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與妹妹的談話
淺上靜陰從未感覺到自己會如此冷靜。
她仿佛旁觀者一樣和自己哥哥吵了一架,從中獲知自己要搬家了,將要離開這棟父母的房間。
離開的原因—淺上直樹卻說,小孩子不需要懂那麽多。好好聽話就夠了。
明明,他也是小孩子。
也許不是了—照顧了我五年,他已經成長為一個大人了。
淺上靜陰就在這樣繁雜的心緒中睡去,直到到達東京亦然沒有和哥哥他說過一句話。
終其原因,並不是搬家,也並不是要離開父母的房子。
隻是那一句話—你喜歡你可以自己呆在千葉的房子裏。
那句讓她好像要被拋棄一樣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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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輕微的聲響打斷了淺上靜陰的回憶。
她縮進了被窩,隻露出一個頭,看著房門的方向。
她還是穿著睡衣的!
哨子轉悠了一下自己的鑰匙,將其放進褲袋中。他自然有所有房間的鑰匙。既然淺上靜陰不開門,那就自己開。
進門就發現一隻被子怪,半拱在淺上靜陰的床上,露出一張在黑暗中有些神秘的臉。
哨子右手按到了燈光的開關上。
白熾燈的光芒立刻綻放了出來。
這讓淺上靜陰立馬閉上了雙眼。在黑暗中待久了,突然出現的光芒會讓人很不適應。她現在正是如此。
就在她一點一點的睜開眼睛,適應燈光的時候,橋上直樹居然悄悄的走到了她的床邊。被嚇到的她雙手更加用力,想要把被子拉起來,擋著自己的臉。
她害怕她哥哥。
現在更是不想麵對他。
但因為被子被淺上直樹做住了的原因,她的力氣也沒有拉動,感到雙臂有點累的她默默的放棄了這個打算。
隻是默不作聲的低著頭,把臉埋在膝蓋上。
兩隻手強硬的深入她的腹部,隔著一層被子她依然感覺得到有人抱住了她。
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哥哥抱住的。
她的身體有些發顫。
依然不肯抬起頭麵對自己的哥哥。
手臂還用力的抱緊了小腿,希望能夠夾疼他,讓他知疼而退。
哨子感覺到了她的動作,手指撓動了起來,想撓她癢癢,但隔著一層被子,收效甚微。最後隻能無奈的停下這個動作。
“靜陰,別生氣了。”哨子說話有一種輕快的腔調,聽到就能讓人心生愉悅。
靜陰也不例外,輕快的腔調讓她的心情好了點,但疑惑隨之而來。
今天老哥發瘋了,不僅進入她房間抱著她,而且連說話的語調都變了。
疑惑的她稍微抬起頭,就被湊到臉前的臉嚇了一跳。
特別是,他居然親了自己。
薄薄的嘴唇親到了自己的臉上。
驚訝之餘,心情也複雜的也難以說清。
這算是低頭嗎?
這算是哥哥對自己的一種妥協嗎?
將近四年的時間,還是超過四年?自己和哥哥的關係就變得如此之差。她心裏很明白,這都是自己作的。
她一直以為他會像第一年那樣寵著自己。
被偏愛的永遠有恃無恐。
當失去偏愛時,她才懂得自己曾經是多麽的幸運。
但現在,既然你願意低頭,我也會低頭的,哥哥。
淺上靜陰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悶悶的說道,“哥,你為什麽親我。”
她隻是想找個話題而已。
清冷的語氣好像質問,明明沒有任何拒絕的神情,但整張麵孔卻顯得高冷。
但這一切對於西宮哨子來說都是稀疏平常。
她已經遇到過這樣的神情無數遍了。不,那是比現在神情恐怖幾倍的表情。
她的表情並沒有強烈的厭惡以及隱藏在微笑下的令人嘔吐的不懷好意。
已經很好了。
西宮哨子心想道。
有了對比,才會有幸福。
哨子的臉微笑了起來。“你是我的妹妹誒。我還不能親親你的臉嗎?”
就算是疑問句,哨子腔調帶著的歡快依然不會讓人反感。
還沒等淺上靜陰說話,哨子又說道。“我想要跟你和好。”
一頓直球操作,讓靜陰突然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嗯。”
她將頭完整的抬起來,看向了在自己右邊的哥哥。
和以往看到的冷漠樣子不同,這時的他臉上掛著笑容,看著就很溫暖。就像是父母離開的第一年一樣,那時的哥哥也是這樣,臉上有很溫暖的笑容。
家人之間的冷漠,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隻是淺上直樹與淺上靜陰之間畢竟是爭吵和冷漠度過了五年,想要化解也並沒有那麽容易。
長久以來對哥哥的沉默寡言讓淺上靜陰對著哥哥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言語一直很少,但兩人之間不吵鬧已經算是不錯,是一個關係轉變的開端。
離開了靜陰房間的哨子比了個耶。
“怎麽樣?直樹桑,我一下子就解決了你妹妹了。”
“知道知道啦,哨子最棒了。”直樹難得露出笑容,這是直樹君自己操控身體露出的笑容。
“嘻嘻,直樹桑知道我想要誇獎才特地誇的我嘛?”
“不是哦。是哨子真的做的很漂亮。雖然和妹妹的關係還不算好,但已經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直樹君,不要這麽認真的誇我嘛直樹君跟以前也變得有很多不一樣了啊。性格也開朗了,也會對我笑了。”
“哨子也一樣啊性格變化的很大哦。我本來就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人,也十分看中朋友與家人這個概念。所以我會這麽認真照顧這個名義上的妹妹一年。
哨子你也知道,我其實並不是她哥哥,隻是名義上罷了。對於朋友,我也十分看中,不然我也不會沒有朋友。
在學校一直孤身一人。人終究是種社會性動物,況且你也知道,我一個人處理爸媽死後的一切,已經很累了,即使我是穿越的,但十歲小孩真的有太多不便,從東京到千葉,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切都是我處理。
從轉學到入學,所有麻煩的手續都是我在處理。我真的已經很累了,到了家裏,我還要為她做飯,洗衣服,自己學習,培養自己的興趣愛好,還有搞衛生。
所有的所有,都讓我十分心累。而我回到家裏,還要忍受她的脾氣。她也隻跟我吵架。
而我也並沒有朋友可以傾述這一切的事情,我也並非那些天才,沒有自己獨特的性格。我也有渴望朋友的一麵,我也有想要傾訴的一麵,我也有想要吐露秘密與迷茫的一麵。
我,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