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詭變
第215章 詭變
「雲州男子都有蓄鬚的習慣，所以最明顯也是最先發生的變化就是，他的鬍子開始脫落。」
「和嚴羽重修舊好之後，得了誠王和嚴羽共同扶持，他在這朝堂之上自然是如魚得水，但他的身體也愈發怪異起來。」
「所以，他的身體並不是一次性變成這樣的，而是雖時間推移，不斷發生著異變？」林溪雪確認道。
「不錯，至少就我所看到的便是這樣。」
林溪雪一手環抱胸前，一手輕輕抵著下巴，眉目流轉之間，隱約有了些猜測——假如，將這種身體發生的轉變，理解成軀體的畸變呢？
就像是宏衍子那樣，因為長期供奉天尊所以身上長滿了眼球。有玲瓏心的呂二和雷祖直接接觸，身體也不可避免地發生了異變。
就連自己也無法倖免，在天尊和雷祖的雙重影響下，身體也曾變得異常古怪。
有沒有一種可能，宴遊的身體發生異變，也是因為接觸了這些怪物？
如果宴遊真的直接接觸過這些怪物，那他能驅役那隻能夠影響人心智的血影，似乎便有了解釋。
但如此一來，新的問題便產生了，白晴曾說這血影很像是邪修練成的催心煞魔。
假如宴遊真的是因為直接接觸了這些怪物，從而獲得了操縱這種血影的能力，沒有辦法解釋為何這些怪物可以賦予宴遊邪修的神通。
一個較為簡單的解釋便是，兩種神通只是碰巧有些相似而已，這血影並非是邪修的催心煞魔。
但此事如果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單純呢？
她意識到自己此前犯了一個先入為主的錯誤，她此前一直覺得願力和靈力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修鍊體系，兩者並不兼容。
畢竟搜集願力並不需要靈根，但修行靈力卻是需要靈根，她自然會覺得這兩種體系涇渭分明。
直到《控鶴絕仙法》和《煙雨踏滄溟》兩門偏向體術的神通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這才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畢竟這兩門神通既可以用願力驅使，也可以用靈力運轉，願力和靈力之間的壁壘，似乎有些被突破了。
現在宴遊很可能是通過接觸這些怪物，掌握了本該是修士才能掌握的法門，更讓她懷疑起自己此前的猜想。
她搖了搖頭，也許只是自己想多了而已，。竟白晴只是憑藉自己的描述，從典籍中尋找到了類似的東西罷了，這血影並不一定就是修士的手段。
眼下的核心問題應當集中在，為什麼宴遊前腳說要向嚴羽復仇，後腳便又重歸於好了，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誠王謀反一事，這奸相嚴羽又知道多少，十分共謀？
假如宴遊真的是接觸了自己尚不知曉的某個怪物，從而使得身體產生了如此異變，那麼這怪物究竟賦予他了哪些神通？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宴遊為什麼要暗中推動誠王謀反。
究竟是誠王想要謀反，宴遊出於報答收留和引薦的恩情，所以全力輔佐？還是說，這是宴遊供奉的怪物，試圖通過謀反獲得什麼關鍵事物？
看來這誠王府，自己還是得再探上一探。
「程館主，這雲州馬上便要亂了，近些日子務必讓書寓中的姑娘們小心些，提前囤好柴米油鹽，隨時做好閉門不出的準備。」
「明白，我已然吩咐糧行之人連夜儲糧，除了哪些有任務在身的姑娘，大都已經不讓出門了。」
程煙綺畢竟還是能夠獨當一面的館主，早在她意識到宴遊要對書寓動手之後，便做好了相應的預案。
「如此便好，時間緊迫，我只怕還得去誠王府一探，便不再打擾館主了。」
「其實林姑娘說的封地一事，也不必過於勉強，若實在不行，找個合適的地方就地落草也不是不行。」程煙綺有些擔憂林溪雪的安危。
「放心，我心中自有計較，不會勉強施為的。」林溪雪這套話術已然是爛熟於心，說起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哦對了，這是我書寓的接頭暗號集，林姑娘往後可以直接通過暗號聯絡書寓。」程煙綺從袖中取出一本冊子遞上。
林溪雪有些動容，這接頭暗號全都透給了自己，相當於是將身家性命都交到了自己手中，她頓感這本薄冊子，竟是沉重異常。
「承蒙館主如此信任，我也定然不會做出有負於書寓之事。」
程煙綺沒再說話，只是報以微笑，但這微笑竟似暖陽一般，照亮了有些昏暗的密室。
林溪雪偏過視線清了清嗓子，將暗號冊子收入虛空，離開了書寓。
她沒再逗留，而是再度潛入了那座歸屬於誠王的園林，想要探探清楚究竟有什麼詭異。
她路過之前的閣樓，以神念暗中探查，發現誠王和宴遊仍在巫山雲雨，雖然有些辣眼睛，但也正好方便自己行事。
然而以神念將這園林盡數探明，卻也並未發現任何異樣，一尊可疑的造像都沒有。
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猜錯了？這宴遊操縱血影的神通，其實並非是額外供奉了這些怪物，而是另有來路？
不對，不能這樣輕易下結論，這宴遊還會出入嚴府，而且痕影也看到嚴府煞氣衝天，沒準宴遊將這造像藏在嚴府也說不定呢？
然而這嚴府煞氣衝天，恰恰是問題所在。自己體內的煞種並非自己親自凝結，而是自己吸納外部煞氣強行種下。
正義因此，自己體內的煞種便極易受到外界的擾動而失控，那煞荼蘼便是最直接地體現。
眼下沒有能穩固心神的丹藥，貿然探查只怕會出問題。
要麼讓痕影去探查？自己以聖使身份下令，想必他不會拒絕。
但她其實並不信任痕影的辦事能力，若是明明有造像，但痕影並未搜到，那自己到時候就算殺了痕影也是於事無補。
時間如此緊迫，明日早朝之時，皇帝老兒便會下旨宣布史學謙的死訊。史學謙一旦詐死，只怕誠王便會立刻展開行動。
自己必須在此之前，查清宴遊力量的來源，否則一旦交手，自己便會落入極為被動的局面。
拜託程煙綺前去調查？雖然辦事能力很靠譜，但這煞氣衝天的險地，還是不要讓她涉險了。畢竟她是整個書寓姑娘們的主心骨，可不能有什麼閃失。
算了，沒時間猶豫了，還是稍稍冒些風險，親自前去探查吧！
晚點還會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