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試劍
張聰的眼睛緩緩睜開,竟有一種大夢初醒的表情,這表情落在飛鼠和雷石的眼中,竟讓他二人一陣狐疑。
原本飛鼠就懷疑張聰已經無力控制這把殘劍,是這柄通靈的殘劍,在壓榨張聰的靈力,做最後一搏,但是卻又被剛才的一幕嚇到了。
此時見張聰執劍而立,一臉膽怯,頓時讓二人原本嚇得崩潰的戰意,又漸漸的恢復過來。
張聰此時心裡卻在想另一回事,直到現在,他才出了兩劍,第一劍還只是會出一道劍氣,並未直接對敵。
問劍第一式的上撩、下擊、平掃,他才剛剛摸出門道,卻還需要熟練,此刻如果二人心生退意,真氣全無的他,想留下二人還真得大費周章。
兩個煉器後期的試劍石就在眼前,他可捨不得一劍就給殺了,起碼得讓他將兩式劍訣融魂貫通,才會再決定對二人的處置。
此時他自然是看出飛鼠對他的懷疑和恨意,就故意露怯,就是想激起二人的鬥志,以便他熟悉下劍式。
可他也不知道,飛鼠和雷石已經退無可退了,即便是拚命,也會跟他死磕到底,此時件他小心的遠離二人往後退,就更激起了二人的殺心。
此時的雷石和飛鼠,恨不得立刻就殺了張聰,張聰對這兩名老牌殺手來說,不但是個垂涎的寶藏,更是個難以容忍的恥辱。
二人數次的聯手攻擊,卻都折戟在這名不見經傳的向下小子手裡,傳出去,他二人還有何臉面在江湖立足?
眼看這張聰就要推到大柳樹下,飛鼠忽然尖叫一聲:「快下狠手,別再拖延了。」
話音未落,一道金光忽然從飛鼠的袖子內祭出,竟然像靈蛇一般朝著張聰纏了過來,同時矮小的身子一晃,身後再次飛出了一大堆暗器,朝著張聰圍了過來。
說是圍不是打,是因為這次飛鼠的暗器飛行軌跡,竟然與前幾次有了天壤之別,暗器種類繁雜,大小不一。
幾件沉重碩大的星錘迴旋刃都直奔張聰面門胸口,而數十枚細小的金針錢鏢鐵蒺藜,卻幾乎在天空織成了一張大網,或斜飛或弧線,甚至還有打在地上反彈的,以各種角度圍住了執劍而立的張聰。
旁邊的雷石也大吼一聲,雙手忽然多了一雙虎撐,隨著雷石真氣暴漲,虎撐上竟然爆出三根一尺多長的金色爪刺,就見他再次騰起一片紅雲,吼叫著撲了過來。
張聰雖然靠著柳樹,可並不認為這大樹能擋住飛鼠的暗器,眼看著幾道烏光已經逼近眼前,張聰雙眼一眯,手裡的殘劍突然刺出了幾道精光,不偏不倚的,竟然都刺在了襲來的星錘和玩刀上。
就見那幾件暗器,竟然比原來射過來的速度還快,回頭砸向了撲過來的雷石,頓時把攻過來的雷石弄得手忙腳亂。
劍式一轉,幾乎絲毫沒有停頓,隨著張聰一個卻步橫移,手裡的殘劍畫出一道精光,竟然將地上的落葉都帶起來,帶空中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圓環。
而此時,鋪天蓋地的細小暗器,已經將他圍得水泄不通,帶起一陣刺得的嗚嗚聲,不約而同的刺向了圓環內的張聰。
被張聰挑向雷石的幾件兵器,雖然讓雷石的攻勢一緩,卻並沒給他帶來多少威脅,只見他虎撐交錯,亮起數道精光,竟然將襲來的兵器攪得粉碎,身形不改的再次奔著張聰撲了下來。
可此時的張聰,在飛鼠的眼中,卻變得極具威脅了,因為他看到的殘劍,幾乎是一瞬間就同時刺出了五道劍光,直接將五件碩大的兵器挑向了雷石。
而隨後帶起的那道劍弧,竟然像個旋渦,直接將天羅地網一樣的暗器,都黏在了一團樹葉上,可以說張聰的平刺和粘黏,已經將飛鼠的後手攻擊全都破解了。
就在這時,本來沒有暗器速度快的那道金光,忽然在半空一轉,竟朝著張聰的下身纏了過來,而尾部翹起,像蠍尾一樣沖著張聰的腦門一點,一件暗器,竟然發出了兩種不同的攻擊。
張聰此刻的劍尖上還粘著一大團枯葉和暗器,驟然見到已經近身的古怪暗器,眉頭一皺,突然殘劍一甩,一大團枯葉和暗器,竟然不分先後,夾雜著漫天的尖嘯,朝著雷石撲了過去。
而張聰的身子,竟然隨著甩出的殘劍,跟在暗器的後面,像一道虛影一般,被殘劍帶著飄了起來。
說來很慢,其實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
飛鼠眼看著自己的蛇頭蠍尾縛妖索,幾乎貼著張聰的衣襟落空,不由得大叫一聲:「老雷小心,這小子有古怪,別讓他算計到你。」
邊喊邊手臂一揚,就見去勢已衰的縛妖索,忽然蛇頭一揚,再次追著張聰的身子,直追他小腿纏了過去。
張聰的根本沒把那根古怪的繩子放在心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雷石身上,他是想先擊傷雷石,讓他二人不能分頭逃竄,然後再全力對付飛鼠。
殘劍的速度竟然比他甩出去的暗器還快,幾乎在那蓬暗器打到雷石身上的時候,張聰的殘劍已經到了半空中雷石的腰際。
身在半空的雷石一點借力的東西都沒有,突然大喝一聲,竟然發出一聲虎嘯,同時兩隻虎撐上的利爪,亮起一道金光,一下子剪入了撲面而來的枯葉和暗器團中。
張聰的殘劍突然像靈蛇一樣環過雷石的腰,帶著張聰的身子就像一根絲帶一樣,繞了雷石的身子一圈后,劍尖竟然回過頭,正對上了追上來的蛇頭蠍尾縛妖索。
首先只聽到身後的雷石一聲大叫,緊接著飛鼠怒罵了一聲:「好個陰損的小賊,竟然敢奪我法寶,我跟你拼了。」
就在剛才電光火石的瞬間,張聰的殘劍已經在雷石的腰上割了一道一尺長的口子,雷石一聲痛呼,立刻綳著的真氣就泄了一半,就在這時,那團暗器也跟雷石的虎撐撞到了一塊兒。
虎撐本來絞起了一團足有桌面的大的金光,真氣一泄,金光立刻縮水到了臉盆大小,那一蓬暗器和枯葉,除了有一部分被金光擋住,剩下的結結實實打在了雷石的身上。
張聰根本就沒搭理受傷的雷石,殘劍一領,直接點上了蛇頭,整根殘劍竟然像根絲帶一樣捲成幾道彎,直接把那根蛇頭縛妖索纏到了寶劍上。
飛鼠立刻就跟法寶斷了聯繫,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剛才已經斬斷了他的玳瑁寶甲,現在竟然連縛妖索也被張聰收了過去,自己不但沒佔到便宜,竟然還吃了大虧,這讓吝嗇貪財的飛鼠幾乎連血都要吐出來了。
不用他撲過來,張聰的殘劍都沒停,徑直奔著飛鼠就點了過來,飛鼠就覺得眼前一花,只見對面滿天繁星撲面而至,幾乎就看不出那一點是真的劍尖。
飛鼠嚇得一聲尖叫,突然騰起一團黃煙,黃煙中精光四射,竟然連遁術帶暗器一起施展了出來,漫天劍光隨著一陣叮叮的脆響被擊散了不少,但是仍有數道劍光刺入了黃煙中。
出乎張聰意料的是,劍尖竟然撲的一聲刺入了一個破敗的東西,而雷士身邊黃煙一閃,狼狽不堪的飛鼠,已經一臉驚容的站在了雷石身邊。
黃煙散盡,張聰的劍尖上,竟然串著一件土黃色的披風,和半塊玳瑁護甲。
此刻的雷石已經不能用狼狽來形容了,不但腰上往外冒著獻血,雙臂和臉上還扎了十幾枚暗器,整張臉都氣得發綠了,正咬牙切齒的盯著張聰,立刻就要撲上來拚命。
張聰的招式確實很陰險,面對一身橫練的雷石,在劍式即將耗盡的時候,他竟然放棄了橫斬,改為了輕划,可橫練功夫卻最怕這招。
你用力一砍,或許橫練技能立刻集中所有的真氣去對抗,很有可能真就扛下你的一擊,但是輕划卻根本無法刺激肌體做出反應,反而直接劃破了雷石的肉身。
張聰這一劃,直接散了雷士憋著的真氣,不但讓他施展了大半的防技縮水,還直接讓他下跌,對上了襲來的暗器。
沒辦法雷石耗費大量真氣施展一聲虎嘯,配合虎撐的利爪,震飛了大部分枯葉和細小的暗器,剩下的他就只能硬挺著了。
雷石恨得兩眼冒火,根本就不顧腰上和臉上的傷,虎撐一揚,周身血光衝天,竟然要施展禁技死拼張聰。
飛鼠一把拉住他,手指飛快的點了幾下雷石的穴道,同時一揚手,收了他身上的暗器,恨恨的罵道:
「我們被這小賊騙了,他一直都在戲弄我等。
他這古怪的劍式,根本就是他自己施為,這小子詭計多端,又心狠手辣,萬不可輕舉妄動。」
雷石腳步一頓,真氣頓時回縮丹田,擺出一個防守態勢,恨恨的問道:「事到如今,斷無罷手之理,就是潑了這腔血,也要拉著這小賊一塊下地獄。
這麼心思縝密,又劍招詭異的小賊,錯過今日,以後定成你我的心頭大患,飛鼠你要是怕了自己跑,我拖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