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慕應偷襲
這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大將軍,此時擰著濃黑的雙眉,語調嚴肅地對薄相思說:“薄姑娘,老夫知道你與皇上之間是真的有感情的。既然如此,希望你不要再折騰了!你知不知道,皇上這樣擅自離開京城,有多危險?朝堂之內,那些奸臣賊子可以趁機作亂!江湖之上,那些不滿朝廷統治的,若是得到風聲,定會雇傭殺手來刺殺皇上!薄姑娘,不管你是出於什麽原因,老夫都希望你,能夠識時務!”
墨禦是沙場將軍,說話直來直去的,沒什麽心眼,對薄相思的不滿,全在話中臉上表現出來了。
薄相思眯著眼看了他一會兒,濃眉大眼,方臉正氣,確實是一個忠臣良將的模樣。可是……
薄相思雙手環胸,冷笑了一聲,不客氣地道:“你不就是希望皇上的江山早點垮麽?在這裏矯什麽情!當初你與上官景聯合,意圖將我送進去作為你們的內應。上官景是奸臣賊子,那麽你呢,墨大將軍,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薄相思說完這話,冷冷瞥了墨禦一眼,轉身便決定離開。可這時,墨禦卻伸手拉住了薄相思的胳膊,瞪大了眼睛,滿是驚訝地問道:“你說……當初景王爺送你進宮,是讓你去做皇上身邊的內應?”
薄相思皺了皺眉,回頭看他,果然墨禦是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疑惑不由得從心裏升起,薄相思試探著問道:“怎麽……你不知道?”
“我怎麽會知道,”墨禦悲憤地甩開薄相思,氣得臉得漲得通紅,鼓著眼睛說道,“他隻告訴我,你與皇上有特殊的關係,讓我幫忙把你弄進宮,以了皇上一樁心事,所以我才同意的!要是我早知道景王爺心懷不軌,我才不會……唉!”
墨禦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很是懊惱。薄相思聽了這番話,心裏略微詫異,她還一直以為,墨禦是上官景那邊的人……沒想到,他是真的忠臣良將。
這回解釋清楚了誤會,薄相思對墨禦的看法也改觀了。她稍稍舒了一口氣,對墨禦歉意一笑,淺聲道:“倒是相思誤會了墨將軍,真是不好意思,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墨禦長長歎了一口氣,拱手回禮道:“微臣一直覺得娘娘耽誤了皇上……如今看來,娘娘也是為皇上著想的,否則也不會不滿於微臣了。這裏,微臣也像娘娘道歉。”
之前墨禦叫的是薄姑娘,這一次卻是娘娘。
薄相思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嘴角勾起一個淺笑。
“你們在幹什麽?”上官權走了過來。為了不惹麻煩,他身上精致華美的衣裳換了下來,變得樸素了些。那一身冰冷傲然的氣質有意收斂,可即使如此,清俊的臉龐與舉手投足間的貴族氣質,還是使他在人群中格外突出。
上官權看了看他最得手的臣子,又看了看他最喜愛的妃子。最後,上官權牽過薄相思的手,轉頭對墨禦說道:“快走吧,小景……上官景的斬刑就在這幾日,我必須趕回去……監斬。”
犯人問斬時間一般為秋後或春後,而上官景冬日定罪,恰好趕上春後的斬刑。雖然他是大逆不道的奸臣賊子,可怎麽說也是皇親國戚,一般監斬官沒有監斬的權力,還得需要天子親自上陣。
墨禦點了點頭,將還在吃草的馬給牽了回來,拴在馬車上。薄相思反手握緊了上官權的手,以無聲來安慰。
“走了。”墨禦牽動馬匹,馬兒便嘶叫著長鳴了一聲。汗血寶馬的叫聲,響徹樹林,驚飛了一樹棲息的鳥兒。
都說帝王家無情,可薄相思覺得,上官權與上官景之間,是真的有情的。隻不過在時間的歲月裏,太多的無奈,迫使上官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謀反,害兄……上官權雖然表麵上沒有什麽,但心裏,總該是有點感傷的。可他是皇帝,有自己的無奈,他不能原諒自己的親弟弟,隻能依法處置,寬容不得。
馬車一路飛馳向前,驚起一路黃沙。他們早晨啟程,到達京城時,已經入了夜。
墨禦無奈地看著緊閉的城門,歎了口氣,取笑道:“想不到皇上回自己的家,還得翻牆啊?唉……這翻牆,按照咱們鳳國律法來說,可是違法的,得抓起來打十大板。”
薄相思忍俊不禁,湊了過來,對墨禦眨了眨眼,說道:“那麽墨大將軍,你把咱們皇上抓起來打十大板啊。”
上官權抽搐了下嘴角,瞥了墨禦一眼,後者摸了摸鼻子,立馬低下頭不敢說話了。隨後,一雙大手攬住薄相思的腰身,幾個飛躍,便躍進了城牆之內,墨禦連忙尾隨其後。
“墨將軍,你快回府吧,不必護送朕回宮。”上官權轉身說道。在墨色的夜晚裏,他顯得更加深幽,更加狂傲。仿佛這黑色,就是他專屬的顏色,總能將他的性格一點不漏地襯托出來。
“是!”墨禦行了個禮,飛走在街道中,直向將軍府而去。反正已經到了京城了,在他們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且皇上武功高強,想是不會有什麽事的。
城門既然已經關閉,宮門也毫無疑問地關閉了。薄相思瞅著這高聳的宮牆,突然就想起了上次慕應帶她出的時候。也就是那次,她出去之後,便直接跟月菲白走了。
“對了,”薄相思轉過頭來,推了推上官權,“上次我和月菲白在懸崖邊碰見你和慕應的時候,你好像對他很震怒,你最後把他怎麽樣了?”
薄相思對上官權說話的這口氣,這動作,若被有心人看見了,絕對少不了她麻煩。上官權也習慣薄相思的無禮,不僅沒有教訓她,反而誠實地答道:“我是準備殺他的,可是他逃了。”
“逃了?”薄相思微微驚訝,在他的認知裏,上官權的武功是很高的,可是他居然拿慕應沒辦法……
“嗯,”上官權凝重地點了點頭,“慕應原來的身份是慕家的天字號殺手,武功非同一般。這麽多年,他一直還驕傲進宮前的身份,所以在宮中昂這頭走,連我也不放在眼裏。他確實是個高手,我也不想起衝突,所以忍讓了幾分。不過最近,他確實過分過頭了。”
薄相思聽在耳裏,認同地點了點頭。不過過了一會兒,她卻又挑了挑眉,笑著扯了扯上官權的衣角:“冒犯皇威確實是死罪,不過……我好像經常冒犯?”
上官權伸手點了點眼前雪白的額頭,隨後又將薄相思抱進懷裏。低笑著說道:“嗯,要是別人敢像你這樣,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不過,因為你是薄相思,所以……”
所以什麽?上官權沒繼續說下去。因為,一道兵器破空的聲音突然傳來!不過,夜色太濃,上官權並不能看清,隻能靠耳朵來辨別方向。但是,還沒待他將暗器的來向分清楚,懷中的人突然悶哼一聲,無力地昏倒了過去。
“上官權,你想殺我?咱們走著瞧!”一道縹緲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便是輕功行走,衣袂翻飛的聲音。
慕應!上官權沉了眼眸。當年傳聞,慕家天字號殺手,殺人於無形,勢不可擋,今日一見,確實不同凡響。
上官權將體內的內力提起來,想去追蹤慕應。可是薄相思已經實實在在地昏迷了過去,心裏權衡了一下,他還是急忙抱著薄相思飛進了宮牆,連忙往乾清宮而去。
在踏進乾清宮宮門時,他冰冷的眼睛回頭望了一下慕應離開的方向,一個屬於帝王的暴怒的浮現在狹長的眼眸裏。
今晚,乾清宮忙了起來。所有的太醫全都擠到一座宮殿裏,個個滿頭大汗,急躁得不得了。皇上已經下了死命令,如果不能將凰墨妃娘娘給治好,他們所有的人都要去陪葬!
正在焦急地想辦法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太醫被拖出去斬了。這一下,便更加人心惶惶了。
上官權冷冷地看了一眼這群人,厲聲道:“好自為之!”說完,他便拂袖大步走了出去。
小順子急得來走亂走,不時便停下來手心拍著手背,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們還杵在這幹什麽?要是凰墨妃娘娘真治不好,皇上的怒氣可不是說著玩的!”
他服侍上官權那麽多年,太了解這位主子真的暴怒起來會是什麽樣子的了。那個情景,可真真是民不聊生,血流成河,叫苦不迭啊!
幾位太醫為難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個年紀稍長地被逼無奈站了出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娘娘這……這是中的毒啊!而且我們……從來就沒見過這種毒!”
毫無疑問,慕應的暗器上塗了劇毒。慕家秘製的毒藥,即便是皇室的太醫,也無法破解。
乾清宮內亂成一團,各自忙得團團轉。因此,誰也沒有注意到,門口站著個臉色蒼白,卻模樣標致的女子。聽見那老太醫的話,女子蒼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真是天助我也,薄相思,你也有今天!月若迎惡狠狠地想道。
今夜,當她又沒有等來上官權時,便隻好熄了燈,抑鬱著獨自入眠。可睡到半夜時,銀月宮突然燈火通明,她的專用禦醫被乾清宮的人請走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薄相思生了重病,一病不起,宮裏的所有太醫都被請去了乾清宮。
月若迎被這麽一鬧,便沒了睡意,於是起床穿衣,準備去“看望看望”薄相思。
意外聽到老太醫那句話,月若迎心裏好不舒暢。她轉了個身,準備回宮去繼續睡覺。可當她走出乾清宮時,卻看到好幾位妃嬪結伴向這裏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