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白袍鬼將陳子雲
容離一點點靠近子衿,身上泛著淡淡的藥草清香,容離伸出手繞過子衿纖細的腰肢,光潔的下巴抵在子衿的肩上輕笑起來。
“郡主,在下隻是取封信而已,何必如此緊張呢?”
子衿睜開眼連忙推開容離,走到一邊,容離看著她兩頰微紅,又是一笑,將信交到子衿手中。
“郡主方才的模樣很討人喜歡。”
“容公子就這麽喜歡拿人說笑嗎?”子衿又羞又惱,想起方才的失態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子衿打開信封一目十行,臉上綻放出燦爛笑容,拉起容離的手晃了晃。
“我們計劃成功了,太好了。”
容離低頭一眼被子衿緊緊握著的手,又抬頭看著那張清秀的麵容微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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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皇帝高坐於太極大殿之中的龍椅上,目光死死盯著殿下跪著的太子。
“陵江百姓大半傷亡,堤壩悉數被洪水衝毀,太子一意孤行,使近千士兵喪命。”
皇帝一字一句地說著,手中奏折越握越緊。片刻沉靜後,抬手將奏折向太子扔出去。
“這就是朕的好兒子。”
太子那奏折向自己徑直而來,又不能躲隻得原分不動地跪在原地。
奏折狠狠砸在太子額頭之上,頓時鮮紅的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太子袖中的手緊緊攥著,鑽心的疼從肌理滲透到骨髓。奏折落地,眾大臣惶恐連忙下跪。
“陛下息怒。”
“蘇愛卿,你可有什麽想說的?”皇帝手在眉間捏了捏。
蘇相走上前行禮,“陛下,臣以為可請天師夜觀天象,再做出決斷。”
“天師以為如何?”
容恩上前,“陛下,臣並不認同蘇相所言,蘇相意在水患過後安撫人心,這隻是暫時之策,現如今百姓更需要是從根本治理水患。”
“哦?”皇帝睜開眼睛看著大殿之上的容恩,明顯是對容恩方才所言產生了興趣。
“那天師可有根本治理水患之法?”
容恩微微行禮道:“回陛下,臣並無辦法,但臣知一人定有辦法。”
“何人?”
“我的兄長,容家少主容離。”容恩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聽到這個名字皇帝皺皺眉頭顯然有些不悅,蘇相連忙道:“天師也許有所不知,容家世代不得入朝為官,幹預政事。”
“蘇大人,我也姓容。”容恩聲音緩緩聽不出絲毫情緒。
蘇相立刻變了臉,容恩雖然沒有說透但他也畢竟是官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也多少能聽出些門道。
連忙後退一步向容恩行上一禮,“是老臣說話不夠嚴謹,還望天師莫要怪罪。”
容恩並未理會蘇相,他如今的身份就連皇帝都對他禮讓三分,更何況一個區區丞相他自是不會放在眼中。
”陛下,臣之意不過是認為兄長才能遠勝我,而且也隻是為解天裕燃眉之急,並無要為兄長某的一官半職之念,還請陛下明鑒。“容恩語氣決絕,話語間絲毫不給留情情麵。
即便蘇相此刻恨毒了容恩,隻能吃啞巴虧活活受了這氣。皇帝看著下麵眾人微眯眼眸,半晌卻是見眾大臣都是恨不能將腦袋縮到土裏去的模樣,開口道:“陳將軍有何高見。”
皇帝言罷一位年過四十的男子走了出來,與以往所見將軍不同,他身形瘦弱儼然一副書生模樣,但往殿中一站那凜凜威懾力便由此而生,他便是天裕國最負盛名的白袍鬼將——陳子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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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園閣樓中,容離倚靠在窗邊看著滿園翠竹。
”陳子雲因出身寒門,長年不得重用,四十一歲才開始獨立領兵,少時曾為皇帝隨從。後為武威將軍。他身體文弱,難開普通弓弩,也不善於騎馬和射箭,但是卻富有膽略,善籌謀,帶兵有方,深得眾心。性格謹慎,雖身為武將,但善撫士卒,能使部下為其效死力。是一個難得剛柔並濟的文雅儒將。”容離說出這番話仿佛是無心之言卻又是刻意講給子衿聽的。
”他手上有一支常勝軍隊,人數僅七千人,卻善於以少勝多。”
子衿坐在案幾旁聽著容離的講述不由頭疼起來,這樣一位常勝將軍,雖不能像其他將軍那般金戈鐵馬,衝鋒陷陣,就連近身攻擊都做不到,卻無敗績著實可怕。
“此人若是能為我們所用就好了。”子衿心中惋惜。雖嘴上這樣說但她心中也清楚這樣的人往往都是誓死效忠朝廷的。
容離轉過身走到案幾另一邊坐下,端起茶杯,“郡主何必為一人惋惜呢,林王府中不就有一個陳子雲嗎?”
子衿睜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容離看著她不由苦笑。
“對了你怎麽會講起陳子雲?”子衿方才就想問這個問題了,卻不曾想差點被容離打亂。
“因為他是決定我是否可以入宮的關鍵人物。”
子衿皺皺眉疑惑更深:“你要進宮?”
容離點點頭,“這次雖無法一次將太子扳倒,但對於皇帝與太子之間信任也算是重創了,所以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上次子衿所提治理水患之策雖是長遠之法但卻難解燃眉之急,其中諸多細節更是漏洞百出,太子急於邀功雖不情願用子衿所提出的理念,但最終也會順著這個思路去改,從而變成自己的來邀功,卻不想這正是避開了最好的,所以導致事態更加嚴重化。容離此刻入宮隻不過是要去獻計,拉攏人心而已,太子送他如此一份大禮他當然樂意笑納,此外以後這位太子隻會更加信服他所言。
子衿抿著唇,不放心,她還是無法放心讓容離入宮,“不行,太危險了。”
皇帝本就對容家多有戒備,如此莽撞行事難免皇帝不會懷疑容離的真實動機,這樣一來不就功虧一潰了嗎?子衿她可是將所有籌碼都壓在了容離身上,當然不能讓他以身試險,他若出了什麽事,那麽她該如何脫身。
容離漆黑的眸子看著子衿,神態從容不迫,“郡主不必掛心,我自有應對之法,可保全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