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3
黑子作為謝時予的初中同學兼好兄弟, 自從上次在網吧跟謝時予玩了一把恐怖遊戲后，二人就基本只在微信聯繫，很少見面了。
昨天謝時予的成人禮, 他有事情沒去參加，心裡過意不去, 今天打算請謝時予吃一頓大餐補償, 順便把生日禮物帶給他。
估摸著謝時予應該起床了, 黑子給他打電話約他。
電話一直響到快要掛斷才被接起來，那邊傳來謝時予迷糊又沙啞的聲音：「喂？」
黑子看了眼時間, 確定都要11點了, 沒想到謝時予還在睡。
「兄弟，你還沒起床啊,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他歉意地說。
「沒事。」
「嘶，你感冒了嗎，聲音怎麼這麼啞？」
「.……」
那邊好一會兒都沒動靜，黑子又說：「喂, 時予，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病得很嚴重啊？」
「.……」還是沒動靜。
黑子急了：「叔叔阿姨在家嗎，要不要我過來？喂？靠！不會暈過去了吧，你千萬撐住, 我立刻就過來！」
黑子一邊說著，一邊火急火燎地找電瓶車鑰匙, 準備去兄弟家救援。
「我沒事, 」電話那頭終於又傳來了動靜, 依舊是沙啞的聲音，「你不用過來。」
「你聲音都這樣了還沒事，這沒有嚴重的感冒, 啞不到這種程度。」
那邊又沉默數秒，接著傳來一聲倒吸冷氣的聲音。
黑子更急了，他找到了電瓶車鑰匙，跑到玄關處換鞋，謝時予那邊大概聽到了他的動靜，說：「我真沒事，我現在在朋友家，他會照顧我的。」
黑子換鞋的手停住：「真的？」
「嗯。」
「那行吧，我聽你這聲音真的有點嚴重，彆強撐著，不然等小病拖成大病，就麻煩了。」
「.……哦，好。」
黑子又絮絮叨叨了兩句關心的話，囑咐他去醫院，吃藥，好點了給他發個消息報平安，才放心地掛了電話。
謝時予丟掉手機，手臂上傳來的酸痛讓他難受得蹙起眉頭。
不但是手，他的渾身難受得厲害，動一下就酸痛難忍。
特別是某個部位，到現在還有異物感。
想到昨天晚上在這房間里所發生的一切，謝時予整個臉都燒了起來，有害羞，也有羞恥——他到底是為什麼會相信小說里的設定，覺得席卿會是個受啊！
昨晚流的淚都是看小說時腦子裡進的水。
更可惡的是，席卿這種看著清冷無欲，正正經經的人，在床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一開始哄著他，等到他體會到那種快樂時，就故意停下來，逼他喊他名字，喊他哥哥甚至老公，不然不給他。
「.……」靠！
謝時予想掄起祖傳40米大刀把男朋友砍了。
微笑.jpg。
昨晚席卿已經給他做過簡單的清理，不過身上還是有點粘膩，謝時予正打算趁著席卿不在，起身去洗個澡時，酒店的房門傳來房卡刷門鎖時的聲音。
幾乎想都沒多想，謝時予拉過被子，裝睡。
他沒臉見人。
席卿把買來的粥放在桌子上，放輕腳步走到床邊，見某人還在睡，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下。
萬幸，沒發燒。
謝時予僵著身體，努力裝睡，心裡吶喊著「快走開我要裝不下去了」，席卿卻故意跟他作對似的，把幾乎蒙住他整張臉的被子往下拉了拉，讓他的臉暴露了出來。
接著，謝時予的嘴唇被一個柔軟的東西貼上——那是席卿的唇。
不但是嘴，被子里，一隻手伸過來，在他腰間摩挲……
謝時予知道自己裝睡被發現了，內心「操」了一聲，睜開眼，一把推開席卿。
被推開的席卿眼中含笑：「醒了？」
「禽獸！」謝時予瞪他。
「.……」席卿伸手覆在他眼睛上，「再瞪真的要變成禽獸了。」
謝時予：「.……」
他今天罵的操已經抵過一整本書里罵的了。
謝時予不想理他，想要起來去洗澡。
誰知剛起一半，腰一軟，又跌了回去。
「.……」我的刀呢。
我要切腹自殺！
謝時予全程紅著臉，跑進洗手間洗澡，等到他裹著浴袍出來時，席卿已經把買來的粥和小菜擺好了，粥是雞絲肉粥，燉得軟糯濃稠，雞肉鮮香，配著翠綠的蔥花，讓人食慾大增。
昨晚的運動消耗掉了大量體力，現在又是中午了，謝時予餓得不行，把滿滿一大碗的雞肉粥都喝光了。
席卿把垃圾收拾掉，回頭見到謝時予趴在床上打電話，對話那頭應該是謝媽媽，問他怎麼沒回去。
等他講完掛掉電話，席卿手抵在唇邊，咳了一下。
「是不是還很疼？」
他一個字沒提是哪裡疼，謝時予卻立刻get到了，臉上好不容易消退的溫度又捲土重來。
謝時予心說知道我疼你昨晚還，還.……
「疼屁，」惱羞成怒的某人惡聲惡氣，「別說的你多厲害一樣，我給你面子而已！」
謝時予話才落音，看到席卿開始慢條斯理地解襯衫扣子。
「.……你，你幹嘛？」
席卿挑眉：「你不疼，我也還有體力，不如趁著放假……」
席卿的話沒說完，一切卻都在不言之中。
謝時予內心又是一萬匹草泥馬奔騰。
再來一次，他就廢了。
席卿看他表情扭曲，怕把人氣壞了，伸手在他頭上揉了一把，低笑道：「開玩笑的，房我續了費，再睡一會，等下我送你回去。」
男朋友主動遞台階，謝時予傲嬌地哼了一聲，順著台階就下來了。
他側躺下來，瞥見席卿還沒繫上的襯衫敞開，露出一片斑駁的肌膚，上面密布著各種痕迹，有被抓出來的，有被咬出來的，樣式繁複。
光是看一眼，就能腦補出一場精彩絕倫的「戰爭」。
謝時予的老臉一紅。
他，他有這麼野么？
席卿順著他的目光，瞥了眼自己身上的痕迹，謝時予見狀，怕被男朋友算賬，忙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席卿無奈地笑了下，換了身睡袍，也躺上床，把人摟進懷裡。
兩個人在床上廝混到傍晚，才退房走人。
***
謝媽媽把做好的糖醋裡脊端上桌，就看到謝時予換好鞋走進來。
「喲！回來啦……嗯？你腿怎麼了？」
「.……」謝時予已經努力正常走路了，沒想到謝媽媽的眼光這麼毒。
他乾笑一下，說：「剛剛不小心崴了下，不過沒事，您不用擔心。」
說著，為了表示自己沒事，他忍著疼，原地蹦躂了兩下。
不然就謝媽媽寶貝他的程度，肯定又是一通折騰，等下萬一把他帶去醫院拍片，就呵呵呵了。
謝媽媽這才放心，說：「好了好了，等下樓下要來投訴了，快去洗手吃飯。」
「我吃過了，你跟爸吃吧。」謝時予說。
他那裡還不舒服，這幾天都必須吃得很清淡，可不敢在家吃飯，不然明天會死人。
「哦，」謝媽媽一向對謝時予很寬容，又說，「對了，你的生日禮物都放你房間里了。」
「好，謝謝周大美女，我回去拆禮物啦。」
謝時予沖謝媽媽飛了個吻，高興地回房間去了。
房間里堆了好些禮物盒，最顯眼的莫過於一個大盒子，他記得簡陽和胡政抬過來的，說是他們宿舍送的禮物。
想到昨天簡陽那憨憨笑得一臉雞賊，謝時予拿過美工刀，把那個盒子的包裝紙裁開，露出裡面的紙箱。
謝時予把紙箱的膠布裁開，打開——裡面整整齊齊碼了一整套的刑法書。
上面還有張卡片，謝時予剛看個開頭，就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to謝哥：兄弟，成年了，看看這一套完整的刑法，收起你那些大膽的想法.……
「.……」神他媽大膽的想法。
我真謝謝你們了。
謝時予又陸續把別的禮物拆了，送什麼的都有，他都收好，最後拆的是席卿的。
席卿送的居然也是一本書。
確切地說，是一個筆記本，簡約的牛皮紙封面，上面用飄逸的字體寫著：時予，生日快樂。
謝時予好奇地翻開，眼睛豁然亮了。
就見到筆記本上，用簡筆畫著兩個二頭身小人，看場景是在教室，只是簡單勾勒，筆記本上的人和物已經活靈活現，一看就知道是他和席卿。
小人謝時予的頭上冒著火，手交叉著抱在胸前，頭頂著一個「哼」字，看著無比傲嬌。
小人席卿面無表情地站著。
謝時予一開始不明所以，一直往後翻了幾頁，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是一個記事的簡筆畫，席卿把他們從認識的爭鋒相對到後來變成朋友，又變成戀人的過程全部記錄下來了。
謝時予震驚了。
他的男朋友又多了一項技能：繪畫。
席卿整整畫了102幅，和他生日10.2一樣。
這麼大量的工程，也不知道他畫了多久。
謝時予忍不住拿出手機，找出席卿的聊天框。
【肘肘子：禮物我看到啦。】
席卿那邊回得很快。
【哥哥：嗯，喜歡么？】
【肘肘子：喜歡，這麼多相處的細節，你居然都還記得。】
【肘肘子：你畫了多久啊？我居然一點都沒發現！】
【哥哥：兩個多月，在陪我外婆治病時很想你，本來畫著玩，後來越畫越多，就覺得可以作為你的生日禮物。】
然後他去買了筆記本，把對男朋友的思念，一筆筆地畫在了本子上。
想到這上面承載著的想念，謝時予覺得本子變得無比沉重。
有點感動。
不，是很感動。
然而，下一秒，他的男朋友就把這份感動打散了。
【哥哥：葯上了嗎？】
謝時予：「.……」
操，不提這茬，我們還是好朋友。
雖然昨天席卿已經很溫柔很小心了，可是男性的那地方畢竟不是天生用來做那種事情的，謝時予那裡還是不可避免的有點紅腫。
席卿去買了葯，本來要給他上的，謝時予就算臉皮再厚，也頂不住這種刺激，就說自己帶回去上。
謝時予在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一隻還未拆封的藥膏。
想到席卿剛剛跟他說這藥膏該怎麼用，謝時予的臉一下又燒了起來。
操，能不能不要這麼光明正大地說這種事情，他也會害羞的好伐。
未免這個話題繼續深入，謝時予立刻撒謊。
【肘肘子：上了！】
【肘肘子：我一回來，就先上了，然後才拆禮物。】
【肘肘子：你看我回來這麼久，才給你發消息，就是上藥去了。】
席卿看到這三條連著的消息，短促地笑了下。
有些人，不知道，說的越多，越表示出自己的心虛么。
他沒有打字，而是直接撥了個視頻通話過去。
謝時予發完這三條消息，有點心虛地等待席卿的回復，看到跳出來的視頻，差點手一抖，把手機扔了。
他沒急著接，而是七手八腳地拆開藥膏的包裝，又擠了幾下，把藥膏擠變形，才戰戰兢兢地接起來，男朋友那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雖然心虛，但是看到這張臉，謝時予臉上還是不由地浮現出笑意。
「你還沒到家啊。」謝時予問。
「到樓下了，」席卿清冷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葯真上了？」
「上了！你看，藥膏都用過了。」
謝時予說著，拿起藥膏在視頻里晃了晃，心裡給自己臨危不亂的機智點了個贊。
席卿：「看藥膏並不能證明什麼。」
謝時予：「.……」
他生出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他聽到席卿意味不明地說：「你不如讓我看看更直接的地方，更有說服力。」
謝時予：「.……」
看你妹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