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未曾有雨先綢繆
第44章 未曾有雨先綢繆
都是凡人不是仙，難免有雜念，誰也不能超然物外。
此時方姝正在跟師父細細地密語。
黎螺表面淡然，其實心裡也有些鬱悶，任誰看到煩心之人，能無動於衷？黎螺不能。
方姝先給師父灌雞湯：
「師父，這個世界是灰色的，您得讀懂它，並遠離情緒不公平。
如果您因為不公平而憤怒，那您一定不是即得利益的獲得方，這很正常。
咱們得做個沒有情緒的人，不訴苦，不輕信，更不對人充滿期待。
您只需要關心您的當下和未來，那些雞毛蒜皮，糟心的破人破事，不要讓這些東西煩到您。
您不需要人人理解您，喜歡您，道不同不相為謀。」
方姝又跟她分析老高的心理。
「師父，有求不得，有願不遂，是人生七苦裡之最苦，心靈受苦最是讓人意難平。
老高此刻已經遭到反噬了，您遭受的一切痛苦，他也必須得承受一遍。
您不是菩薩，沒有菩薩的手段，也不必有菩薩的心腸。
現在是您心平氣和，風輕雲淡，他倒是意難平了。今後就有他受的了。意難平就要平，他必不會善罷甘休，很有可能回頭來痴纏於您。
您說說，如果我分析的對，你想怎麼辦？」
黎螺蹙眉深思。
「徒兒你說過用魔法打敗魔法，對付白蓮花小師妹我演練過千百次。他能回頭，我從未想過。他太過狠絕。」
「師父，有道是無欲則剛，您確定對他真的無欲無求了嗎？您還會不會對他善良心軟？」
黎螺咬牙：「我心軟？不可能！我依然恨不得拆其骨食其肉。想當初我生無可戀，沒有你，我就死了。可見解脫七苦之難，難於上青天。」
「我未生時誰是我，我生之後我是誰。
無欲則無求，無求則無求不得，唯知足者常樂。
師父，您有這個決心就行。若是想讓老高受苦，你得更絕情，傲睨之態。但得留有一絲不忍之色，不能讓他全然絕望，留點希望。
若是他求您原諒，您就勸他善待小師妹，勸他清光偉正，給他扣大帽子。
擺出您自己的難處，不是不行，而是現實不允許啊，就吊著他。
然後轉身您全然不在意。三五知己好友，該說說該笑笑。您越是不在意，他越是意難平。您越是過得好，他就更加意難平。
他以前太習慣控制您的情緒，一旦失去掌控，他便失衡，您就等著他上下不得，左右煎熬吧。
老高當下的情況就是，小師妹到手，濾鏡沒了，不香了。又想起您的好了，晚了，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
「乖徒兒，你這麼一分析，我心裡就敞亮了。
我未生時誰是我，我生之後我是誰。
無欲則無求……
無求則無求不得……
唯知足者常樂。」
得嘞，師父，您慢慢琢磨吧。方姝心想，我也要為我的意難平，做個報復的計劃。
遂就跟師父商量，這一路也沒摻合什麼武林恩怨，也沒什麼陰謀陽謀的，現在還有蘇老爺子這一尊大佛鎮在這裡，見招拆招足矣。
安置在前後的暗衛作用並不大，可否四人調給她來用？
黎螺正在思慮其他，恍恍惚惚，顯然不在狀態，就胡亂答應了。
方姝樂得一蹦老高。忙喊知薇聯絡人，現在她就有用。
天色漸晚，大家見路旁有一驛館，就決定提前休息。錯過驛館，就得在野地宿營了。
知薇四人並蘇二蘇三，上下打點，一陣子忙亂。不一會兒，住宿，晚食，馬匹、物資便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四暗衛在晚飯後前來找方姝，方姝如此這般吩咐一番，並又給了四女足夠用的金銀，便讓四女也舒舒服服歇一宿，不必潛伏，大大方方地來去。
睡前正要打坐修鍊，知薇來尋，說蘇老爺子有請。方姝心想，我就知道又來了。偏心眼的老頭子，對厲墨染是扒心扒肺地偏愛啊。我就是個幫厲墨染拓寬經脈的工具人。
方姝來到蘇老爺子房間，果然見爺孫兩個等著呢。厲墨染坐如鐘，老神在在。方姝遂也不多話，盤坐在厲墨染身後。
厲墨染只覺一股幽香襲來，差點心神失守，女孩子都是這麼香的嗎？也知自己和師祖的行為不太妥當，雖說都是江湖兒女，行為可以不拘小節，但於方姝，卻是大大的不妥。
方姝心想，老娘一現代人，倒也不必太糾結在乎。只是心裡終是有點不太情願。算啦，就當交學費吧。
蘇老爺子假裝咳嗽一聲。
「凝神靜氣，抱元守一。開始吧。」
方姝雙掌齊出，貼於厲墨染後背，輸入混元之氣。厲墨染只覺一股暖流注入，忙引氣入丹田，開始循環大周天。
待循環到方姝手掌處，氣流便被方姝緩緩吸入，待得在方姝體內循環一個大周天，又被方姝輸入厲墨染體內。
兩個人氣息交融，生生不息，循環不已。方姝能自動吸收厲墨染的混元之氣，厲墨染卻是不能，只能是方姝輸出、吸入、又輸出，持續循環。
厲墨染就吸收外界氣息，納入體內，再混以方姝輸入的混元之氣，運行大周天即可。
一時間兩人俱都心無旁騖，耽於修鍊。
誰料方姝體內的巨獸又蘇醒了，張開巨口，如黑洞般吞噬厲墨染的混元之氣，方姝一驚，及時覺察，想切斷吸入的混元之氣，卻是由不得她，巨獸不吞食夠了誓不罷休。
方姝尷尬之色又起，只得加大輸出混元之氣的量。
厲墨染的虧空得到補充，痛色卻是不減，經脈隱隱作痛。知是機緣，不可錯過，便加快大周天循環，否則七筋八脈會被撐破。
蘇老爺子見機，忙給厲墨染吞食藥丸，修復筋脈。此刻二人頭頂均有氣流旋轉，肉眼可見。
而方姝的體香全面迸發出來，老爺子眉頭卻是越發緊皺。蘇老爺子心說，這女娃子是個啥體質，居然含香，得想法子遮掩一下。
方姝和厲墨染無知無覺持續修鍊了五個多時辰，已是天光大亮，方姝清醒過來，感覺體內的巨獸吃飽了，便切斷了吸入的路徑，慢慢減少輸出，準備收功。
厲墨染也醒了，便也慢慢收功。
方姝睜開雙眼后，忙起身活動手腳，一絲不適也無，神清氣爽。
忙把修鍊時情景跟蘇老爺子訴說一遍，等著老爺子給解惑答疑。
蘇老爺子先給徒孫把脈，點頭。
「筋脈有損傷，進益頗大。需得療傷鞏固。」
「是，師祖，是我一人修鍊數月之功，進益太快了。謝謝師妹。」
「你這師妹，頗多奇遇，墨染今後多護著點吧。」
「是，師祖。」
蘇老爺子又給方姝把脈，一臉喜色。
「你師妹比你進益大，這個體質真是奇哉怪哉。小方姝筋脈粗大，能持續修鍊，墨染卻是不行，待得墨染痊癒，再行實驗。」
方姝二人雙雙答是。
蘇老爺子捋著鬍子想，這小丫頭筋脈粗大，神經也挺粗大，放著我這麼一個俊俏的徒孫，也不肯多看一眼。可見是個不耽於情愛的，是個好丫頭。
方姝若是知道老頭子所思所想，一定會嘿嘿訕笑，曾經滄海難為水啊……
方姝趕忙洗漱，吃早食。待得出發時，已是日上三竿。
見師父臉上仍有郁色，以為師父又不開心了，哪裡知道黎螺擔心的是她。
「師父，我給你唱個新歌。叫做《凡人歌》」
「古怪精靈，唱吧。」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
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閑
既然不是仙難免有雜念
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
多少男子漢一怒為紅顏
多少同林鳥已成分飛燕
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戀
愛人不見了向誰去喊冤
問你何時曾看見
這世界為了人們改變
有了夢寐以求的容顏
是否就算是擁有春天」
方姝：球球各種票票。⊙ω⊙我這天天撒嬌賣痴地哄你們，我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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