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重要的事情

  淚如雨下:“為什麽?”


  為什麽不恨她?為什麽要謀反?為什麽不顧惜自己的生命?為什麽……為了那個“她”,什麽都願意做……


  上官景笑著捧住林蘊娘的臉,淺淺在她發顫的嘴唇上印上一個吻:“因為,你是我的蘊娘啊……”


  “栽在你的手裏,倒比栽在皇兄的手裏好。這樣的話,世人隻會說我被紅顏禍水給禍害了,而不是說我鬥不過皇兄。”


  這樣的情況下,他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收押上官景的人很快就到了。上官景沒有抗拒,溫順地跟他們走。隻不過,在跨出景王府大門時,他對封鎖景王府的官兵說:“裏麵有個叫林蘊娘的,你讓她離開,還有她的母親和兄長。”


  官兵猶豫著不敢答應,因為他們接到的命令是:誰也不能擅自出入。


  上官景看出了他們的心思,微微一笑,道:“那林蘊娘就是揭發我的人,她可是立了大功。你可以請示一下你們大人。”


  上官景人生的第二十個生日,過得轟轟烈烈,畢生難忘。從此以後,他再無光明可言。


  這消息傳得很快,對於京城遍布眼線的月菲白來說,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消息。他坐在輪椅上,並沒有多大反應。


  這些起起落落,從來就與他無關。他曾經在薄暮書麵前立過誓,不做權勢之人,他便絕不會食言。這也正是上官權雖然與他有些小過節,但從來不會在權力上麵懷疑他的唯一原因。


  倒是玉枕,聽了這個消息,整個人一怔,喃喃道:“連上官景都倒台了,皇上會放過藥采籬麽……”


  月菲白斜睨了她一眼,淡淡解釋道:“皇上又不是濫殺無辜……上官景一定做了天理不容的事。至於采籬,他雖然喜歡權勢富貴,但不會覬覦皇位。皇上不會殺他。”


  “是麽,”玉枕哂然一笑,“那為什麽,他從牢裏出來時,筋脈全斷!”


  沒人知道藥采籬在牢裏究竟經曆了什麽,總之他出來時,意識已經全然失去了,筋脈也斷了這種手法極其惡毒,因為傷的是筋脈,所以皮肉看起來完好無損。宮廷裏那些刑法雖然令人生寒,但承受刑法的人被傷害的都是皮肉。這種斷筋脈的手法,除非武林高手,不可能做到……


  月菲白腦子裏過了一遍皇宮裏的高手,十八萬禁軍的統領,先皇給上官權留下的幾個宮人,以及,上官權自己……


  統領事物繁多,根本沒空也沒那個必要故意去天牢打斷藥采籬的筋脈。那幾個宮人都是混雜在普通宮人中,絕不會輕易暴露身份,更不會暴露武功。至於上官權,他和藥采籬好歹是同門師兄弟,而且以上官權冷傲的性格,根本不屑做這種事。


  這些看起來個個都有可能是打斷藥采籬筋脈的人,但仔細分析下來,每個人都不是。


  最後,月菲白淡定地總結了一句話:“等他醒了就知道了。”


  玉枕讚成地點點頭,咬緊牙關說道:“那個害了藥采籬的人,一定以為他會就這樣死去,卻不曾想到,有公子您為藥采籬接上筋脈!”


  月菲白沒再說話,推著輪椅向大門口走去。玉枕因為要照顧仍然處在昏迷當中的藥采籬,並沒有注意到月菲白。


  雖然處置了一個亂臣賊子,但鑾駕依然不會停,喜慶的喇叭聲打鼓聲也不會停。


  站在尚書府的門口,剛好能夠聽到這些聲音,而且越來越近。如果沒猜錯,鑾駕會經過這裏。


  月菲白側耳靜靜聽著那喧鬧的聲音,這聲音與他一身素雅的白衣一點都不符。黑色的眉睫輕輕垂下,腦海中幻想的是她坐在鑾轎上的模樣。


  他不過出去了趟,回來時,她就成了上官權的妃子。


  雖然外界說的是什麽墨湘思,什麽大將軍之女,但聰慧如他,隻要細細一想,便能將真相猜個八九不離十。


  初聽到她要被封為凰墨妃的消息時,月菲白曾無數次無聲地質問自己:如果當初知道結果會這樣,當初還會去找毒仙解毒麽?如果能提前知道,一定不會。


  思緒翻飛之間,鑾駕已經到了尚書府門後。月菲白這才反應過來,他連忙撥動輪椅,想要轉身往回走,可是凰墨妃的鑾轎已經到了他身前。


  薄相思正出神地望著尚書府的牌匾,她有點想念這座府邸的主人。目光緩緩向下,看到一身白衣的月菲白。驚訝,欣喜,擔憂……


  她驚訝他居然回來了,欣喜他真的回來了,擔憂是因為,她終於注意到了他身下的輪椅。


  月菲白雙手扶在輪椅的兩邊,淡淡衝薄相思笑了一笑。


  坐在另一副鑾轎上的上官權本來走在前頭,已經過了尚書府,但他仍然撇過頭冷冷地盯著這邊。別人或許不會發現,但他知道,他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弟,縱然心中再苦惱難過,臉上的表情也從來都是淡淡的。


  比如此時,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跟別的男人走,他居然在笑。


  隻不過,上官權看得很清楚,月菲白扶住輪椅兩邊的手,十指已經深深地嵌了進去!


  一抹冷笑字薄唇邊綻開。這個看似溫潤如玉,其實比他還冷心冷情的師弟,竟然也會有動心的一天。若是平常,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促成他的好事,但如果是薄相思,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搶走!


  正在此時,玉枕從裏麵追了出來,看到眼前這番情形,也大概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疑惑地問道:“公子既然喜歡薄相思,為什麽不帶走她呢?”


  即便上官權是皇帝,但玉枕心裏很清楚,如果月菲白真的下了決心要帶走薄相思,連上官權也沒有辦法阻止。


  此時鑾駕已走,月菲白看著鑾駕的方向,輕輕歎了口氣,道:“我不想破壞她的幸福……”


  月朗風清,明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那轟轟烈烈的鑾駕到達皇宮時,剛好天黑。


  薄相思的寢宮在鏡淩宮,是整個皇宮中,距離乾清宮最近的一處宮殿。此時鏡淩宮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一眾宮人在門口迎接他們的新主子,令薄相思驚訝的是,這其中竟有綠如。


  “回娘娘,奴婢錦珍,是鏡淩宮的管事姑姑。”一個臉部線條溫和,但雙目清明的女子率先站了出來。


  其他宮人也準備自我介紹,但薄相思卻擺了擺手,道:“以後綠如做本宮的貼身宮女,其他的,任由錦珍姑姑安排就是。”


  錦珍應了一聲,眾宮人低著頭站在兩側,似乎在等著吩咐。


  薄相思剛想叫他們下去,卻看到綠如正在朝她擠眼睛。薄相思挑了挑眉,發現綠如的視線放在紅木桌上一個精致的盒子上。


  薄相思疑惑地上前拿起,還未打開,錦珍就連忙上前,說道:“這是皇上送來的。”


  薄相思“哦”了一聲,打開一看,裏麵全是價值不菲的首飾。不過,綠如讓她打開這首飾盒幹什麽?手在裏麵翻了翻,翻到最底時,竟然發現了十幾錠銀子。


  薄相思恍然大悟,輕笑著賞了每人一錠銀子。由於銀子的數量有限,那些沒得到銀子的,薄相思則賞了些釵子步搖之類的。


  薄相思將錦珍喚過來,挑了個碧玉手鐲給她:“以後鏡淩宮的大小事務都要勞煩姑姑了,還請姑姑多費些心。”


  錦珍淺笑著應下。正在這時,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


  “看著我們凰墨妃娘娘正在打點宮人,朕都不敢進來了。”


  隨後,一身黑衣常服的上官權走了進來。雖然沒穿龍袍,但衣服是由上好的綢緞製成,加上又有做工精致的繡花,威嚴也不比穿龍袍時少。


  隻不過,向來冷冰冰的皇上今天怎麽好像有點不一樣?

  正因為這點不一樣,所以宮人們腦子瞬間有點遲鈍,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行禮的事。


  上官權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命他們出去。


  雖然上官景的事帶給他的負麵情緒是挺多的,但此時此刻,那些情緒已經被完全拋之腦後了。


  上官權慢慢來到薄相思身邊,從身後環住了她的腰,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喜歡麽?”


  上官權說得極慢,配合上溫熱的呼吸,逗弄得薄相思有些不知所措。


  或許上官權根本沒想讓薄相思回答,所以他說完了那句話後,直接輕輕含住了薄相思瑩潤小巧的耳垂。


  一股電流擊中全身,雙手慢慢離開首飾盒,但卻不知道放在哪裏好。


  上官權呼出的熱氣,弄得薄相思有些酥麻,身子輕輕顫抖著,意識完全脫離,靈台一空白。


  上官權低聲笑了笑,將薄相思的身子轉過來,使她麵對著自己。薄唇慢慢湊近白嫩纖長的脖頸,輕輕蹭了蹭,再輕柔地落下一個吻。


  大手開始在腰間不安分地遊走,很快就嫻熟地將薄相思繁瑣的衣裳一件件褪去。直到最後,隻剩下大紅色的褻衣。


  窗欞尚還開著,所以一陣冷風吹了進來。


  薄相思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瞬間醒神。


  她紅著臉將埋在她脖頸處的上官權推開,嚴肅道:“我要去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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