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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只安靜了一秒，復又熱烈起來。

  眾人的內心都是：管他呢，反正校霸找麻煩也不會找到自己身上，先爽了再說。

  薛城卻並沒有把廣播里的話放在心上，確切地說，他壓根就沒仔細聽，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席卿和謝時予二人身上。

  席卿奪冠，謝時予顯然很開心，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其他人高興歸高興，卻不敢鬧一向不與人親近的席卿，只有謝時予在那裡起鬨著帶頭吹席卿彩虹屁。

  一向對誰都冷冰冰的席卿也不惱，甚至任由他鬧。

  薛城越看越不爽，拳頭都看硬了。

  周圍的人見校霸一臉不虞，都不敢來恭喜他拿了第二，紛紛退讓開。

  這一幕，又被傳到了貼吧。

  1668樓：2333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校霸卻始終不能擁有姓名。

  1669樓：校霸實慘，點蠟。

  1670樓：啊啊啊突然想站一秒□□，我超吃校霸攻！

  1671樓：拆cp的叉出去！校霸他不配好么！

  1672樓：我們飄了，我們都敢議論校霸了。 ……

  人群鬧了好一會兒才散去，席卿要回去穿衣服。

  謝時予把校服外套遞還給席卿，與他並肩走著，見席卿的額角還沁著汗珠，說：「幸好沒貼暖寶寶，不然後面熱起來了肯定會影響發揮。」

  說到暖寶寶，席卿腦海中不自覺就浮現出那一截勁瘦的腰。

  「也還好。」席卿聲音微沉。

  「你拿了開門紅，現在壓力來到了我這邊，我壓力山大啊。」

  席卿把校服外套搭在臂彎里，說：「儘力就好。」

  謝時予心說我也想儘力就好啊，可我一個大老爺們，學習比不上你就算了，如果運動方面還不如你，我男人的尊嚴何在！

  如果這樣的話，他都沒那個臉追席卿了。

  太丟人了。

  「那可不行，我勝負欲很強的，要麼不參與，要麼就要拿第一！」

  謝時予兩步走到前面，轉過身倒著走，與席卿面對面，笑著問：「我能拿第一，你信嗎？」

  席卿看著少年的意氣風發的臉，說：「加油。」

  「我問你信不信呢？」謝時予不肯放過他。

  席卿莫名想到之前某人喝醉酒時，纏著他問他信不信他能摘星星，他說信，對方笑話他傻的事情，眼角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

  「信。」席卿說。

  這回某人沒有再藉機嘲笑他，卻得寸進尺地問：「那如果我拿了第一，你有獎勵嗎？」

  對於他如此無恥的行為，席卿居然沒駁回，順著他的話問：「你想要什麼獎勵？」

  想要你做我女朋友。

  我做你的男朋友也行。

  但他能說么！

  「要不.……」謝時予眼珠子轉了轉，「下次考試讓我考第一吧，我也想做無數妹子追捧的學神，好不好啊？」

  「.……」

  席卿聽到想做無數妹子追捧的學神，內心登時冒出四個字：想都別想。

  不過他也聽出了謝時予語氣里調皮的成分，正要順著他的玩笑說好時，旁邊忽然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在學他們說話。

  「如果我拿了第一，你有獎勵嗎？」

  「哎喲喲，你想要什麼獎勵啊？」

  「人家家想做像你一樣受人追捧的學神呢。」

  「可這不是人家的真面目呢，人家內心可骯髒了，哈哈哈哈。」

  他們學校的操場，一面是臨街的，周圍用綠色的防護網隔著。

  此時，防護網外面，正有幾個弔兒郎當的男生在那裡抽煙。

  他們身上穿著本市衛校的灰白校服，見他們看過去，都露出挑釁的笑來，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四個字：來者不善。

  「我就說怎麼這麼眼熟，原來真是你啊——席卿。」一個染著奶奶灰的男生叼著一根煙，哼笑說。

  看到奶奶灰那張熟悉的面孔，席卿原本還含著笑的臉一下沉下來。

  過去，就像一個陰魂不散的怨靈，總能在人春暖花開時，出來捅個冷刀子，把他拉回到過去的黑暗中，與現實里的人化開一條跨不過去的鴻溝來。

  一股化不開的戾氣鬱結上了席卿的心口，他攥緊手中校服，正想說什麼，卻見謝時予向前一步，少年修長的身形擋在了他面前。

  這個動作，謝時予不止做過一次，席卿看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把自己往身後護，原本因這群人出現而冰封的心，被名為謝時予的暖意一點點地融化。

  奶奶灰看到謝時予的舉動，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嘖嘖嘖，兩年不見，曾經的流氓不但混成了學神，還有護草使者啦，了不得哦。」

  當初謝時予看的那，多半情節都是啪啪啪的，很少關於平常劇情的描寫，所以他並不能知道眼前這幾個是誰。

  不過可以肯定，都不是好東西。

  認識席卿且對他敵意這麼大的，說不定是他所在那個小縣城裡來的。

  謝時予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他面前陰陽怪氣，不甘示弱地堵回去說：「有些辣雞呢，再怎麼混也還是辣雞，只有被丟進垃圾桶的份，嘻嘻嘻。」

  奶奶灰聞言，臉色當即冷下來。

  「老子跟你說話了嗎？臭小子，老子勸你別找死。」

  謝時予就笑了，沖奶奶灰勾勾手指：「我就找了怎麼的，來，有本事進來打我，孫子。」

  奶奶灰：「.……」

  沒見過這麼賤的。

  席卿也被謝時予逗到了，他看都不看奶奶灰他們一眼，對謝時予說：「走吧，別跟他們浪費口舌。」

  「哦，好吧。」算他們走運。

  奶奶灰見他們要走，氣急敗壞：「你有種，有本事放學後來東巷，老子打得你滿地找牙。」

  東巷是離他們學校不遠處一條專門供不良少年們打架鬥毆的巷子。

  「行啊，」謝時予轉過頭，雙手揣兜里，沖他們一笑，「等著。」

  奶奶灰沒想到他真的那麼有種，愣了下，隨即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不來是孫子。」

  謝時予和席卿都沒說什麼。

  一直到離開奶奶灰他們的視線範圍，席卿才說：「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別去，我自己會去解決。」

  雖然知道以謝時予的身手，在他們身上吃不到什麼虧，不過席卿並不希望每次自己的事情都要牽扯上他。

  「去什麼去，傻子才去，我驢他們的。」

  席卿：「.……」

  謝時予得意地笑說，「這麼冷的天，就讓他們在那巷子里做動感超人吧，凍死他丫的！」

  「.……」席卿怔愣片刻，隨意悶悶笑出聲來。

  謝時予見自己逗笑了席卿，內心得意得快要飛起來了。

  哎呀，他怎麼就這麼優秀呢！

  片刻后，席卿收住了笑意，開口道：「你怎麼不問我他們是誰？」

  好像謝時予幫過他那麼多次，但從來都沒問過為什麼。

  這邁出試探小jiojio的話，聽得謝時予心頭一軟，很想伸手摸摸席卿的腦袋，告訴他他的苦處他都懂。

  不過謝時予沒這個狗膽，人家是女孩子，摸頭什麼的很不禮貌。

  他只是很貼心地說：「我知道你有一個不想提及的過去，你想說，我就是你的聆聽者，你不想說，我就幫你嘴炮、揍人。」

  席卿的腳步頓了一下。

  過了好一會，他才低低說：「好。」

  中午，謝時予和席卿兩個比著賽刷完了一套卷子后，趴在桌上補眠，感覺才進入夢鄉不久，便被人搖醒了。

  他迷迷瞪瞪地睜開眼，便看到曲寧澤、簡陽和胡政三張臉在他上方，賊他媽像西遊記你醒了那個表情包里的師徒幾個。

  謝時予朦朧著眼看他們：「你們幹嘛？」

  「時予，」曲寧澤假惺惺地抹了兩把不存在的眼淚，「我們要說的消息，你一定要挺住！」

  謝時予：？

  胡政抓住他手臂：「剛我們上來，看到校霸把學神叫走了。」

  簡陽：「校霸一臉羞澀。」

  「？？？」謝時予的睡意立馬飛了，嚯地站起來，「在哪？」

  三個人齊齊指了個方向，是學校的舊樓，舊樓前有塊花草樹木環繞的綠化帶，面積不小，人跡罕至，是學生約會告白的聖地。

  謝時予拔腿往那邊跑去。

  簡陽和胡政看著謝時予那急急忙忙的背影，神情微妙。

  卿予綿綿……好像真他媽是真的！

  曲寧澤則恨鐵不成鋼地拔腿追上去，萬一等下打起來，他可以拉偏架。

  謝時予走到曲寧澤他們指的地方，果然看到了席卿和薛城。

  席卿的臉色一如既往地冷淡，薛城卻是一臉彆扭，明明是個校霸，卻跟個小媳婦一樣。

  薛城自從跳高結束后，就感覺胸口憋著一股悶氣，不泄不快。

  剛他在樓道監控死角處抽煙，恰巧碰到了上樓的席卿，腦子一抽，把他叫了出來。

  如今，他緊張地看著冷若冰霜的席卿，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都沒放出個屁來。

  席卿冷冷地說：「有事說。」

  「我……」薛城吞咽了下口水，在席卿漸漸不耐煩的目光下，把眼一閉，豁出去說，「我喜歡你，做我男朋友吧。」

  席卿：「.……」

  剛跑過來的謝時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