。这也只是图个心理安慰,毕竟如果连黄迁都保不下自己,那敌人根本不是她手中这把匕首能解决的。
李衍起身拉过徐若弗,左拥右抱地坐下,冷眼望着夏伊墨。夏伊墨失去搀扶,再度摔倒在椅子上,一个不留神,手中匕首反而是伤了自己手腕。她听说过眼前这人的凶名,也知道他身边有两个女子,想要挟持住徐若弗,借此为韩玄裳换得一条生路而已。
至于自身的安危,她在摸到匕首的时候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眼前之人的残暴简直超出了她的预料,竟然能说出这般下流无耻的话来。
她不爱韩泰清,但自从韩泰清死后,她不光是明面还是私下,都没有碰过任何男人。她是个在贞德方面很传统的女人,这辈子过得并不快乐,唯一的指望便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如果眼前之人真的那么做了,无疑是将她多年的坚守付之一炬,比杀了她还难受百倍。
“看见没,毒蛇永远是毒蛇,你救它,它反而满脑子都是怎么反咬你一口的想法。”李衍揉了揉徐若弗的小脸道,“所以毒蛇最好是去掉内脏,洗干净晒成蛇干拿来泡酒。”
好端端的一个女人被比作毒蛇,夏伊墨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战争本就如此,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人为何如此斤斤计较?一点上位者的气度都没有。
虽说自己曾经以张陵、钱森崇、霍嵩三人为鱼钩,沐白霜为饵料,想要钓出转轮王和他身边的两名刺客,歪打正着间伤到了这条大鱼。可是张陵早就身陨,钱森崇现在也死了,这条大鱼现在跟没事人一样在自己面前,难道就不能大度点吗?
徐若弗乖巧地靠在李衍怀中,低声道:“人家现在修为又不弱,她伤不到我的。”
“听话!万一匕首在另一个修者手里呢?”苏灵儿伸手点了点徐若弗的鼻子道,“你难道想看他再发次疯?”
冲冠一怒为红颜,徐若弗摇了摇头,但看她的表情竟然是无比期待。
“截天道圣子专程把本宫掳过来,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夏伊墨知道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开口问道。
兵对兵将对将,郑瀚洋身边与沐白珏手下何雪昭对等的自然是包乐足。单凭郑寿昌一人的话,他再忠心也绝难在何雪昭手下护得郑瀚洋周全。夏伊墨此番亲临战场根本算不上以身犯险,只是她没料到李衍会出现在此,而且实力还比霍嵩的描述的情况高了许多。
“哦?这下不是一口一个截天道邪王了?”李衍玩味一笑,停下和二女说笑,接着道,“是不是风神秀现在出现在你身后撑腰的话,我就又可以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王了?”
“扑哧!”徐若弗虽说蛮可怜眼前这个女人的,但还是被李衍这市井泼皮一般的语气逗乐了。
“正经点!”苏灵儿皱了皱眉,李衍在没有什么危险的时候就是这样吊儿郎当。
夏伊墨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但人在屋檐下,她也不敢惹怒李衍,只得默不作声。
李衍摇了摇头道:“和你能有什么话说?无非是拿你当人质逼你的宝贝儿子就范而已。”
根据情报来看,这母子二人通常情况下是住在一起的。既然没有顺道抓到韩玄裳,那就说明韩玄裳不在此处了。
“真不知道你们还在坚持什么。连灵音寺都闭锁寺门了,你们韩国就剩下六座,不对,就剩下五座城池了,难道还指着那救苦救难的文殊菩萨来把我们都杀了?”李衍自言自语道,“早点向郑瀚洋投诚,说不定还能衣食无忧地终老。何苦坚持呢,非得要落到我手里才高兴吗?”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夏伊墨淡淡道。
“大姐,你别逗了行吗?”李衍奚落道,“你姓夏,不姓韩,要不你就拿出点魄力来,学学隔壁的楚青尧。至于沐白珏吧,他就更名不正言不顺了,不过是个窃国贼而已。”
“你难道就没什么想法吗?”夏伊墨反问道。
她虽说身居高位,又何曾像李衍一样经历过人间百态,想当然认为李衍只是和世人一般,逃不过“权”、“财”二字,甚至还幻想着策反李衍为自己所用。
“我?你知道的,我只是个手无兵权的督军而已。”李衍摇了摇头道,“何雪昭一人,再凭借沐白珏手里的几座城池和那点老弱残兵,难道你还真指望他的小胳膊能拧过郑瀚洋的大腿?”
李衍看似在闲聊,其实也是想旁敲侧击打探出这两只老狐狸的真实想法。本来想着郑国再折损个几百万兵力都无所谓,打楚国根本不在话下。但既然开明和九灵蛇族有归降楚国的意愿,九无和九鳞还被自己杀了,那还是为郑国多保存点实力为妙。
夏伊墨也比较机敏,虽说不知道李衍说这些闲话有什么具体目的,但还是决定尽量少开口,安心当个阶下囚便是。若是计划不成,韩国真的灭国了,郑瀚洋应该会放自己母子一条生路,哪怕是流放也好。
“就算何雪昭能压包乐足一头,其他几城呢?”李衍继续自言自语道,“霍嵩就一个人,孙兴道、段齐中、夏承分兵三路,他再厉害也分身乏术。”
其实李衍入城的时候就已经做好碰到霍嵩的准备了,但他没想到的是霍嵩居然真的不在此处。而同样消失不见的是韩玄裳,想来霍嵩是跟在韩玄裳身边了。
夏伊墨身子一颤,这细微的动作落入了李衍眼中,李衍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古怪的味道。霍嵩哪怕再守一城,那韩国打到最后不过也能守下最后两城而已,便是不攻,围个一年半载就不攻自破了,沐白珏不可能看不清这一点。
李衍心头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想到了康王将孙明诚培养至玉花境,就是为了等待机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来。霍嵩……说不定霍嵩压根就没有守城的打算,暗中和何雪昭一道,等待何雪昭与包乐足交手,便找机会出手擒下郑瀚洋。
他心头一时间百感交集,按计划来说他是需要除掉郑瀚洋的,如果郑瀚洋死在别人的手里,对自己而言,面对郑靖良的时候心里至少能好受不少。但自己又曾经应承应天途,要让郑瀚洋死在他的手中。如果夏伊墨等人真有这般打算,那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去救郑瀚洋。
李衍忽然感觉局势有点超出自己掌控了,多年来虽然屡次涉险,但一路顺风顺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让他慢慢变得自负起来,甚至连岳亭川都认可了自己的智谋,让十殿阎罗的人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自负,往往是失败的开端。
苏灵儿居然看见李衍在敌人面前慌了神,不着痕迹地起身挡住夏伊墨的视线。徐若弗也感觉到李衍有点异样,柔声问道:“累了?想要休息吗?”
李衍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他决定先找到郑靖良说出自己的推断,郑靖良如果开口要求的话,那就先救下郑瀚洋再说。无论是自己的计划还是应天途的家仇,郑瀚洋终归是郑靖良最敬爱的父皇。当初郑荣泽的死都让郑靖良万般难受,李衍可不想让郑靖良体会失去至亲的痛苦。
马卫邦死了,妙妙陷入了沉睡,李衍很理解这种痛苦,而郑靖良,李衍真的已经将他当作了至亲的家人。
“派人把她押下去,走,我有事要找靖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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