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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井台錯認糟糠妻

  第83章 井台錯認糟糠妻 

  薛平貴先清了清嗓子,引起女子的注意,躬身揖禮: 

  「這位大嫂,某行路許久,甚是口渴,可否給我喝一點水?」 

  那女子看了一眼薛平貴,也不搭理, 抱著水翁轉身就走。 

  老薛一伸手臂,就給攔下了。 

  「大嫂,不肯給某喝水嗎?」 

  女子見不能走,沒奈何,指了指水桶,和井台轆轤上掛著的水瓢, 沙啞的嗓音: 

  「這位官爺,水桶里還剩有水, 這裡有水瓢,您自己喝吧。」 

  薛平貴心想:「這嗓音甚是難聽,不似我妻王寶釧。許是嗓子壞了?」 

  思慮半晌,想要試探一番,便說: 

  「大嫂,我見你住在那破瓦寒窯,想必你就是那薛平郎之妻。 

  你那夫君這些年運氣不好,在西涼路上受盡了苦刑,那一日失散了一匹馬,為賠馬借了我十兩文銀,本利算來二十兩,並不曾還我半毫分。 

  那一日我過營把債討,他言說長安城有個王氏寶釧,是他的妻子,他實在無錢就把大嫂你賣給了我。」 

  那女子一聽急了,一翁水直潑在薛平貴的身上。 

  「我打死你這個潑皮無賴登徒子, 我夫君是去從軍了不錯, 可不是什麼薛平郎,更不可能將我賣了,你給我滾!我也不是什麼王氏寶釧。」 

  薛平貴只當王寶釧不甘受辱嘴硬不承認。就從懷裡取出一錠銀子。 

  「這錠銀子三兩三,大嫂留著做零用錢,買首飾制簪環,買綾羅把衣添,打扮起來賽天仙,我和你恩恩愛愛過幾年。」 

  「奴家不用無義的錢,送與你母親做棺殮,買大麻拖白鞭,掛挽書製紙錢,響頭一天磕三遍,保舉你做一個孝敬老母的名孝廉。」 

  薛平貴心下感動:「好一個貞節的王寶釧,誰人有她這般賢?」 

  方姝見那記錄頗為詳細,不由感嘆,這就是劇情的力量嗎?安排了個身世差不多的軍嫂,說出本該是王寶釧的台詞? 

  這個殺手堂追蹤之人也是思路清奇,運筆如飛,井台和武家坡前調戲這一齣戲, 一句都不肯落下, 您這是看戲呢啊? 

  也虧得有薛三掩護,薛平貴心緒大亂, 不然豈容你等放肆! 

  那女子見薛平貴說不通,出言調戲,口出狂言,抱著空的水翁急急轉回窯洞避風險,將門掩住,薛平貴被擋在窯洞門外。 

  進得門來女子膽子大了起來,開口罵道: 

  「罵聲狂徒你不要臉,厚顏無恥亂糾纏,勸你死了這條心,奴家不與你糾纏,倘若再要耍無賴,我向鄰里去求援,拖你府衙把官見,叫你皮肉受熬煎。」 

  「三姐休要怒衝天,我真是平貴站窯前,既是丈夫回家轉,就該對我話當年,說得真來重相見,說不真來也枉然。 

  想當年不由人淚如潮,薛平貴是那苦命的孤兒,為糊口我常在那街頭乞討,家住在長安城外破瓦窯。 

  曾記得十二年前春來早,與寶釧花園相會心相掏,接綵球配良緣二月初二。 

  恨你父嫌貧愛富耍花招,他要我交綵球解除婚約,他道你另選高門把平貴拋,賢妻你懷信義與父爭吵,表心境志比天高,離相府拋富貴人人稱道,來寒窯結鸞鳳患難相交。 

  那一日紅沙澗收烈馬,唐王見我英雄賜錦袍。適逢西涼打戰表,投軍別妻離寒窯,指望分手兩三載,誰知相會在今朝。 

  賢妻啊,我倆十二年前事,你看可差半分毫。」 

  薛平貴甫一說完,把自己感動的不行,仿若自己就是那依然痴情忠貞的偉丈夫一樣。 

  就見窯洞門一開,薛平貴滿心期待是那王寶釧出來相會,他心一橫,不管那王寶釧現在如何,我必保她後半生無憂。 

  誰知出來一個手執掃帚的老婦,嘴裡念叨: 

  「你個登徒子,前來糾纏我兒媳,卻是為何?誰是王三姐!誰是薛平貴?」 

  老婦念一句就是一掃帚打向薛平貴,一連打了他五六次。 

  「大娘慢來慢來,你是誰?為何住在這個窯洞?這個窯洞原是我的,我去從軍,我妻王寶釧住在這裡。」 

  這老婦一聽,正主來了,遂停了手。忙回身讓那女子去村裡請里正。搬了把破凳子,讓薛平貴坐下。 

  薛平貴今年三十有二,雖在暗巷遭了三年罪,這二年來補得好,臉上身上疤痕淡化了許多,外觀看,穿著利落的胡服,就是個名副其實的軍爺。眉眼依然不改俊朗,可比那女子年輕了許多。 

  老薛心下酸楚:「寶釧必是遭了大罪了,不然怎會容顏大改,如此衰老?」 

  就聽得老婦說到:「軍爺,我夫家姓韓,我兒媳韓王氏,可不是你口中得王氏寶釧。 

  我與兒媳六年前流落到武家坡,里正心慈,留我等住下,這個寒窯已然空了兩年。 

  村裡人說,這寒窯原住了一位丞相府來的三小姐,不知所蹤。她家人來找,曾問責於里正,奈何里正距離這寒窯頗遠,也不知那三小姐到底去了哪裡。 

  村裡的放羊娃說,王三小姐在咸通三年的春季,有一天拿著柴刀和背簍,進了大山,再也沒有出來過,寒窯就此空了二年。 

  我和兒媳家鄉遭災,流落至此,在這裡住了六年了。 

  軍爺在哪一部當兵?可識得我兒韓遠山?」 

  老婦這一大篇話砸下來,把薛平貴砸懵了。滿心滿意來找王寶釧,奈何,奈何…… 

  他嘴裡無意識喃喃:「不,不識得。」 

  薛平貴想不下去了,想起來曾經嬌滴滴的妻子,進山找活路,那該是如何的辛苦與絕望啊!失蹤於大山,得多害怕啊!若是死於獸口,得多恐怖多疼啊!我,真是該死,為何不早早地安置了她。 

  這西涼距離長安,打馬飛奔,日夜兼程,也不過是十幾天的路程,我薛平貴誤了王寶釧啊,竟是一扔不管十二年,她一個弱女子,該如何存活啊。想到此不由得淚眼模糊,灑滿衣襟。 

  方姝:哎嘛稀奇,流淚了啊,薛渣這時候良心發現了嗎?不太晚了嗎?假作真時真亦假,嘖嘖嘖。 

  方姝:薛平貴接著會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 

  原想這丞相府諸人不可能放棄寶釧不管,畢竟是骨肉至親,沒想到我妻寶釧如此倔強,寧可進山搏命也不投親,何至於此啊。 

  方姝:老薛你不是即大利益獲得者,才更加劇此恨—— 

  最可恨的就是王允老賊,還有那魏虎魏豹,不是你們百般刁難陷害,我寶釧何至於早死!我薛平貴又何至於流落西涼!弄得現在妻離子散,身殘意懶。還背負如此罵名,不得進聖山修鍊,令我失去如此大的機緣。 

  我,必不會善罷甘休!你們,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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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搜了京劇唱詞,代入實情實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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