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可怕的林德（二）
林德此言一出，眾人都用驚恐的眼神盯著這位瘟疫女王的侍者，大家都不相信林德會在這個方面欺騙自己的隊友，那就是說至少這位只有19級的聖職者擁有了摧毀一隻軍隊的能力，要知道那可是4000食人魔！就算是4000頭豬，擺在一起讓人來殺，物理系職業者也要殺上半天了，法系職業者雖然好一些，但因此耗盡魔力也是很可能發生的事，畢竟就算豬沒有反抗能力，但逃跑這種事還是做得到的。
「是，請瘟疫女王陛下神降嗎？」艾莉絲猶豫了一會兒，說出了自己心中林德最有可能實現的一種方案，雖然艾莉絲對於神明沒有那麼清晰的概念，但她可是見證過厄爾斯移來一整座山攻擊敵人的場面的，那種攻勢之下的確可以做到摧毀整支食人魔部隊。
「不，我只需要借用一下女王陛下的神力就可以了，這對我來說不是不可能的事。」林德再度揣摩了一下，更加肯定地點了點頭，他這麼毛遂自薦自然是有原因的，林德最近發現艾莉絲似乎在將與自己的關係當作摯友來發展，這對於林德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所以林德最近一直在考慮如何「改正」這個發展路線，目前的這種情況就是一個好機會，如果他做到了，那毫無疑問林德會給艾莉絲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不只是一個「厲害的牧師」了。再說他是真的有把握做到摧毀食人魔部隊的，論殺傷力，恐怕九大神系中沒人能比得上死亡神系的神明，而論到大範圍的殺傷能力，又有幾個敢說自己比得上瘟疫女王的呢？
為了保險起見，在離開食人魔營地周圍之後，艾莉絲還是向唐明斯公爵發送了簡訊，她手裡不缺這種聯絡用的魔法物品，雖然只能聯繫到自家城堡，但該隱的辦事效率艾莉絲一向很放心，想來不出半天唐明斯公爵就能受到這裡的消息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天正午他們就應該能遇上大公閣下的斥候。
而另外一邊，幾個人正在幫助林德建立起一座複雜的法陣，借用神力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尤其是在這個神靈尚未現世的年代，神明的神國與艾羅大陸之間的通道還處於封閉狀態，想要借來神明的力量自然又要艱難上幾分。
「我說林德，你這法陣真的是教會那邊的法陣嗎？」布琪作為正兒八經的法師，自然是林德最得力的助手，但是在繪製法陣的過程中，布琪的疑惑卻越來越多了，因為這個法陣里有很對的元素都與自己研究的魔法法陣完全一樣，現在自己就能認出這個法陣里不少圖案的具體功效，比如那個六芒星加上一小段咒文的印記，作用是「拓寬」，而那邊的倒8型符號組成的小圓圈，則是經典的「穩固」符文，甚至那段圍繞著整個法陣寫了一圈的咒文，更是直接用上了一個完整的4環法術「穿透術」的咒語，這個法術通常被用來在不破壞牆壁的情況下進入某些遺迹，「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現在畫的是一個大型的穿牆法術了？」布琪疑惑地問。
「教會那邊還有法陣嗎？」林德也是一頭霧水，他的老師就是一位實實在在的傳奇法師，林德學習的知識也大多屬於法師的知識，再加上他老師以及他所侍奉的瘟疫女王陛下總是在各種方面鄙視艾羅大陸上的教會，所以林德對於現在的九聖教會的確是沒什麼了解。「不過某種意義上來說，說這個是穿牆法術也沒什麼問題。」林德思考了一下，反正這個法陣的作用無非就是穿過現世與神國之間「牆」，好讓瘟疫女王的神力能夠到達現世，說它是穿牆術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真不知道究竟你是牧師還是我是牧師……」布琪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布琪本人也是九聖教會中自然神系的淺信徒，而作為一名精靈，在她漫長的一生里對於自己的信仰也是花過時間去研究的，所以九聖教會那邊的種種聖光系法術以及其所對應的法陣等知識布琪都有一定的了解。「聖光神術的法陣我記得有大量的聖言才對，你這種乾巴巴的法陣，就算髮動了之後因為你的身份真的能被神明所注視，難道神明會就這樣答應你的請求嗎？」布琪回憶了一下某位大主教的著作，那本書到現在為止都還是九聖教會的高端教材之一。
「乾巴巴……」林德被這個形容詞嗆到了，說的不錯，他的法陣只有「功效」而已，沒有任何的「雜質」，對比起刻畫的聖言，也就是對神明的讚美之言的教會法陣，的確是有些「乾巴巴」的。「為什麼你會覺得神明被你誇了一頓之後就會滿足你的要求？」林德想了想，感覺自己真的是越了解教會，就越能理解這個教會為什麼不被神明認可了。
「難道這種命令式的要求神明就能認可嗎？」對比起林德，布琪才是最疑惑的人，在她看來林德之所以能用這種「乾巴巴」的法陣得到神明的回應，無疑是他那神子的身份在幫忙，換個普通的神職者就不要想了，但如此無節制的索求終究會招來神明的厭惡的，所以出於朋友的角度，布琪才會開口想要提醒一下這位獨得神寵的神子。
「怎麼會是命令？！」林德很委屈，他經常被自家女王大人欺負的好不好，他哪裡敢「命令」自己侍奉的神明呢？「法陣不過是個工具，難道你用一個寫滿了『聖言』的飯碗去乞討就能表現的比拿其他碗乞討要來的更有誠意一些嗎？」林德也大致猜到了所謂的「教會法陣」是怎麼一回事了，「神明只會眷顧那些自強的人，一味的祈求是得不到神恩的，這個法陣只不過是我用來聯通神國的工具而已，真正讓女王陛下借出神力的原因是『我』，而不是『法陣』。」
「那其他神職者怎麼辦，他們又不是『神子』？」布琪搖了搖頭，雖然林德的比喻不算很恰當，但她也找不出什麼反駁點，可是林德終究還是依靠自己的身份才能如此輕易地施展此等神術，那些普通的神職者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很簡單啊，等價交換嘛，加上一些獻祭陣式，每次都消耗一些寶石或者魔法水晶，自然就能得到神明的幫助了啊。」林德不在意地說到，但這個方式倒是讓一直在旁觀的艾莉絲想起了自己的老師，米哈斯教給她的那些陣式里，用來呼喚龍族的陣式也是如此，需要獻祭大量的財富才能起到作用。
「神明……竟如此市儈嗎……」布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不是，只不過神明現在想要對現世產生影響也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那既然是你想要祈求神明，這個代價自然是要由你來支付咯？」林德到不覺得這有什麼市儈的，或者說僅憑藉「信仰」就期待神明幫助的人才是真正的「貪婪」呢。
「好了，我的法陣已經布置好了，你們來幫我護法，我要準備開始了。」不去管那邊正在凌亂中的精靈二人組，林德對傑夫和艾莉絲說到。
「放心吧，交給我們了。」傑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和原本就有一定信仰基礎的精靈不同，作為人類的傑夫原先只是一個無信者，所以他對於神明這邊的事都很容易接受，反倒是常年接受教會影響的精靈，對於這些真相有些理解不能的感覺。
「女王陛下！」站在法陣中央，林德開始呼喚自己所侍奉的神明。
「小林德嗎？有什麼事？」女王的聲音在林德耳畔響起。
「陛下，我想要借用您的神力，來對付一群妄圖殺入人類社會的食人魔。」林德也不多說，直接提供了一次大範圍的聖光感知，讓瘟疫女王「看」到了不遠處的食人魔大軍。
「這些『垃圾』啊……」對於神明來說，只知道破壞的食人魔的確是「垃圾」的一種，更可悲的是他們的智商剛好夠產生「自我」的概念，卻又不足以維繫一個穩固的「群體」，所以食人魔也是艾羅大陸上少有的不可能誕生種族神明的種族，對於這種生物，就算是神明也很難提起憐憫之心。
「女王陛下，還請允許我施展『瘟疫術』！」林德說出了瘟疫女王的招牌神術，這個神術是少見的無環神術，它會隨著使用者輸入的法力量，以及使用者事先構建出的瘟疫種類發生變化，而利用瘟疫女王的神力發動的「瘟疫術」，無疑會是禁咒級別的神術。
「好的，我同意了。」瘟疫女王也沒什麼意見，很痛快地就借下了自己的神力，只見林德腳下的法陣不斷湧現出柔和的乳白色光線，那是神力的一種外在表現，而作為施術者，林德則是在不斷地利用瘟疫女王的神力製造著可怕的「瘟毒」，在外人看來，就是林德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綠色的法球，而隨著林德腳下法陣中的光芒越來越亮，這顆法球也越來越綠，到了最後甚至帶上了一絲黑色的感覺。
「神禁，瘟毒大地！」林德大吼一聲，將手中的法球拍在了地面上，無盡的能量讓法陣整個裂開了，好在此時神術已經完成，也不再需要瘟疫女王的神力了。
「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只有等待了。」林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哪怕有著神明的助力，以高階之身發動禁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