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哥哥，你在想什么呢？你都修炼整整一天一夜了，不喝口水吗？”
见李衍停下修炼陷入沉思，在一旁昏昏欲睡的徐若弗立时来了精神，递过一杯水。
李衍微笑着接过水杯，意味深长地说道：“不修炼变强的话，难道还等着老天来伸张正义吗？”
这是李衍这些天来说过的为数不多的真心话。戴着面具的日子太难熬了，李衍内心实在不愿意欺骗天真善良的徐若弗，他也想和郭东明、秦晴月等人敞开心扉结交一场。
但是师父的仇和唤醒妙妙的执念，还有岳亭川的宏伟计划，让他必须带上这个虚伪的面具，活在内心的阴影里。就算有朝一日报了师仇，妙妙也再苏醒过来，参与过岳亭川疯狂计划的他，终将会被整个海角域的人所敌视。
李衍想到这里，脸上却没有丝毫后悔之意——能参与岳亭川这个计划，是值得骄傲一辈子的事情！
“是这个道理呢。”徐若弗望着出神的李衍道，“不过也就楚国那些人会天天标榜自己正义。”
李衍嘲笑道：“霸道的人是感觉不到自己霸道的。猎人打猎，也从来不会考虑野兽想不想死这个问题。”
徐若弗回忆道：“被他们欺负好多年了。小时候师父就一直告诫我们，不要跟楚国人讲道理。”
李衍闻言不由笑道：“谁拳头大谁就有理，你看楚国有胆子统一西面，去跟韩国、郑国叫板吗？”
徐若弗展颜一笑，摇头道：“三年前的楚国都没这个胆子，也就敢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而已。”
李衍也是一笑，忽然说道：“对了，我这有一招下品圣术叫沙鸥忘机，还有一本圣阶下品的功法叫九凤仙诀，你要不要学？要的话我回头抄一份给你。玄岩门的功法和道术，我感觉不太适合女孩子练。”
送徐若弗功法和道术，这也是李衍考虑了很久的事情。这段日子的相处中，他确实把徐若弗当成了朋友，心底觉得女孩子不适合练玄岩门的功法道术。而另一方面，则是图个心安。但是凭借这些东西，真的能够换来心安吗？
徐若弗本就不爱修炼，并没有在意李衍提及的功法、道术。听完最后一句，徐若弗瞪眼道：“哼！女孩子就不能练玄岩掌了吗？我又没练玄岩铠！”
李衍正想解释，突然听到营帐外传来惊天怒吼。
“谁是李衍？给老夫滚出来！”
徐若弗脸上一阵慌乱，李衍则是表情不变，微笑道：“喊这么大声，看样子是要拿我来立威了。走吧，出去看看。”
……
这一声足以惊动附近数十里内六国三宗的人，俞雁北和玄岩门众人早已站在营地之外。
李衍斜背石棺，黑石古剑扛在肩上，无所畏惧地走了出来，远离玄岩门众人站定，朗声喊道：“我李衍一人做事一人当，楚国老狗，报上名来！”
李衍敢这么说，是预料到玄岩门会站在自己身后，洗剑阁的人也大概率会出手阻止。至于其他六国两宗，能来几家来几家吧，多多益善。
“黄口小儿，老夫慕长生，今日来替天行道！”为首老者须发皆白，冷眼望向李衍。他是此次楚国领队的五个元婴期后期修者之一。
其他国家、宗派的人听到吼声，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涌来，这也正是慕长生想要的效果。
楚国的霸权屡遭挑衅，他此番不顾身份前来寻仇，自然是为了杀一儆百。
李衍不卑不亢，长剑直指脚踏虚空的慕长生道：“哦？你个老东西，有屁快放！你孙子没抢到火葵来你这告状了？还是因为孙子的玩具刀被我弄坏了？”
慕长生阴沉着脸，一道人影走出，赫然是李衍留下的导火索——王坤。
慕长生就在身旁，王坤心底也有了底气，右手毫不客气地指向李衍，狠狠说道：“就是他！那天他跟玄岩门的人抢了我们找到的蛇血果。吴宁三个失踪，绝对和他脱不了关系！”
楚国自诩正义，自然不可能拿有目共睹的火葵争夺一事来做文章。而吴宁三人失踪，蛇血果被抢，倒正好可以颠倒黑白给李衍扣个帽子。
李衍一脸愤慨，怒骂道：“狗贼！蛇血果是我抢的又怎么样？你说的什么吴宁也被我剁了！别什么事情都扯玄岩门，老子背后没人！更不会告状！不服咱俩碰一碰？”
蛇血果在俞雁北手里，他下意识把李衍后一句也当成了气话。俞雁北手掌一翻，掏出蛇血果道：“谁对谁错姑且不论，一枚蛇血果而已，犯不着这般兴师动众吧？”
蛇血果出现在俞雁北手里，在场众人也都认为李衍在说气话而已，一时间对慕长生指使王坤血口喷人的行为颇有微词。
慕长生自然心虚，他可不知道吴宁三人真被李衍杀了，恼怒道：“李衍今日出言不逊，老夫少不得要教训教训他！”
俞雁北也是江湖人物，如果任由慕长生找李衍麻烦，自己必然名声受损。他踏前一步道：“李衍今日出言辱骂，也是你滋事在先。李衍是我们玄岩门的朋友，慕长生！你非要插手后辈恩怨的话，老夫也只能领教领教你的高招了。”
慕长生只当李衍是个寻常年轻人，没料到他笼络人心的手段，冷声道：“此子犯我大楚国威，老夫今日必诛之。”
“哟~怎么老头儿还欺负起小弟弟来了~要不我找个姑娘给你败败火？你这岁数还能行吗？”苏灵儿的出现让李衍略感意外，她笑着解释道，“师尊她懒得来~说不管我搞出什么事儿，她全兜着~”
李衍也不是拘谨之人，侧身一笑道：“迟些日子，小弟少不得要陪灵儿姐共饮几杯聊表寸心了。”
苏灵儿媚笑着瞪了李衍一眼道：“哎哟~小弟弟你不老实啊~还想着占姐姐便宜来了？”
慕长生七十来岁，被苏灵儿的轻薄言语气得火冒三丈，沉声道：“你拜火宗是铁了心要跟我大楚作对了？”
“后辈的事情，我们就别插手了吧。”
“让后辈们打一场，各凭本事输赢不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
六国和七星宗的人也纷纷出言劝阻。
预料之中的洗剑阁迟迟没有现身，但得到了六国三宗的支持，李衍更加有恃无恐——慕长生执意动手的话，那无异于对这些人发出挑衅。他倒不信这个慕长生真敢一个人硬来。
此刻要做的事，就是继续辱骂慕长生，激起在场所有人的愤慨之情。
李衍正欲说话，一道惊雷般的吼声响起。
“今天谁他妈敢动我兄弟，老子把他元婴给剁碎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李衍神情猛地一变，抬头望向了虚空之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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