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蓋爾
「快、快，動作都快點！」馬特戈藍菲爾城，人魚一族的衛兵們在維持著秩序，決定了撤離之後人魚一族的動作還是很快的，為此，人魚一族拿出了歷時百年打造的大型水下潛艇，和一般的潛艇不同，這艘潛艇是不密封的，而它在設計之初就確定了一個思路—大容量，高防禦。?
「父皇……」維綸找到了在一處高坡之上觀察局勢的人魚王耶倫德，這個威嚴的老人現在看起來罕見的有些頹喪，這讓人魚公主有些欲言又止。
「哦？是維綸啊……」耶倫德招了招手，維綸體貼地游到人魚王身旁，被耶倫德輕輕抱起，就像她小時候那樣。「維綸，自從你哥哥走了之後，幸苦你了。」耶倫德現在稍稍卸下了人魚一族這個沉重的負擔，表現的更像是一位父親。
作為現在人魚一族的唯一儲君，維綸身上的壓力自然不用多說，而這本不應該由她來承擔，但耶倫德在一次突圍行動中失去了自己的長子，也就是維綸的哥哥，這才讓維綸突然感受到了無比的壓力。「不，父皇，我很好。」維綸輕輕說到，其實她作為人魚一族的儲君，能選擇盜賊作為自己的職業，和人魚王耶倫德的支持有莫大的關係，耶倫德終究做不到無視自己的子女。
「多看看吧，看看這個美麗的城市，我們，很快就再也看不到了……」說到這裡，就算耶倫德早有準備，也不免深深地嘆了口氣，畢竟這裡可是他的王國，拋棄自己的王國，的確不是誰都有勇氣這麼做的，願意死抱著無用之物一起殉葬的人米哈斯可是見得多了。
「父皇，你會帶領我們建立一個新的城市的！我相信那會比馬特戈藍菲爾更美麗！」維綸給自己的父皇打氣，她明白自己的父皇是個何等的強大與智慧，只不過他的年齡的確有些大了，暮年的死氣侵染了他的壯志，而維綸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父皇心頭的那份熱血再度點燃，畢竟現在的人魚一族，還離不開耶倫德。
「米哈斯，你將這些人魚帶走了，那麼那個『蓋爾』該怎麼辦？」看著不遠處正在一起俯瞰馬特戈藍菲爾城的人魚父女，哈維娜突然對身邊的米哈斯說。
「嗯？什麼怎麼辦？」米哈斯表示自己要做的事很多，可以的話他並不想對「蓋爾」做些什麼，畢竟這樣的一個凶獸是不會那麼容易對付的，至少他現在要打消哈維娜眼神中的躍躍欲試，就憑他們兩人，絕對不會是「蓋爾」的對手，哪怕米哈斯的實力遠遠過一般的傳奇也一樣。
「你把別人的口糧奪走了，難道你說的那個『蓋爾』不會飆嗎？」哈維娜其實並沒有躍躍欲試，她的確剛晉級不久，或許這個階段的人的確會盲目自信一點，可作為一名老牌傳奇，她還是知道自己與這種越神獸的凶獸之間依然有巨大的差距的。她現在更多的是擔憂，就像她說的，「蓋爾」既然知道招來自己的後裔封鎖住人魚的逃跑途徑，那就是說明它對於這個種族，或者說，這個文明是勢在必得的，而且蓋爾也就沒理由不能現自己現在做的小動作，畢竟這是在海洋里，而就米哈斯的描述來看，海水就是「蓋爾」的眼與耳。
「它當然會生氣，但我也準備好了合適的替代品。」米哈斯伸出右手，他的手掌中握著的，正是那塊打敗黑猿半神后得來的神力水晶。
「這是，什麼？」哈維娜還沒有見過這東西，雖然再過幾十年，等到神明出世之後，神力水晶的模樣就連孩童都能認得，但現在，這種珍寶尚未出現在人們眼前。
當哈維娜習慣性地使用自己的魔力去探知這塊閃爍著溫和白光的水晶時，她震驚了，這麼一小塊水晶里的能量居然不亞於她這名傳奇強者體內的儲量，而且在這枚水晶的中心，還有一絲她無力探查的高品質能量，這種神奇的水晶若要說是自然產物的話，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這是賢者之石？」哈維娜的面色有些泛冷，如此強大的能量，在她的認知里並不多見，再聯繫到米哈斯認為這件水晶就能滿足想要吞噬一個文明的「蓋爾」的胃口，那麼還有什麼能比用無數生命為原材料練成的賢者之石更合適呢？雖然米哈斯手裡的這塊水晶並不像書中說的那樣散著不詳的血色光芒，但哈維娜還是更傾向於這是煉製手法得到了改進的緣故，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這塊水晶中央的那一絲高品質能量了。
當然，哈維娜的臉色不好看的原因不是在懷疑米哈斯奪取了大量的生命來煉製賢者之石，哈維娜認為這塊水晶應該是米哈斯的戰力品，可是既然賢者之石出現了，那就說明已經有無數生命死去，而在這之中，論起數量、生活密度等等關係到賢者之石煉製難度的因素，用人類來當原材料是最普遍的做法，畢竟人類的一座大型城市就能有十萬人口，這是其他種族比不上的，牛頭人喜歡以小部落的形式游牧生活，矮人和侏儒生活在山裡，垂直落差很大，不易於繪製法陣，精靈族就更不用說了，向來是人數少的典型。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猜錯的。」在神力水晶的資料普及之前，和它最相似的就是這個鍊金術的最大成果，也是最血腥的成果之一，賢者之石了，現在就算是哈維娜這種傳奇術士，也將這兩者混淆了。聽到米哈斯這樣說，哈維娜也是稍稍鬆了口氣，至少賢者之石這種東西她是絕對不希望再看到一次的，那個創造出這項鍊金術的天才自己都被自己的成果所嚇到，選擇了銷毀所有記錄，只可惜在十年之後，當這位天才的女兒病逝，他選擇鋌而走險煉製賢者之石，那也是艾羅大6有史以來唯一一次有明確記載的賢者之石練成事件，而後果則是北方諸國的數量直接減一。
既然這塊水晶不是賢者之石，那哈維娜也就放鬆了下來，不過她心中的疑惑卻更大了，難道說這是米哈斯從星界里撈來的天外奇物？雖然星界撈寶這項活動在傳奇的圈子裡很流行，但只有真正的傳奇才知道，真的想撈到寶物，那幾率不會比一個凡人成就傳奇的概率來的大。
米哈斯也不準備吊太久哈維娜的胃口，直接就解開了謎底：「這是神力水晶，你應該感覺的到吧，這塊水晶中央的那一絲神力。」米哈斯指了指水晶的中心，哈維娜感知到的那一絲高品質能量，正是一絲純正的神力，雖然這上面有著諸神的詛咒，但外表上卻與其他神力沒有半點分別。
「這就是神力！」哈維娜早就知道神明將要出世了，但神力，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是了，這等質量的能量，的確配得上神力的名頭。」哈維娜又感知了一下，然後評價到。
「好了，這塊水晶足以餵飽蓋爾了，等人魚一族準備好，我們就喚醒這位深海凶獸吧。」說著，米哈斯轉過頭去觀察人魚的動作，那艘巨大的潛艇已經快要滿員了，人魚們對自己的王還是很信賴的，沒有鬧出什麼大騷動，大概再有幾分鐘，就能離開這個他們原來的家園了。
果不其然，耶倫德過來找到了米哈斯，「米哈斯閣下，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不，還有一個人沒上潛艇。」米哈斯指了指耶倫德身後的人魚公主維綸。「她和你不一樣，她的實力還不足以直視蓋爾。」作為概念性的凶獸，意志不堅定的人是無法在直視蓋爾的同時不瘋的，耶倫德身為準傳奇戰士自然是夠格的，但維綸還不行。
「抱歉。」維綸也不爭辯，行了個禮之後也進入了潛艇之中，當她走進門后，哈維娜布置的法陣也啟動了，一層法力結界將潛艇牢牢包裹住，保證他們的安全。
「那麼，我開始了。」米哈斯說完就拔出了身後的神器「火焰的低語」，這把在水下還能燃燒的寶劍可以說是讓人魚王大開眼界了。
「奧義，浪千重！」在水下環境里，這一招奧義的威力也得到了少許的加強，劍氣化作重重衝擊波砸在馬特戈藍菲爾城中央高塔四周，整個城市都開始震動起來。
耶倫德還在驚訝於米哈斯的實力，城市地下本就快要醒來了的蓋爾也被這次的攻擊喚醒了，高塔上的石磚不斷地在剝落，露出了裡面的肉質觸鬚，本來還有一絲懷疑的人魚之王現在是再也不抱任何僥倖心理了。
「吼！」惱火於受到攻擊的蓋爾從沉眠中蘇醒了過來，開始活動自己的身體，而米哈斯的身旁，耶倫德與哈維娜則睜大了眼睛，本來在知道蓋爾是吞食文明的凶獸之後他們就已經對這個深海的象徵做足了預想，可是當蓋爾真的出現之後，他們才現自己的想象力實在是太匱乏了，「星球上，也能有如此的龐然大物嗎？」哈維娜愣愣地說。
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蓋爾，活像一條深海里的特色魚類，鮟鱇魚，只不過這個體形的確是大了一些，它甚至可以直接一口吞下整個馬特戈藍菲爾城！
「原來，那個燈塔，真的是一個『餌食』啊。」耶倫德看著面前的龐然大物，有些失落地想，畢竟這種被當食物飼養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誰！在打擾蓋爾！」巨大的聲音，卻是直接從精神的層面響起，任何人都能聽出，說出這句話的人是有多麼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