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你覺得那不是你?
按照原主日記里寫的,她真正拍完的也就那麼一部戲,其他都是中途就沒戲了。
要是能有播出的機會,她肯定高興,畢竟為此付出過努力。
但鍾九音還琢磨著其他事,沉默了一會兒。
「那部戲叫什麼名字來著?」她問錢譽。
原主每接到一個資源,都把相關的東西保存得很好,比如劇本,合同,雜誌之類的,要找應該也能找到。
但她現在在劇組,又沒那部戲的記憶,什麼都不清楚。
錢譽就更不知道了,扔進水溝里都砸不出一點聲響的小網劇,網上都不一定能查到,他哪知道叫什麼名字。
「我問問…哎你也不用提前操心,劇組那邊要讓你幫忙宣傳,到時候肯定是海報片花都會發給你的,你只需要轉發一下就行。」
「那導演說了大概什麼時候嗎?」
錢譽:「現成的劇,資金到位,你名氣也夠,肯定有平台能要,就看排號快不快了。快的話半個多月吧。」
「那你問問。有名氣就是好,埋進土裡的劇都能扒拉出來播出。」
怪不得原主在越努力越沒名氣的狀況刺激下,精神崩潰了,這差別也太大。
二口說:「不止,說不定到時候宣傳海報上你的照片最大…你是主角嗎?」
「我都記不清了。」她面不改色說。
她沒這方面記憶,確實不知道自己是主角還是配角。
錢譽瞅她:「這就記不清了?也就一年吧。導演聯繫我的時候,還說你當初知道不能播出后很難過,畢竟對那部戲付出了很多心血。我以為是你心頭難消的遺憾,肯定記得一清二楚呢。」
她眼也不眨平靜說:「可能出過車禍腦子不太好,時間久了什麼都記不清了。」
晏丞作為唯一知道點內情的人,幫她遮掩。
「過去的事不要多想,葯吃了嗎?」
錢譽這才想起來,鍾九音腦子裡還有團淤血呢,而且過去的經歷確實不太美妙,她不願意想起也正常。
於是他順勢配合著說:「葯帶來了吧?我記得還看見過一眼。光吃藥真沒事嗎,需不需要再去複診通過手術疏通一下?」
鍾九音:「錢哥,你以為下水道呢?」
「……」錢譽摸摸鼻子說,「那你一直這樣也不行啊。良性腫瘤都讓人害怕,你這腦子裡堵團淤血,哪能讓人放心。檢查說沒問題不代表真的不會有影響。」
手機里的晏丞也贊同他這個說法:「讓錢哥幫忙約個複查時間吧,醫生是……」
上次去複查,全是晏丞一手包辦的,那醫生沒點關係還真不好約到。
所以他停頓一下,又說:「算了。等我回來陪你去,正好你也別想推三阻四越拖越久。」
她表現得很不愛去做檢查,每次說她都敷衍了事。
鍾九音撓眉毛,假裝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錢譽和二口要說的事說完了,也不耽誤他們倆談情說愛,爽快離開。
兩人出了門站在電梯口,錢譽深沉地思考半晌,跟二口說:「晏丞的眼光真是走在時尚前沿。」
二口:「…別以為我聽不出來內涵啊錢哥,小心我告狀。」
錢譽:「我這是誇她,話里有一個不好的字眼嗎?」
「叮」一聲,電梯到了。他們倆走進去,錢譽還想評價點什麼,二口推了他一下。
「錢哥這是上行,你的房間在下面幾樓。」
錢譽:「……你一個藝人助理住豪華套房,你心裡不慌嗎?!」
電梯門緩慢關閉,二口在裡面笑嘻嘻說:「有錢,從不心慌。」
錢譽在電梯口跳腳,啪啪狂按下行鍵。
而此時房間里,某情侶的通話還在繼續。
沒其他人打擾了,晏丞跳回剛才的問題。
「為什麼不能給我發一份你拍書封的照片?」
鍾九音隨口說:「不為什麼。」
晏丞看著她托腮的動作,忽然放輕聲音問:「你覺得那不是你?」
她沒回答,只是正常眨眼,捏著桌上一支筆倒騰來倒騰去。
沒得到回答就是一種回答,晏丞勾起嘴角笑,眼尾的弧度沖淡他清冷的氣質。
「那可以給我發一張你最近拍的照片嗎?廣告片,定妝照,之前參加見面會的反饋圖也可以。」
鍾九音瞄他一眼:「你要來幹嘛?」
「看一看。」
「真的?」
「……不然呢?」晏丞的滿腔柔情都被問沒了,「不然拿來掛在牆上嗎?」
「誰知道你有什麼特殊愛好。」她嘴上這麼說著,卻拿起手機發了張圖過去。
現代技術就是好,飛鴿傳圖都不帶距離限制的。
發完,晏丞似乎是低頭看了兩遍那照片,才又抬頭說:「很好看。」
「這我知道。」
「……你還有『她』的照片嗎?」
「幹什麼?」
「區分一下。如果有一天你要拿出照片問我那是誰,我才好辨認出你。」
「我不會那麼無聊。」
「但我想一眼就能認出你。」
鍾九音眼神古怪地瞥他,回想了一下,然後發現原主還真沒留下什麼照片,手機里就只有兩張背影照。
「有一張,在環城娛樂的牆上。」
是出道那天拍的,也是碰到晏丞那天。
晏丞也想起來,問她:「沒有備份嗎?沒有的話,可以讓環城娛樂把那張照片取下寄回來嗎?」
「我試試看吧。」畢竟和公司鬧得不算愉快,環城娛樂現在還一團亂呢,蘇城看見她,刻薄程度指定翻倍。
她又「嘶」一聲說:「除了那張照片,還真只有之前拍的書封和劇照了。」
晏丞:「到時候可以保存一下。」
「保存幹什麼?你留著欣賞?」她盯著屏幕問。
晏丞詫異一秒,接著突然輕笑出聲。
他那邊還是下午,天藍得像塊通透的玉,陽光照在滿山遍野的雪上,折射的光線讓視頻里的背景更亮,讓他笑起來時,眼睛里都像盛滿了細碎的光。
鍾九音抱著手問他:「你笑什麼呢?」
晏丞欲言又止,最後笑著說:「沒什麼。」
她竟然也會有表達佔有慾的時候,如同貓狗警惕標記的地盤被人入侵一樣。
搞得他像是在和雙胞胎之一談戀愛,需要不斷地在她面前表明自己愛的到底是誰。
不是那張臉,是和原本的「她」截然不同的,新生的鐘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