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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5章 宮內宮外

  「東方兄,我一定會重酬你的!」


  攤上了大事,孔忠確實沒有耽擱時間的心思。


  他將身上唯一算得上是重物的聖令抵押在張學舟這兒。


  孔聖令是孔家信物,說這是孔家最貴重之物之一也沒錯,但說這個是孔家最沒用的重物也沒問題。


  只有孔家血脈才能發揮孔聖令的榮耀作用,其他人舉著孔家聖令並不會帶來用處,至於孔聖護佑後人的顯法則是因人而異,反正孔忠是不指望孔聖令保命的。


  他自己都無法依靠孔聖令,其他人顯然更沒法靠。


  相應他將這件很貴重但又沒用的重寶抵押出去是捨得的。


  如果能抵消掉孔安國提及的重酬,孔忠覺得也未必不可行。


  孔忠帶著眾人匆匆而來,又帶著孔安國匆忙離去,便是有心介紹的孔安國也不得不跟隨自己父親離開。


  他腦袋扭向後方,還用力朝著張學舟擠出了一個微笑。


  這讓張學舟拿著手中觸感微沉的黑色令牌,也伸手朝著孔安國招了招手。


  「世上奇人果然多多!」


  張學舟最終只得感慨高門大戶出生的子弟確實與他們不同,與孔安國、孔忠這麼一對比,他覺得自己摳摳搜搜得不像話。


  哪怕是張學舟感覺自己已經夠大方了,他也沒朝著一面之緣的人酬謝甚至到抵押重酬的地步。


  他看看手中的令牌,孔忠此前在陽陵中展示過這枚令牌,張學舟倒是知曉這是孔家的信物,甚至這枚令還蘊藏著不可思議的威能。


  「但我也沒指望你散發威能來護佑!」


  張學舟左手拿著硯石,右手拿著孔家聖令,只覺經常出來走走相當不錯。


  雖說他硯石和定字帖有些互換的意味,而孔家聖令對他而言又沒啥用,但這總歸是個意外收穫。


  但凡這種意外收穫多一些,張學舟覺得自己很可能有發家的機會。


  「呔,這傢伙不會是想找個人保管這枚令牌吧?」


  硯石還能塞進納袋,孔家的聖令則怎麼都難放入納袋中。


  張學舟只得將這個手感三十餘斤之物塞在袖兜里。


  他走路還算輕快,甚至能蹦躂能跳。


  如果有人來查探,張學舟還能再次表演迴光返照。


  但多了這麼個有份量的黑石頭在手,張學舟只覺走路都有幾分不適,聖令放左手是左邊身軀略沉,放右邊則是右身軀偏沉。


  他只得搖搖晃晃出了皇城近城樓的區域,而後叫了一駕馬車。


  「撈一件沒法用的寶貝,虧一筆馬車費,我確實不算走運!」


  張學舟嘀嘀咕咕,躺在馬車上遠行而去。


  此前挨板子的崔宦官站在皇城附近,他抬起頭遠遠看了數眼,而後則是腳步在蹣跚中又帶著強力奔行的迅速趕回了宮中。


  記得張學舟的人不算太多,他無疑是其中之一,畢竟因為張學舟這個事情,他挨了四十板子,這個記憶想不深刻都難。


  但崔宦官也怨不得張學舟,宮中辦事就是有諸多的規矩,如果沒守好規矩,他們掉腦袋都很正常。


  能在宮中活到老的宦官都很聰明,能得罪的就得罪,得罪不起的和容易誘發問題的他們一個手指頭都不會碰,甚至於崔宦官當下已經不與張學舟靠近交流詢問,而只是遠遠駐足看一看。


  他回了安樂宮,看著在前方排隊等待稟報事情的宦官同僚,眾人都各有頷首面交。


  很顯然,不管事情辦得如何,大伙兒至少是能交出一份答卷的,遠沒有往日的凝重。


  「宣李服覲見!」 「宣王商覲見!」


  「宣趙之龍覲見!」


  ……


  連續等待了近兩個時辰,崔宦官才聽到自己的名字,這讓他捂著屁股小跑進了安樂宮大殿。


  「稟太皇太后,小人在金馬門外駐守,看到那個東方學士去了金馬門內殿,他身體應該是有些不舒坦,裡面的小廝說他和另外一位孔學士一起坐了兩個時辰,而後他們在中午出了門,那東方學士身體一崴一崴上了馬車」崔宦官連連開口道:「老臣為了防止他強撐著身體表現出自己沒事,特意躲在暗處進行的觀測!」


  「知道了,下去吧!」


  「唯!」


  太皇太后沒有開口,竇太主則是開口回應了一聲,這讓崔宦官點頭應下,而後捧著屁股下去了。


  「又是十二天才清醒過來,他身體越來越差了」竇太主惋惜道。


  屏風之後,以往的大香爐已經換成了一尊小香爐,太皇太后就坐在小香爐前深呼吸。


  縷縷龍涎香不斷被她吸入身體,也讓她蒼白的面孔多了一絲肌膚黃,不再如此前那般嚇人。


  「醫家這些年沒出過如扁鵲那樣的頂級聖手」太皇太后抿嘴道:「她醫治有不足之處也很正常,而且緹縈的修為是硬傷!」


  「趙瑞似乎提及淳于緹縈冒然衝擊唯我境,身體落下了重患」竇太主道。


  「沒有足夠條件就冒然衝擊唯我境,失敗重患是必然」太皇太后默然道:「若她有水到渠成的本事,孤才會推動一把,她修為離唯我境太遠了,這如何好推!」


  如果淳于緹縈有踏入唯我境的能力,在太皇太後有需求時別說要淳于緹縈主動請求,就算淳于緹縈左腳踏進安樂宮的大門,太皇太后也會說這一腳踏得好,而後就封賞下去了。


  但問題是淳于緹縈遠夠不著唯我境的標準,哪怕太皇太後有心也無力推動。


  此時淳于緹縈落到這種下場,她也只能噓唏一聲。


  「令東海郡那邊多尋覓一些龍涎香」太皇太后看向竇太主道:「這龍涎香至少可穩孤十年性命,十年後就得靠你自己了!」


  「是!」


  竇太主低聲應下。


  當一切成了定局,太皇太后顯然是完全斷了冒險的念頭,也接受了當下的身體狀態。


  「庄青翟說趙綰和王臧不堪壓力自殺,此事會不會讓申培惱羞成怒轉而來針對您」竇太主問道。


  「他年齡也大了,實力不像以往那麼厲害!」


  太皇太后眯著眼睛回了一句,而後又有後續的補充。


  「他是唯我境,你也是唯我境,不提讓你勝申培,你與他纏鬥一番總是能做到的,等到孤陽魄巡遊找到他落腳之處,他也就敗了!」


  對於太皇太後來說,用最快的方法掃滅潛在風險付出的代價非常低。


  等到儒家坐大,那便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想要撼動都幾乎沒可能。


  只是事情辦得遠較之她想象中要好。


  還不等安樂宮背上殺戮之名,儒家的內部反而亂了,將身負重壓的趙綰和王臧直接推向了死亡深淵。


  安樂宮針對,新帝放棄儒家,孔聖後人在朝廷中指證,這是趙綰等人哪一方都得罪不起的對象,這兩人也就沒了出路。


  「庄青翟此事辦得很好,趙綰和王臧自殺身亡,申培想聲討孤都沒底氣,也就剩下出一口惡氣的本事了!」


  太皇太后默念,安樂宮中的聲音最終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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